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76朵杏花(第2/3页)

太子冷漠着一张脸,淡淡问这二人:“如今这里是没孤的一口饭吃了吗?”可谓是答非所问。

雁奴也没答他太子阿父的话,直接吩咐了自己身边的宫人说:“我阿爹今天要留这里用膳,你去告诉御膳房一声,传阿爹的晚膳到此处。”

宫人应声退下去后,太子则谁也没理,径自往里面去了。

雁奴和徐杏二人对望了一眼,相互交换了个眼色后,也皆又坐回原处去。

太子这顿饭吃的夹生又冷清,一顿饭下来,尽是那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人家也没递话给他。吃完后,太子让徐杏先回去,他则在崇仁殿多留了一会儿。

“杏娘过来和你说了什么?”太子认真又严肃的问儿子。

雁奴认真想了想,然后摇头:“什么也没说。”

“真的?”太子不太信。

“真的。”雁奴语气非常坚定。

太子点了点头:“为父知道了。”然后起身,离开之前,又说了句,“若她对你说了什么,记得告诉为父。”

雁奴心里觉得这样不好,若杏娘真和他说了什么,那也是他和杏娘之间的秘密。既是秘密,又怎好告诉第三个人?

但雁奴这会儿又见他阿爹的确是很严肃的样子,所以犹豫了一下后,点头答应了。

太子见状,这才离开。

太子回到丽正殿,照例又喊了贺姑姑来问一问徐杏今日的情况。问今日在丽正殿发生了什么,良娣有没有心情不好。

贺姑姑正想找太子说吴昭训的事,此番见太子主动问,贺姑姑自是把吴昭训今儿过来丽正殿的事告诉了太子。

当时吴昭训在的时候,贺姑姑就伺候在一旁。吴昭训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牢牢记在了心中。

这会儿汇报与太子知晓,贺姑姑几乎是一字不落的。

太子听后点了点头:“孤知道了。”然后抬腿便往内殿去。

徐杏已经早早躺着睡下了,太子进了内殿见人已经躺下,他则放缓了脚步走至床前。

徐杏虽然躺下了,但还没睡着。所以,太子过来她知道。

徐杏没有装睡,而是直接卧坐了起来。太子看着她,她就看着太子。

太子忽而笑了起来,问她:“是因为吴昭训?”

徐杏知道,太子让她先回丽正殿,肯定是想从雁奴那里探知她到底怎么了。若是雁奴那里问不到什么的话,来了丽正殿这边,他也肯定会再问贺姑姑。

所以,徐杏自然也猜到了他会问有关吴昭训的事。

其实虽然不关吴昭训的事,但徐杏之后不想再被吴昭训烦,这会儿也只能点头说:“是。”

太子则道:“她虽长得像先太子妃,但她毕竟不是。皇后觉得她能左右孤的心,那是皇后以为。放她在东宫,也就是多一口饭的事,不去理她就好。”

想了想,又说:“知道你好清静,你放心,她日后不会再来烦你。”

“妾多谢殿下体谅。”徐杏顺势服了个软。

不过太子的这一番话,她却是只信一半的。

皇后费尽心机送吴氏入东宫,不过就是想在东宫放一个自己的眼线而已。日后,但凡太子身边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皇后都能知晓。

但这么浅显的计谋,她既看得出,太子必然也能。

凭太子手腕,他若不想吴氏入东宫,若想直接从源头上断了皇后念想,他有的是法子。而如今却装着被迫一样接受吴氏这个姬妾,接受皇后这个赏赐,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徐杏想,日后太子对吴氏,要么会行反间计,挑拨她和皇后的关系,让吴氏为他所用。要么,就是借吴氏的手给皇后传递一些错误的讯息,去误导皇后。

但这些话,徐杏不好和太子说。当然,她也不会说。

交心这种事,在她和太子之间是没有的。太子最喜欢和她做的,便只是男女间的那点事。

一想到此,徐杏不免又微勾唇,嘴角泛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但同时她心中也很释然。

她和太子的关系不过如此,便是日后离开了,也没什么牵挂。

这样一想,徐杏也就没再去问有关徐妙芝的事。本来她还想问问,他这个时候解了徐妙芝的禁足,到底是为何呢。

自这日徐杏去过雁奴的崇仁殿后,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徐杏隔三岔五便会往崇仁殿跑上一趟。

每回去,都是傍晚时分雁奴下了课去。有时候会炖了汤带过去,偶尔也会亲自做几样菜放在食盒里提过去,然后直接在崇仁殿用膳。

起初几次徐杏倒是没提先太子妃,还是后来去的次数多了,徐杏才渐渐和雁奴谈起先太子妃来。

徐杏说:“那日我瞧见了吴昭训,大家都说吴氏容貌十分肖似先太子妃娘娘,我没见过先太子妃娘娘,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雁奴立马说:“我寝卧内有我阿母的画像,你要不要去看看?”

徐杏这才笑着:“好啊。”

之前来崇仁殿,徐杏都是呆在外殿,这还是她第一次来雁奴的内卧。这崇仁殿的内卧要比她丽正殿的稍大一些,但摆设却不如她那里精致典雅。

雁奴这里一看就是郎君住的地方,除了必要的一些东西外,其余地方都是空荡荡的。

几面墙上都挂满了画像,每一幅画都神态各异。能看出画这些画像的人画技很好,或静或动,皆栩栩如生,仿若画中人下一刻就会从画里走出来一样。

吴氏的确和这画中人很有几分相像,但也仅限于皮囊。不论是神态,还是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吴氏都不敌画中人十之一二。

看到这样的画像,再想着先太子妃的为人,徐杏心中倒更是释怀了。这样的人,的确也不是她这等庸脂俗粉比得上的。

“雁奴,你真的有一个好母亲。”目光从各幅画上挪开后,徐杏笑着对雁奴说。

雁奴同意徐杏的这个说法,但他遗憾道:“可惜阿母去世时我还很小,我并不记得她的样子了。”

徐杏安慰他道:“若是太子妃泉下有知,知道你这么想她念她的话,她心里肯定会很高兴的。她是一位很伟大的母亲,你应该在心中记她一辈子。”

“嗯!”雁奴非常肯定点头,表示自己懂的。

然后又说:“我阿父也是这样和我说的。我阿父还说,我阿母是这世间最好的母亲,他让我一辈子都要记得阿母。”

“他怕我会忘记阿母,所以亲笔画了许多阿母的画像挂在我寝卧内,让我每天睁眼就能看到阿母,每晚睡前也能看到阿母。”

“你父亲也是位好父亲。”徐杏这句话说的也很诚恳。

从十一月中旬开始,京中便热闹了起来。上至皇室,下到百姓,议论的都是戍北将军凯旋一事。

戍北大将就要归京,圣人太子并几个大臣这些日子一直商议的就是如何封赏那些大将。所以,这几日太子很忙,日日披星戴月,早出晚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