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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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马线对面,绿灯开始闪烁,这条柏油路很宽,从一边走到另一边还要一会儿,四周是裹着棉衣的匆匆行人。

“小心。”

南雪低头,轻轻提醒。

那辆突然驶过的车是右转的,并未闯红灯,舒予白脚步微停,一刹那,南雪就这么扶着她的腰,轻轻护着。

“……”

她余光看着南雪。

那人仍旧波澜不惊的,好似并未有别的意思。

车走了,那人揽着腰的手却并未放下。

舒予白脸颊微热,心底一瞬间转过很多念头。

腰间有温热的触感,热度分明,舒予白的外套搭在一边的手腕上,腰间只一层单薄的衣料,她像是被烫到一样,轻轻瑟缩了一下。

又走了几步路。

可以了吧?

为什么还不放下手。

这个姿势让她颇为紧张,说不上哪儿不对,只是觉得亲密的不同寻常。南雪是无意的么?应该是…她是个直的,哪里会想那么多,直女之间搂搂抱抱蛮正常的,只是过马路扶一下腰,能有什么。

或许真是无意的。

这么一想,又有点失落。

舒予白被她半搂着,马路对面,有辆熟悉的车,车窗那儿,南雪的司机看了过来。

跟司机的眼睛对视,舒予白一瞬间有种古怪的慌乱,好像被看穿了什么似的,她去碰了下腰间那白皙的手:“别了…”

南雪微怔,片刻,放开了手。

眼底闪过一瞬的受伤。

舒予白不喜欢她碰她。

南雪默默地回忆起自己悄悄查的攻略。

据说,假如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会很喜欢肢体接触的,而不是排斥。

舒予白不喜欢她碰她

舒予白不喜欢她。

南雪指尖发凉,心情一瞬间跌落谷底,她垂着脖颈,安安静静地走在舒予白身边,手放下来了,还跟她保持了不远不近的距离。

像个忽然遭受打击的小孩。

舒予白余光悄悄看她,没明白。她这一瞬间的低落,是错觉么?

她踟蹰片刻,等南雪靠近了,轻轻去够她的手。

——牵手应该不过分吧?

指尖触到一点温热,很软,南雪抬眸,女人主动凑近,去牵她,柔软的长发里有似有若无的香。她着一身暖色,在这冬日街景里,显得格外柔软。

舒予白回眸,眼角有浅浅的水光,唇角含笑。

南雪心跳忽的快了。

猝不及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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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一点的时候,温度又降了,舒予白出门前裹了一层羽绒,仍旧在寒风里冻的发抖,那边儿南雪的门开了,递给了她一片暖宝宝。

“哪来的?”

舒予白看的发笑,难得,南雪也会带这种充满生活气息的东西。

“买的。”

南雪小声道:“我记得你生理期快到了。”

吱呀一声,另一边靠墙的房间,门也开了。

应冉的助理目不斜视地路过。

舒予白:“……”

她道:“谢谢。”

“进来。”

南雪说。

她转身进了南雪的房间,里头她的行李箱开着,看样子这片小东西,她在箱子里翻了许久才找到。窗帘拉着,屋子里很暖,舒予白把自己的衣服下摆掀起来,露出白白的肚皮,又把那片暖宝宝贴上去。

“走了。”

她拉开门。

南雪嗯了声,转身挎上包,她也该走了,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

房间门合着,今天冷,舒予白去推开那木格子的门,里头应冉正坐在屏风后,桌上一堆练习过的废画,他撑着头,看样子在思考。

舒予白怕打扰到他,在一边坐下。

安静了片刻,应冉没头没脑地问:“你感觉时间怎么样?”

“嗯?”

“我是说,参展准备的时间,够不够。”

一共要画三张画。

两张小的,需要的时间不多,主要的是那副大画。

“够。”

舒予白算过了,这几天,她的手的的确确好了很多,基本上没有复发了,只偶尔会有点疼,不影响。

国展是国内最大型,最权威的展览,具有评选资格的教授和画家都是业内权威,入一次展,基本上就能在原本的基础上,提升好几个咖位。

因此,参展对舒予白来说,很重要。

“那好。”

应冉犹豫了片刻,从桌上端起一小盏茶,啜了口,又放下,慢条斯理地说:“过几天,有个国际性青年现场绘画大赛,还是第二届,我想你和你师兄一起去一趟。”

绘画界很少有现场绘画比赛,因为创作很耗时,没有足够的时间,空间,和比赛用的材料,很难组织起来,之前有的现场比赛,多是针对小孩的。

针对专业画家的比赛,也才是刚刚兴起。

“现场比赛?”

舒予白微微蹙眉,坐在那凳子上,思忖片刻,疑虑道:“我以前没去过现场的比赛。”

“没事,正好锻炼一下。”

应冉不紧不慢道。

“而且时间不知道够不够,我还要准备国展。”

舒予白指尖捏着衣摆,犹豫不决地道。

“时间不是问题。”应冉抬眸,慢慢地解释:“来去就三天时间,能耽误多久?这个比赛,不比国展弱多少,这几年去的大腕也多了。”

“你得去见见世面。”

说的也对,对职业画家而言,每一次比赛或展览都是一次机会,看看同行的水平,比较之下,能更好地了解自己的实力。

“好。”

舒予白答应下来,垂眸,觉得没什么问题,另一边的师兄坐在那儿,没发表什么意见,大多数时候他基本上不吭声,除非老师问话。

“你觉得呢?”

应冉转过头。

“我觉得可以。”

师兄说,继续在那儿画,头也没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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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雪这天下班早,没什么事儿,放松地洗了个头洗了个澡,头发湿漉漉地坐在那儿吹。

过了会儿,她动作微顿。

门口有轻微的响动。

卧室里亮着微弱的灯光,只一盏壁灯亮着,光线昏黄,光影错落分明,暖和的房间里有水雾。

“姐姐?”

她回眸看。

门前站着一个女人,长发挽起,正低头合上门,轻手轻脚的。

“我来洗澡。”

舒予白说,心底有微微的紧张。

这天工作量大,舒予白来的晚了点儿。

冬季,干燥的时候,可以减少洗澡的频率,前几天没来,这天她想清洗着放松一下。

舒予白抱着毛巾和衣物,瞧见吹头发的南雪。

南雪坐在床边,穿了件单薄的棉衫,长腿上一件松松的睡裤,正捏着肩上披的雪白浴巾擦头发,另一只手捏着吹风筒。

热风呼呼的吹。

她刚洗完头,发梢儿湿亮,红唇湿润,衬的脸颊白而透着粉,头发没拧干,不停淌着水往肩上落。舒予白看她一眼,轻声道:“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