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天降妹妹29天(第2/2页)

秦崇礼骨子里是个很严肃的人,读大学的时候都被同学调侃是不近女色的老干部。

他有点受不住这种形容,甚至脸都有点红了:“你这是在胡说八道什么?怎么可能?”

黎湘染着鼻音,似笑非笑:“没有温柔乡你离什么婚?离婚可是要分一半财产给我的,你那协议书里写的明明白白,为了自由身都不惜舍掉你秦家一半家业了,不是某个女人帮你下的决心?”

秦崇礼被妻子怼得面红耳赤。

说来也很奇怪,他在商场上指点江山的时候,在年纪轻轻就叱咤华尔街的时候,向来是口若悬河字字珠玑的。

可是这么多年来,但凡是在黎湘面前,他总是连吵架都不会吵,笨嘴拙舌的。

“你……你真是愈发会扯淡了,我不跟你多说,我去找淮屿,积攒了半年的工作,我得听他一一汇报清楚。”

……

把妹妹安顿睡下之后。

秦牧野忍不住拉着秦淮屿八卦。

“大哥,你说爸为什么对棉棉是这种态度?他以前可是最疼棉棉的。”

秦淮屿的脑子要比秦牧野灵光太多了。

从父亲进门的第一句话,他立刻就把关注点放在了平时根本不会留意的小姨身上。

但是事情没有论证,甚至也没有跟父亲谈过,他也不好乱说,免得秦牧野嘴巴不带锁,不小心叭叭出去。

秦淮屿敷衍他:“大概是很难相信妹妹重生了,从天而降,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信。”

秦牧野满头问号:“亲眼所见?你怎么见的?”

秦淮屿把自己做过的那个梦大致描述了一下。

秦牧野惊了:“我靠,我感觉你说的那个少年仙人,好像就是那条狗!”

“什么狗?”秦淮屿不解。

秦牧野刚要细说,秦崇礼经过门口,曲起手指敲了敲门,冷声道:“淮屿,去我书房。”

秦淮屿沉默地跟着父亲上楼。

他和父亲之间有多年保持的默契。

半年不见,必然是要先汇报公司事务的。

秦淮屿虽然不敢说把公司做得有多好,但至少维持在秦崇礼离开前的基准线上,股价没有跌,各项业务也基本持平。

但秦崇礼对他的期许极高,甚至算得上是苛刻。

所以他汇报起来还是战战兢兢的,做好了被批评几句的准备。

然而秦崇礼的态度却和他料想的大相径庭。

秦崇礼态度很肯定:“嗯,这半年来发生了很多事,你把公司打理得很好,家里也尽力照顾了,你比我这个当父亲的要优秀许多,已经足以独当一面了。”

秦淮屿很吃惊,印象中父亲很少这么直白地褒扬他。

他平复了一会儿,工作的话题似乎揭过去了,他觉得父亲没有提到妹妹,也没有询问具体的细节,他有些困惑,忍不住直接开启话题:“您急着带妹妹去做亲子鉴定,是……”

秦淮屿问得斟酌,可他话音未落,话都没说完就被秦崇礼厉声打断:“她不是你妹妹,你妹妹已经过世了。”

秦淮屿脸色一白:“可是DNA显示她就是您的女儿,还有户籍、墓地……虽然很不科学,但自从妹妹回来,一切有关她曾经过世的信息都被抹去了,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她就是妹妹,没有第二种可能。”

秦崇礼目光晦暗,他手都有些抖。

想到半年前查到的真相,那种锥心之痛,又一次席卷而来。

他指尖发颤地拉开书桌抽屉,取了一盒细雪茄出来,随便抽了一根点燃,缓缓吸了两口。

“你知道你妹妹是怎么死的吗?”

秦淮屿眉头紧锁,下意识说:“她不是被那个可恶的保姆遗忘在车里……”

秦崇礼心脏剧烈地抽疼了一瞬,脸上是竭力掩饰也无法遮盖的痛苦。

“那个保姆只是个从犯,她是被人花钱收买的,那不是意外,是有人处心积虑想要你妹妹死。”

秦淮屿大脑电光火石一般:“这……可是那个保姆从妹妹出生起就一直照顾她,虽然行为可憎,但……”

他一直没有怀疑过保姆不是一时失误。

所有人都没有怀疑过。

这一夜,秦淮屿从父亲口中得知了一个残酷的真相。

残酷到,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消化。

***

次日上午。

小团子吃完早餐,晃悠着两条小腿,开开心心地看着她喜爱的《小猪佩奇》。

今天很奇怪,大概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一向早睡早起作息稳定的大哥哥到现在都没起。

倒是懒猪一样的二哥哥陪她吃完了早餐。

秦淮屿差不多和秦崇礼前后脚下楼,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挂着明显的黑眼圈。

秦牧野诧异:“大哥,你和爸昨晚是通宵斗地主了吗?”

棉棉的小屁股挪到凳子边缘,自己跳了下去,迈着小短腿跶跶地跑到沙发旁边。

肉绵绵的小手有些许笨拙地拿起茶杯和茶壶倒了一杯茶,双手颤巍巍地捧着递到秦崇礼面前,小奶音甜甜地说:“爸爸喝茶,喝茶就不困困啦~”

秦崇礼被小团子带着奶味的气息席卷。

他心神很乱,情绪复杂。

他板着脸,面无表情地说:“不用,我不想喝。”

棉棉看着他乌青的黑眼圈,奶声奶气地坚持:“妈妈说的,困困的话喝茶就不困了,爸爸你喝一口!”

秦崇礼没想到区区一个三岁半幼崽的声音会让他凌乱到这种地步。

他有些控制不了情绪的起伏,满脑子都是女儿可怜至极的死状。

奶团子又凑上来,绵软的身体碰到了他的胳膊。

他本能地挥了一下,试图躲避:“你离我远点!”

哗啦一声——

茶杯从棉棉肉乎乎的小手里滚落出去,部分茶水洒在她手上,还有大部分随着杯子滚了好几圈,溅落在她白生生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