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训练

  “这会是世界历史上最漫长的派对!”我在回家的路上抱怨道。

  爱德华似乎不同意我的看法,“现在已经结束了。”他说道,抚慰地摸摸我的胳膊。

  因为我是唯一一个需要安抚的人,爱德华现在好了——卡伦家的所有人都好了。

  他们都安慰着我:我走的时候爱丽丝跑过来拍拍我的头,意味深长地看着贾斯帕,直到我被一阵平静的旋涡包围了;埃斯梅吻了我的额头,并且保证不会有事的;埃美特兴高采烈地大笑着问我为什么是唯一一个被允许与狼人们一起作战的人??雅各布的解决方案使他们全都放松下来,经过漫长的几个星期的紧张不安之后几乎变成了一种欣快症。怀疑被自信所取代,派对在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庆祝曲调中结束。

  对我而言不是。

  够糟糕的是——简直可怕的——卡伦家族要为了我而战斗。这已经大大超过了我能允许的程度,我感觉这已经超过了我能忍受的范围。

  对雅各布也不好。还有他那些愚蠢而又急不可耐的兄弟——他们大多数人比我年纪还要小,他们只不过是个头过大、肌肉过于发达的孩子,而且他们对这种事情的向往就好像要去沙滩上野餐一样。我不能让他们也身处险境,我的神经感到害怕,就快爆炸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不让自己大声叫出来。

  我现在是在耳语了,这样才能控制住自己的语气:“今天晚上你要带我去。”

  “贝拉,你累坏了。”

  “你认为我能睡着吗?”

  他皱着眉头:“这是个实验。我不确定对我们而言是否可能??合作。我不想你夹在中间。”

  这似乎只会让我更加迫不及待地想去:“如果你不带我去,那么我就叫雅各布带我去。”

  他绷紧了眼睛。那是一个小小的打击,我知道,但是把我扔下是不可能的。

  他没有回答,现在我们已经到了查理家了。前门的灯还是亮着的。

  “楼上见。”我低声说道。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前门。查理在起居室里睡着了,瘫在狭小的沙发上,鼾声雷动,就算我启动链锯也不会吵醒他的。

  我用力地摇摇他的肩膀:“爸爸!查理!”

  他咕哝着,仍然闭着眼睛。

  “我现在到家了——像这样睡觉会弄痛您的腰的。来吧,该换个地方了。”

  我又摇了好几次,不管怎样他都没睁开眼睛,但是我勉强把他弄下睡椅,搀扶着他躺在床上,他瘫倒在被褥上面,衣服也没脱,又开始打鼾了。

  在短时间内他是不会来找我的。

  爱德华在房间里等我洗脸,换上牛仔服,法兰绒裙子。他坐在摇椅上,不高兴地看着我把爱丽丝送给我的全套行头挂在衣橱里。

  “过来。”我说道,拉住他的手,把他拉到我的床上。

  我把他推倒在床上,接着蜷缩着趴在他的胸脯上。或许他是对的,我真的累得要睡觉了,我不打算让他不带上我就偷偷溜走。他替我掖好被子,接着紧紧地抱着我:“求你放松。”

  “当然。”

  “这样会起作用的,贝拉,我感觉得到。”

  我的牙齿紧紧地扣在一起。

  他仍然沉浸在欣慰之中。除了我没有人关心雅各布和他的朋友们是否受伤。就连雅各布和他的朋友们都不担心自己,特别是他们。

  他明白我就要睡着了:“听我说,贝拉,这样会很容易的。新生的吸血鬼完全不会设防,他们不知道狼人的存在,比你知道的还要少。我看见过他们是怎样集体行动的,按照贾斯帕记得的那种方式,我真的相信狼人们的狩猎技巧用来对付他们是完美无瑕的。他们被分散、被迷惑之后,就不会有足够的事情让我们其他人来做了,有人说不定还得坐在这里呢。”他开玩笑地说道。

  “小事一桩。”我毫无生气地对着他的胸口呢喃道。

  “嘘,”他抚摸着我的脸颊,“你会明白的,现在别担心。”

  他开始哼唱我的睡眠曲,但是这一次,却没能让我平静下来。

  人们——好吧,其实是吸血鬼和狼人,但是仍然——是我所爱的人,他们会受伤。会因为我受伤,又一次,我希望我的霉运能够来得更集中一点。我感觉我就像要对着空洞的天空大叫了:你想要的人是我——就在这儿!只是我!

  我得想办法精确无误地做这件事情——迫使我的霉运集中到我自己身上,那样并不容易。我得等一等,等待我的时机??

  我没有睡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得很快,令我惊讶的是,爱德华让我们俩都起身坐起来的时候,我仍然很警觉。

  “你确信不想待在这儿睡觉吗?”

  我酸溜溜地看了他一眼。

  他叹了叹气,用胳膊一把抱起我纵身跳下窗户。

  他背着我飞快地穿过黑黢黢、静悄悄的森林,即使在他奔跑的时候我也能感觉到他兴高采烈的情绪。他跑的方式和我们俩独处时的一样,我们会为了好玩,为了感受他头发迎风飘扬的感觉而飞奔。这是那种在我没那么焦虑的时候会令我开心不已的事情。

  当我们来到一块宽广的空地时,他的家人都在那儿,他们随意地交谈着,感觉很放松,埃美特雷鸣般的大笑声时不时地在宽阔的空间里回荡。爱德华把我放下来,我们手牵着手朝他们走去。

  过了足足有一分钟,月亮躲在乌云后面,天顿时暗了下来,周遭一片漆黑,但是我意识到我们到了那块棒球场一样的空地。这是相同的地方,一年以前,在这里我第一次和卡伦家的人一起度过了一个轻松愉快的夜晚,却被詹姆斯和他的党羽们打断了。故地重游让我感到有些奇怪——好像这次聚会在詹姆斯、劳伦特、维多利亚参与进来之前是不完整的,但是詹姆斯和劳伦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这种常规再也不会重复,或许所有的常规都被打破了。

  是的,有人打破了他们的常规。沃尔图里家族是这个方程式中的变量,有没有这种可能呢?

  我怀疑。

  维多利亚对我而言总像一股自然的力量——就像一阵飓风以直线的方式朝海岸移动——不可避免,不能驯服,但是却可以预测。或许用这样的方式解释她的行为是错误的,她一定有能力调整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