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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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当做她们的蜜月。

手上的工作交给千千了,南雪在卧室里随意收拾了几件衣服,塞进黑色的旅行包里,一转头,瞧见舒予白在卧室里事无巨细地回忆,念念有词:“毛巾…洗面奶…牙刷…防晒霜…”

“还有什么没带的?”

她回头看南雪。

南雪背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旅行包,站在那儿看她,眨了眨眼:“……”

“牙刷不用带。”

南雪去拉她的手:“姐姐,先出发吧,万一缺什么再买。”

“唔。”

舒予白低头,去床边整理好一堆琐碎的小东西,又从柜子找到一个尘封已久的背包。背包带锁,是她去欧洲学习那会儿买的。

她打开拉链,南雪凑过去看她。

“姐姐…这是什么?”

她细白的手指指了一下背包夹层露出来的一角。

白色的一张……

她刚一指,舒予白飞快地合上了拉链:“没…什么。”

支支吾吾的。

眼神闪烁,耳朵也微微发烫。

南雪挑眉看她:“嗯?”

有问题。

舒予白还有什么瞒着她的事情?

看样子是一张纸。

南雪发散思维,心想,莫非是哪个人送她的情书?不然为什么遮遮掩掩,不让她看。什么时候的事情?该不会是她出去学习那三年的艳遇吧?

“没什么。”

舒予白镇定地说:“你看。”

她把背包打开,夹层里那张纸的一角仍露着,可惜夹层也上了锁,那张纸的一角露在外头卡住了。

“这是什么?”

“……”

“为什么还有锁?姐姐。”

舒予白死死捂住。

她低头,一头柔滑发丝里,脸颊浮起一层微微的绯色,很窘迫一般。

南雪不知道。

里面是三年前的一张裸画。

舒予白带着这张画,带了三年。

“……”

南雪静静地看着她,不知又想哪儿去了,似乎有些生气,低睫,苍白的下颌边一缕乌发,有几分落寞。

“为什么不能让我看?”

南雪瞧着她,轻轻问:“是谁给你写的情书?”

舒予白很久未答。

南雪看见她的肩膀在细细地发抖。

好一会儿,舒予白终于没忍住,抬头止不住地笑。

“这个年代了,”舒予白眼眸弯弯:“谁还写情书?你在想什么呢。”

“要看么?”

舒予白低眸,滑动几个数字,咔哒一声,锁开了,她纤白食指夹着画纸,轻轻地从夹层里抽了出来。

不是白纸。

是画。

南雪一看,雪白的脸颊很快浮上一层浅浅的绯红。

不知放了多久,画纸的边缘泛黄了,甚至有些脆,薄薄的一张,颜料也有些剥落、褪色。

画上又一个女孩儿的残影,笔迹模糊了。

半边裸露的身子,没能画完。

是她们在一个小客栈画下的。

“姐姐,你带了三年?”

南雪捧着画,轻轻地问。

她以为舒予白已经把画扔掉了。

当时没能画完,只画了半个身子,南雪本以为画已经作废了,不曾想舒予白一直留着。

留了三年。

舒予白脸颊微红。

可不。

走到哪儿背到哪儿。

还上了把锁,出国后甚至在住的地方买了一个保险柜,专门放这张画儿,生怕被别人看见了。

不过这些窘迫的事儿…

南雪还是不要知道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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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旅行,度过的飞快。

她们看了雪山,玩跳伞,又去各地的酒吧游玩。

雪山海拔4500米左右,到了山顶,手机没信号,空气寒冷。

这儿被群山包围,山顶,无数金色的小铃铛悬挂在彩色的编织线上,这儿离天空那么近,有一泓清澈纯粹的天池在山顶,涓涓地顺着山路往下流淌。

在山下看,是云。

上了山,则是雾。

冷风吹拂,一片茫茫的白色水雾吹拂而来,好似仙境一般。

“拍照么?”

南雪拿着氧气瓶吸了一口,递给舒予白。

舒予白补了氧气,拿着手机,对准两人,咔擦一下。

这一瞬间,南雪忽然一偏头,吻在她的脸颊上,一阵凉风吹起发丝儿,两人眼睛闪着光,唇角挂着甜甜的笑。

“姐姐,好喜欢你呀。”

南雪又亲了一下她的脸:“你呢?”

“我也是。”

“爱你,宝宝。”

舒予白用冻的冰凉的手笑着去捧南雪的脸颊。

山上冷,说话时带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路过一个爬山的人,已经走过去了,听见这句宣誓,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走了没一会儿,又一次回头,反复确认似的回头看。

看什么看。

南雪拉着舒予白的手,很拽地往山下走,心想,没看过情侣秀恩爱?

啧,单身狗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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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玩过了雪山,又去跳伞。

她们都不专业,南雪从前玩跳伞也是教练带着,双人高空跳伞,背带系统把教练和跳伞的游客绑在一起,机舱打开,两人一起跳出去。

“你先跳?”

舒予白问。

“害怕么?”

南雪忍不住笑,去抱舒予白。

舒予白声音有点发抖,她看着舷窗外,小声说:“好高呀,万一摔下去……”

“没事。”

南雪低声说:“姐姐万一摔下去,我陪你一起。”

“这样就不怕了吧?”

摔下去还要人陪?

舒予白:“……”

这是什么歪道理。

教练来了,把背带系统绑好,下一秒,几人开始倒数:“三!!”

“二!!”

“一!!”

“跳!!!”

从三千多米的高空跳出机舱,自由落体,风声在耳边不断放大,呼啸而过,随后,降落伞轰然打开,逐渐放缓,平静。

天地很广阔。

阳光之下,地球表面密密麻麻的楼宇好似建筑模型,那么微小,却又那么真实。

“姐姐!!”

南雪在风里坠落,喊她的名字。

“听见了!!”

风声很大,舒予白没法回头,只大声答应。

舒予白闭着眼,回忆着南雪的侧影,心想,真好。

余生有她相伴,一辈子,长长久久。

她们下了山,又去了欧洲的一些小镇旅游,码头旁清澈的湖水倒影着雪山,尖尖的哥特式教堂、许许多多童话镇似的小木屋,湖光山色,很美。

路边一家清吧,里头有驻唱歌手,夜晚时,在台上一手拨着琴弦,一面对着话筒,低声唱歌儿。

两人在这儿找了一家旅店,入住。

第二天,南雪缩在旅店里,忽然收到一条消息。

她躺在床上,低头看。

师兄:听说你们来这边玩了?

南雪:?

她茫然地想,这都多少年没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