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2页)

南雪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湖岸的杨柳已经枯了,只剩枝条上零星的雪花。她鼻尖被冻的微微透明,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远方的湖水。乌发耷在锁骨上,里头穿一件月白色衬衣,外头披着一件不厚不薄的外套,人瞧着有些冷。

舒予白轻叹:“可以告诉我么,这样跟着我,你是想做什么?”

南雪心中一痛,她浓睫颤了颤,垂眸,指尖绞紧了,微微泛白。

南雪轻声问:“你还喜欢我么?”

没有人回答她。

南雪回过头,仔仔细细盯着她的眼睛,生怕错过一丁点情绪波动,她又问了一遍:“姐姐,你还喜欢我么?”

舒予白散着柔滑的长发,低头,发丝遮挡住侧脸,南雪只瞧见她白皙光洁的额头和纤长的睫毛,睫毛弯起优雅的弧度,在她的注视下,不安地轻轻颤动。

南雪忍不住凑近。

只要再近一寸,她能亲吻到她的额头。

舒予白猝然抬眸,看着她,轻轻地说:“我们没可能。”

她说的这样笃定。

南雪:“还想和我在一起么?”

舒予白:“不想了。”

南雪:“只想当朋友?”

舒予白:“嗯。”

南雪猛地站起身,说:“好。”

说完这句话,她就转身离开了,高挑的身影,穿一件长及脚踝的外套,在寒风里轻轻拢了拢,有些萧瑟的味道。

舒予白看着她的背影。

这样头也不回地远去,她要走了?

舒予白靠在冰凉的石椅子上,看着远处的湖水,心里更多的是茫然。她们要怎么在一起呢?舒予白想象不出来,当时的告白,多少有点冲动。

她闭上眼睛。

缓了又缓。

几分钟后,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

“姐姐,喝果汁么?”

舒予白睁开眼睛,不知南雪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微微惊讶。

南雪眼眸微亮,细白食指挂着一个透明的小袋子,里头装了两被鲜榨的果汁,浅粉色。

她捏起一杯,递给舒予白:“喏。”

“你去买果汁了?”

“嗯。”

南雪解释道:

“刚刚才看见那家店。你不是很喜欢这些的么。”

舒予白:“……”

“不用了。”

她把那杯果汁塞进南雪手里,颇为无奈:“太冷了,喝了胃也不舒服。”

“……”

南雪眸子里的光亮霎时熄灭了。

.

吃完那顿饭,舒予白又回到应冉那儿,开始画画。她的时间好像重新变成了当初在校时那样,两点一线,每天的生活,除了画,还是画。

这样不用为别的事情烦恼,只看着画里干净美好的世界,有时候也是一种享受。

另一边。

客厅的竹制茶几上放了一个瓷瓶,南雪父亲正从外头捧着一束梅花,往里花瓶里放。梅花上还沾着雪,似乎是刚刚从院子里剪下的。

“爸。”

南雪坐在沙发上看他。

“有事?”

南茗卓把花插好,摆了个高低错落的造型,这才坐下歇息。

南雪翻几页手里捧的书,轻声道:“过几天,我想去舅舅那儿。”

“舅舅?”

南茗卓诧异地看着她:“应冉?多少年没联系了,你找他干什么。”

南雪父母离婚离的早,当初她跟着他爸以后,母亲娘家那边的人就不怎么打交道了。应冉和她父亲的关系,可以说得上很陌生。

好在当初南雪还小的时候,她舅舅疼她。

跟血缘没什么关系,纯粹是看着觉得可爱。

“找他…想学画画。”

南雪手里捧着一本书,她父亲看一眼,把那本书劈手抽过来,封面上几个大字:莫奈作品欣赏。

南茗卓翻了几页,书是彩墨的,很沉:“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画画了?”

南雪:“不久前。”

她父亲有些怀疑,看了她一眼,问:“被小舒带的?她喜欢画画,你就喜欢画画。”

南雪没否认。

小时候,舒予白学了琵琶,她也跟父亲闹,她爸就让她去学钢琴;长大了,一个喜欢画画,另一个居然也想去搞艺术了?

南茗卓略一思量。

她女儿虽处事有些幼稚,但工作方面没什么问题,指望她接班是不愁的。有闲暇时间,去画画陶冶情操也不错。

南茗卓扫她一眼:

“你舅舅同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