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第2/4页)

圭明一天天的长大,在这期间,闯关者时不时的进到村子里,大家都率先把他藏起来,没让他知道。

但是圭明仍旧渐渐显现出不同寻常之处,不过村子里发生的怪事太多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他奶奶和大伯都没有太放在心上,但是圭闲富却有点担心。

村子里面这些年迎接闯关者,多多少少也有些死伤,圭明只疑惑他最喜欢的羊奶奶怎么突然被人埋进土里面了,不能再给他送好吃的小零食,他有点难过,蹲在坟堆前,跟里面的羊奶奶说话,问她是不是生了怪病,所以才会这样。

他嘀嘀咕咕的说了好多,然后说要是羊奶奶能够好起来就好了。

说完之后,他也没放在心上。

然后第二天,羊奶奶就真的从坟堆里爬了出来,吓坏了村民,只有他兴颠颠的跑过去抱住了羊奶奶,说她是不是听到了自己的话才好的。

羊奶奶刚出来,神智有些混沌,脸上的表情也极为可怕,但是在被圭明抱住后,她脸上微微一怔,原本浑浊的双眼渐渐清凉了起来,恢复了神智。

她伸出像枯瘦的爪子一般的手朝圭明的脑袋上挪去,当时奶奶正好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之际,差点就把好不容易复活的羊奶奶给杀了。

她刚杀到,就看到羊奶奶的手只是在圭明的脑袋上蹭了蹭没有伤害圭明,好险收了手。

圭明这时候也看到了奶奶,兴奋地又叫了一声奶奶,然后像只快乐的小鸟一般跃回了奶奶的怀抱,浑然不知自己差点把自己奶奶心脏病都给吓出来了。

村民们几次确认,终于确定羊奶奶是真的复活了,不是什么诈尸,她有着清醒的神智,也认得自己的亲人,性格也是原来的那个性格,没有改变,至于为什么会死而复生,这个大家也闹不明白。

最后还是请来圭明的奶奶过来瞧一瞧,圭明的奶奶本来干得就是神婆,她经过一番确认,确认羊奶奶不止是复活那么简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是个死人,她的身体介于一种生死之间,虽然不会再继续腐烂,但也不会再有活人的那种活性了。

所以她认为羊奶奶还是诈尸,但为什么她的神智这么清醒,一般诈尸的尸体都是没有神智,只知道肆意杀戮的。

这就连奶奶也没有办法解释。

不过羊奶奶的家人并不介意,只要羊奶奶还是原来的那个羊奶奶,她变成什么样子,她的家人都能够接受。

只有圭闲富知道这是圭明的手笔,他看着羊奶奶跟她的家人相拥在一起,内心有些复杂。

不能说圭明做得不对,毕竟谁都不愿意这种离别。

但是圭明太小了,他不知道人心是会变的,当下羊奶奶的家人接受了羊奶奶的这种变化,可谁能保准以后呢?

人心那么复杂,圭明要是发现他的这种改变没能带去一个好的结局,反而更糟了,他会不会怀疑自己,会不会难过?

圭闲富想了一夜,碾转反侧,仍旧没想出一个好的办法。

他不知道要怎么跟圭明解释这其中的复杂之处,他也没办法去指责圭明,说他做得不对,说他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这种话几乎在他脑子里刚一出现就被他掐死了。

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也许这就是做父亲的难处吧,他意识到,他尚且还有许多许多的不足,哪怕他只想让圭明简简单单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都是一个奢望。

这样下去,圭明迟早会意识到自己的特殊,他要么被力量反噬,步入歧途。

要么……意识到自己的责任,与世界融为一体。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圭闲富所愿看见的。

要是有办法能够抑制住圭明的这种能力就好了……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出现,而在未来的日子里,不断地出现,逐渐让他下决定,要再次离开村子寻求办法。

毛阿英已经送走了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对于圭闲富的决定吃惊但不意外。

毛阿英有很多话想要说,比如你这么丢下圭明是否对得起一个当父亲的责任,比如你有什么难处不能跟大家伙一起商量非得要自己背着?

但是这些话在面对圭闲富的时候,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毛阿英只是叹了一口气,问他:“这次又要去多久?”

圭闲富说:“说不准,也许会很快,也许会很久。”

毛阿英一副不想再看他的模样:“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你还跟我说什么?”

圭闲富跪下来朝她磕了个响头:“妈,明仔……”

毛阿英打断他:“明仔好得很,他这么小就这么有天分,以后跟着我,我把我会的全都交给他。”

圭闲富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这样我就放心了。”

毛阿英没好气的道:“真不知道你们两个像谁,我的好是一点没落到,全都像那个死鬼。”死鬼是毛阿英的丈夫,年纪轻轻就得病去了,毛阿英几乎是一人拉扯大两个儿子。

圭闲富自然对自己早逝的父亲没什么感情,他大哥对他父亲还有些印象,到他几乎是完全都没有记忆的,他父亲走得时候,他才三岁。

所以他也不会替他那个父亲辩解什么,临走时跟毛阿英又商量了一下村子里的事,包括他知道的一些东西,和未来的打算也都说给了自己的母亲听。

“我先前联系的好几个副本,钥匙我都交给你,既然闯关者要通关,那我们就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们通不了关……”他唠唠叨叨说了许多,只说得毛阿英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还要你说?就你做得那点事,我能不知道,这村子最厉害的是谁?”

圭闲富:“……是娘。”

毛阿英满意的点头:“知道就好。”

圭闲富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要走了,但是临走前仍旧有些婆婆妈妈,本来毛阿英是不舍得,现在反而有些不耐烦。她是一个做什么事都风风火火的性子,好处是做事麻利,肯想肯干,坏处自然是性子急躁,容易暴躁。

发起火来,连亲儿子都不管用。

圭闲富亲亲蹭蹭了一下熟睡的圭明,又咕咕叨叨的说了好些话,什么爸爸要出远门了,你要自己照顾自己啊,不要想爸爸啊什么的一大堆。

毛阿英催着他:“你好了没有。”

圭闲富就这么一步三回头,毛阿英担心他把圭明吵醒了,好不容易哄睡的,压低声音:“你别墨迹了……”

说什么来什么,圭明就突然睁开了眼,然后就说什么都不肯睡了,精神抖擞的叫了声:“爸爸!”还要抱。

圭闲富:“……”

他都抱了半宿了,手都还是酸的,好不容易小祖宗才肯闭眼。

亲娘咧。

他内心哭笑不得,最后又转回去,一阵轻轻拍拍,拍了半天,圭明瞪大眼睛看着他,一点困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