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那么, 导师公演到此结束,下次再和大家见面就是决赛夜直播……”

董夏站在身边宣布决赛夜直播的时间。这些东西在昨天正式彩排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庄想不由得又溜了个号, 低头去看项燃。

全副武装的老妈子也在台下看着他。

他注视庄想的时候目光总是过于认真,这看起来有点格格不入。台下其他粉丝都在聊天说话, 就他像石头人一样一动不动。

庄想先是忍不住笑,随后又收敛住一点,拿手挡了挡嘴角。

摄像老师似乎留意到庄想的目光, 把镜头切到台下。

“啊?”

“干嘛忽然切镜头啊……”

观众们抱怨着,视线被迫从董夏和庄想的身边移开,看向大屏幕上出现的漆黑身影。

他们眯起眼试图看得更清楚,仔细辨认。

“这谁啊?”

“给他镜头还不如给我镜头呢,让我给我弟弟打个call!!”

“一身黑来现场?看着不像粉丝啊……工作人员?”

“等等, 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

“我也觉得眼熟!有点像老妈子啊……”

“怎么可能!今早他在A市被拍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回来。”

嗡嗡嗡的议论声不停。

忽然的噪音让庄想觉得奇怪。他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转身看背后的屏幕,然后……不出所料地看到了项燃。

端正挺拔如一把气势冷冽的古刀,气势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庄想一愣。

应该不会被认出来吧?都包裹这么严实了。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其他观众们的火眼金睛以及……cp滤镜。

本来大家还没议论出个结论, 直到有个后排观众倏然站起来大喊,“——他的耳钉!”

庄想耳朵一麻。

这位老哥高音堪比苏渊。

在这声穿透力极强的声音作用下, 董夏和台上的选手们皆是一怔, 齐刷刷回头去看屏幕——然后就看到荧幕上那个怎么看怎么熟悉的男人。

项燃漆黑发丝底下果真遮着一枚绿骷髅耳钉。

留意到镜头之后,他一顿, 偏头向镜头瞥了眼, 把耳钉遮了起来。

摄像师反应也很快, 意识到自己拍到了估计有点不该拍的东西之后就飞速把镜头掉了回去。

——然而无果。

该看的大家都看到了, 该知道的大家都知道了。

董夏:瞳孔地震.jpg

宋一沉:“我去, 我去。”

徐子译:“啊这, 啊这!!”

庄想扶额。

台下人潮涌动,场面比之前沸腾无数倍。

“不会吧不会吧??真的是吗!!”

“等等,为什么摄像老师要转镜头!”

“就是啊,老妈子是你们节目组的飞行导师,出现也很正常好不好!!这么急迫的样子总觉得怕我们发现了什么??”

“呜呜呜我嗑的cp一定是真的!”

“卧槽,我cp发糖了,我就特么在现场——”

一阵冲破天际的喧哗。

就坐在项燃身边的粉丝更是震惊。

居然是项燃??

他们和项影帝一起坐了这么久!

玛德。

他们之前舞台的时候还在心里奇怪,为什么项燃不和他们一起嗷嗷打call是不是假粉来着!!现在终于得到了合理的解答!

他们一边小心翼翼打量注视台上、眼神都没有丝毫偏移的项燃,一边心脏砰砰跳拿出手机飞速激情打字。

【嗷嗷嗷你信吗姐妹影帝现在就坐在我旁边!!】

【草啊我整个震惊,我记得A市来这飞机也要三四个小时吧??老妈子这么赶行程就回来参加弟弟公演吗!!这对儿不是真的我都不信】

而董夏站在台上左右为难。

作为一个舞台经验还行,综艺经验还行,主持经验略微欠奉的主持人,他摸了半天耳麦都没得到导演组的反馈,于是犹豫了。

cue项燃还是不cue项燃?

不难想象,cue了的话就是cp粉狂欢,可是不cue……

纠结好半天,他扭头去看庄想。

庄想和他求助的视线对了个正着,觉得有点好笑。他低头看了眼项燃,项燃肩膀微动,似乎是笑了一下。于是庄想也弯着眼睛笑眯眯摇摇头。

粉丝们更是热切了,嘘声四起。

“哟~~”

“噫~~~”

荡漾地拉长尾音。

一切尽在不言中~~

董夏都有点绷不住想笑,他忍了忍,咳了两声,道:“好了啊好了啊,适可而止。”

“憋说了,我们都懂!”

“okkk,适可而止适可而止,再往下估计不能播了对吧!”滑稽.jpg

好不容易场面才被拉回正轨,随后选手们下台,其他几个参演导师上台说话。

庄想则下台回到候场间和其他选手汇合。待会董夏结束最后致辞之后,就会有工作人员通知他们去集合选曲,所以今天回来并没有像之前几次舞台一样回来空荡荡的场面。

见庄想回来,其他人还来不及调侃,工作人员就站出来拍拍手道:“前二十名选手留下来,其他人现在可以回去了。”

一句话,瞬间把刚刚还轻松的氛围变得无比僵硬。

过一阵子,前二十名的人去到录制间录制选歌环节,而第二十一名到第三十名的选手们无缘决赛夜,将在明天离开基地。

如此直白的对比,前进或者离开,残忍至极地直接摆在了选手们面前。

大家面面相觑无言以对的尴尬持续了好一会儿。

但很快就有人左顾右盼笑起来,两臂往脑后一撑,轻松道:“好家伙,直接放假。”

调侃般毫不在意的语气让温度稍稍回暖了一点。

紧跟着其他人也道:“你们慢慢练吧哈哈哈,我解脱了!”

“这么一想莫名挺爽?”

“节目组说这种话肯定想拍人哭。笑死,正经人谁哭鼻子,大男人不丢脸?”

“就是!”

工作人员:?

好家伙。

庄想坐在椅子上看。

十几位选手依次从门口离开,有的哼着歌,有的勾肩搭背大声谈笑,还有人走之前和庄想打了招呼,问他要不要食堂的鸡叉骨。

庄想眨眨眼。

今天就是食堂鸡叉骨的限售日吗?

其实他现在已经不太吃鸡叉骨了,所以也不太会记得这些日子。但他还是:“你怎么知道我想吃!!”

对方手在胸口锤两下,“好哥们儿。”

庄想笑眯眯,乖巧又诚恳地比了个大拇指。

所有已淘汰的选手走完之后,偌大的候场间又空了大半。庄想总觉得风穿堂吹过,都能一点阻碍没有地折回来,这种空荡让他都有些不敢回头看,大家也默契地没把失落和遗憾说出来。

等待的过程中,庄想被化妆师拉去摘了眼罩,补上另一只眼睛的妆。

庄想闭着眼睛任她的小刷子落在眼皮上,忍不住咕哝:“迟早都要化,那一开始为啥不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