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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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分把握,南雪会喜欢她呢?

挂了电话,舒予白撑在镜子前看自己。

萧衣给她打电话,是说她初恋回国了,似乎是有和她复合的迹象。这场戏,接下来怎么演?

她有些疲惫。

舒予白从旅店支开的小窗眺望远处的景色。风雪掩盖了山巅的葱绿,过些时日,雪会积的更厚。夜晚,旅店的木屋前又亮起车灯,不一会儿,一个高挑的女人下了车,身形有些眼熟。

是谁呢?

舒予白愈是回忆,愈是记不起来。

那女人带了几个同伴,也进了这家旅店。

夜色太深,瞧不清,只听见外头一片安静。

雪停了。

舒予白推开木格门,光晕下,纯白的棉被里鼓起,南雪蜷缩着睡觉,背对着她。

白皙的脖颈出了细汗,细腻的绒毛湿了,乌黑的发丝在灯光下闪着冰凉的光。听见舒予白的脚步声,轻轻翻身坐起,低头,问:“还睡么?”

“困么?”舒予白问。

“睡不着。”

南雪细长的手指揉揉眼睛。

南雪不看她,似乎有些刻意的疏离。

她在回避什么?

怕自己对她有想法而无法回应?

舒予白看着她清丽又冷淡的脸庞,垂眸笑。

有什么办法。

年少时遇见太惊艳的人,此后,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那走吧。”

舒予白在床边俯身,柔声道:“去换衣服,泡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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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有暖气,墙面上蒙上细细一层水雾。

这儿的更衣室和淋浴间共用,方便只想泡温泉的游客。舒予白对着花洒把临时购买的泳衣简单清洗了下,便走出浴室,递给南雪。

南雪在她对面。

门帘一拉,自顾着换起来。

舒予白正想拉上浅蓝色遮挡的门帘,忽然,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

声音有些烟嗓,微微散漫的调子。

“舒予白?”

舒予白指尖一紧。

她回头,身后一个高挑,穿着黑色泳装的女人,正微微挑眉看她。

原来是她。

在楼上瞧见一个眼熟的人影,那时天黑,她没认清。

这人是尤馥,她同门师姐。

叫她时总是连名带姓,不像别人那般叫她小名或是更亲昵的语气。舒予白不介意,只因她知道对方性格如此,何况,她其实对自己不错,甚至算得上照顾。

还在学校那会儿,尤馥跟她,是被导师捧得最高的两个女孩儿,画风是两个极端,性格也是两个极端。

一个对谁都温柔,像没脾气;

一个对谁都爱答不理,傲的很。

“师姐?”

舒予白垂眸笑:“好巧。”

南雪在对面,换泳衣的动作一顿。

尤馥身后还有几个女孩儿,正等着她,不停催。她把卷发往后一拢,露出脖颈线条,接着扫她一眼,说:“你先换吧。待会儿再聊。”

待会儿还聊?

舒予白只想赶快结束谈话,应了声“好”,就匆匆拉上了门帘。

一群人走后,南雪拉开门帘,在那边轻声问:“她是谁?”

浴室里有回音,舒予白的声音嗡嗡的,她回忆着说:“以前的师姐……”一伸手把干的衣服挂好,继续补充:“……画画挺好的,就是我以前常和你说的那个尤馥。”

南雪那边没了声音。

过了会儿,她又问:“哦?”

南雪顿了一下,问:“你们很熟?”

“不算吧。”

泳衣洗了,湿湿的绷在身上不舒服,她干脆拧开花洒,让热流把身体浇了个遍。

全湿了,舒服些,好过一半干一半湿。

关掉花洒,她提起小包,拉开门帘。

南雪看她一眼。

舒予白身上湿透了,泳衣绷在身体上,水流顺着发梢儿一股一股往下流,她闭了闭眼睛,用手指擦去睫毛上沾着的水珠子,这才睁开。

“我还得去寄存……要不你先去?”

“我去外面等你。”

南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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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内,木质的旧式推拉门打开,一只编织灯亮起,照亮了外头的黑夜。室内铺着柔软的榻榻米,光线暗,墙壁上悬挂一张仕女图。

悠闲宁静的音乐声,叮叮咚咚,空灵悦耳。

舒予白在雾气里走出来,两件式的泳衣,裸粉色的布料紧紧绷着胸口,v型锁骨,胸前一片美好风光,腰又细,皮肤白而滑,像泳装广告的模特儿。

婀娜多姿的。

她把墨色长发挽起,用发夹固定好,绑了个结。

时不时有路过的男人瞄她。

南雪坐在那儿看她。

一张小木几,一壶茶,几盏瓷杯。

她泳衣也洗了,湿漉漉的,肩上披了白色浴巾。

微湿的发,轻轻扫着锁骨。

“走么?”

南雪看向她:“去露天的那边。”

两人走出室内。

旅店屋顶修葺了细芦苇编织的垫子,干芦苇,防潮,避虫,如今屋顶积了雪,只有屋檐的芦苇梢儿被风吹拂。

有溪流一般潺潺的声音,圆润空灵,在这儿往外看,青玉色的大理石上,积雪已经消融成一团一团的了,雪白的夺目。

雪夜很冷,寂静无声。

夜空下一片白茫茫,踩在厚厚的冰冷的碎雪里,有很轻微的震动。

咔嚓

咔嚓

一路往前走。

“好冷啊。”

舒予白轻轻笑了,偏过头看南雪:“但是,景色好美。”

南雪瞧着在路灯下打着旋儿的雪花,轻声呢喃:“是很美啊。”

夜色下,一片冷松林在微弱的灯光里,显出朦胧的侧影。

白雪闪着星光。

三个小孩子在路上踩着雪玩耍,笑声清脆。

南雪轻轻笑了笑。

樱桃似的唇小幅度扬起。

她裹着一层单薄的浴巾,微瘦,高挑,泳衣是连体的纱裙,露背式,两条雪白的腿长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浅蓝色衬的皮肤极白。

乌黑的发丝儿湿了,淌下水,一滴,晶莹剔透的,在锁骨上滑出一道湿痕,往下滑,淌进白软沟壑里。

南雪还未反应,舒予白已经牵起她的手。

她身形一顿,微微有些僵。

那一瞬间舒予白有种说不上的感觉,指尖触及她的掌心,软而温暖,让她渴望一些更多的,比如

拥抱?

但她克制着,什么也没做。

两人沿路往上走,南雪慢慢放松。

夜晚,树木的影子黑压压的,像是皮影戏的剪影。可树叶上顶着的雪团,道路上茫茫的白色,反把夜晚的事物变的立体真切了起来。

舒予白侧过脸,静静注视南雪。

“怎么了?”

她的眼睛很柔和,很专注,看的南雪更不知所措了。

“有点冷。”舒予白说。

她也只裹了一层浴巾,一阵风吹来,直发抖。

她想说,能不能抱一下,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