第52章(第2/2页)

一种比上辈子陈栖主动提出离开还有可怕的恐慌强横地扼住了他,他手指控制不住地痉挛,周身满是戾气。

关起来吧。

把陈栖关起来吧。

这样他的小画家就能一直长长久久陪在他身边了。

燕寰手指抓着轮椅近乎痉挛,他躬起身子,背脊弯出一道紧绷的弧度,近乎崩溃。

上辈子的回忆猛然参杂在这辈子的场景中,瞬间便浑浑噩噩席卷而来。

那个穷得要去砸开存钱罐,红着眼眶,赤着脚走向他,慌乱抱着他闭着眼去吻他的陈栖。

那个躺在医院,手上包上厚厚一层纱布,醒来后得知自己再也不能画画,脸色惨白,愣在原地的陈栖。

那个坐在燕宅客厅,神情怔怔倦怠,静静坐在沙发上等到他回来,疲惫抬头安静望着他的陈栖。

忽而,一道低低淡淡的嗓音响在了他耳边。

“二爷,我不欠你和周禄什么的。”

轮椅上的男人弓着身子,近欲崩溃,喉咙里哽咽起来,他抖着手疯狂地翻开桌子上的文件,想翻找出什么,却怎么都翻找不到。

一大堆纸质文件漫天飞雪般簌簌飞落至地面。

不可能找得到的。

那几颗在校庆求来的奶糖,再怎么省着吃,也早就吃完了。

上辈子刚认识不久,他皱着眉头看着陈栖熬夜从画室里出来,脸色带着点苍白,在他面前拆开一颗奶糖,刚想放入嘴里。

他就厌恶地对着面前青年开口道:“周禄从来不吃这玩意,给我丢掉。”

那时的陈栖脸色苍白地僵住在原地,垂下头,对着他轻轻道:“好的。”

几张叠着的白色文件落在轮椅轮子旁,隐隐约约透出一个白色包装物,赤红着眼眶的男人吃力地弯下腰,指尖发着颤地去碰那几张落在地上的文件。

他近乎是抖着手地翻开地上的文件,红着眼眶看着地上那枚静静躺在地上的奶糖。

那颗奶糖早就跟糖纸融成了一体,粘腻得根本就不能吃了。

不过是他前些日子待在身边求个安心罢了。

男人红着眼眶,喉咙里哽咽着,深深弯下腰,抖着手吃力地捡起地上那颗奶糖,撕开了糖纸,慢慢放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