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2页)

她腿上躺了一只白色的布偶猫,眼睛玻璃球似的,很漂亮,蓬松的尾巴轻轻地动,很安详,被时初一下一下地揉毛。

“你的照片又被发上去了。”

时初忍不住笑了:“不错,成吉祥物了。”

舒予白的照片被放学校官微了,宣传建校几周年开放日,她的照片被当成底图做了一张海报,吸引外面的人进学校看。

底下很多评论。

“排面!”

“这不是舒老师吗?真好看。”

“女神!”

“什么时候才排到我们上她的课……”

一群学生跟风哀嚎。

时初开玩笑地建议:“要是跟南雪成不了,再找一个漂亮小妹妹也找得到呀哈哈。”

舒予白尴尬的没眼看,脚趾都蜷缩起来。

她垂下脖颈儿,发丝里露出的一点耳朵尖儿红透了。

“别说了……”

她低头,捂脸。

经过官微的推送,舒予白真成“吉祥物”了,这一周上课,来观望的人似乎更多了。

还有路过门口往里探头看的学生。

“107是舒老师的课!”

“是吧是吧?”

“让我看看……”

上课铃还未响,有人扒拉在门边儿。

她穿了一身素色的春裙,站在讲台上,有种婷婷玉立的感觉,人安安静静的,对于台下的嘈杂并未注意太多,一头乌发,柔白的皮肤,鹅蛋脸,人好似被含着水雾的风拂起的柳叶,温婉柔美。

“她画的画也很好。”

“听说下学期带国画专业的学生——好幸福啊。”

“终于看见本人了!”

“真的好好看呀!”

……

舒予白波澜不惊地低头往电脑里头插u盘。

只有她自己感觉的到,脸很烫,热的快要熟了似的。

.

这么连续上了一周的课,周末到了。

人的心态果然是可以锻炼出来的,从前,叫她站在讲台上面对那么多人上课,总会紧张;现在被围观的多了,就连要给南雪讲课,都淡定了不少。

之前和南雪约定好了,每周的周末要给她补课,因为是为参加晚宴做准备,她具体一点的是讲一讲粗略的艺术史以及怎么辨别画和古董的真伪。

舒予白一面往自己的挎包里装书,一面出了门。

恰逢红绿灯,她在车上发消息:

-“该上课了。”

发完,就把手机捧着,安静地等。

头一次这么期待一个人的消息。

时间被无限拉长。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滴了一声,南雪总算是回复了:-“在家里上课,还记得路么?”

滴。

南雪给她顺手发来定位。

舒予白没看——她当然记得路,熟悉至极,闭着眼睛都能摸过去。

穿过一片枝叶繁茂的白色梧桐树,似乎是有洒水车路过,沥青路面微微湿润,安静的窗外有无数光影飞速掠过,流动、变幻。

车子在门口停下。

已经三年没来这儿了。

舒予白下车,门口的摄像头转了过来。

片刻,远方有妇人轻轻咳嗽的声音,有些老了,透过栅栏,她慢慢吞吞地走过来。

是张姨。

南雪的父亲过世了,可张姨却还在,她站在门口往外看,看见舒予白就露出一个和缓的微笑。

“来啦。”

她打开门。

两人慢慢顺着小路穿过草坪往里走。

“这几年,还好么?”

舒予白问张姨。

“她父亲过世了——留下小南一个人,怪可怜的。”

张姨心底轻轻叹息。

宅子还是老样子,白墙黛瓦,沿着墙边儿种植了许多的竹丛,她父亲离开时是什么样,现在就原封不动地保持着什么样。

舒予白心底忽然浮上一层很深的悲凉。

直到亲人过世,才有那么点慢半拍地察觉到,原来生命,是有尽头的。

聚散有时,都看缘分。

两人走到道路尽头,张姨拧了下门柄,门开了,里头亮着一盏壁灯,光线昏暗不明,张姨弯下腰,打开鞋柜,给她拿拖鞋。

“谢谢。”

舒予白忙伸手接过,却注意到一个细节。

她微微一怔,瞳孔轻缩。

鞋柜里多了一双女式拖鞋,尺码偏小,粉色,很可爱的小兔子。谁的。

不是南雪的。

她个子高,穿的鞋尺码偏大,平时也不怎么穿这一类过分粉的东西;更不可能是张姨的,她的鞋已经换在脚上了,那么还能有谁?

舒予白看向张姨,脸颊微热,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问问,南雪这几年有没有领人回家过?

她心脏一阵狂跳。

唇瓣无声动了几下,却没能问出口。

“小南在楼上呢,三楼。”

张姨微微一笑:“我去给你们切点水果。”

舒予白道谢。

她顺着台阶一步一步往上走,震的木楼梯微微作响。一抬眸,瞥见卧室门口那儿的她,舒予白微微一怔,脚步下意识停下。

南雪斜倚着门边儿,细白的手支着门框,身上只松松地披了一件交领的白色睡衣,神色很放松、很静、很淡。

些许水珠儿顺着乌黑的发梢儿滚落,往衣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