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朵杏花(第2/3页)

所以,徐杏只能问:“是妾哪里说错了吗?”

太子说:“这段日子郑夫人领郑四娘频繁出入东宫,又频繁过来你这里。杏娘,你就不怀疑什么吗?”

郑家的意思,徐杏还真的是猜出了一二来的。

如今她以徐氏女的身份入了东宫,徐妙芝又育有一子在,在郑家人眼中,她自然就成了固宠争权的。所以,郑家不免要着急。

郑家有意送郑四娘入东宫做续弦太子妃,但苦于不知太子心意。所以,郑夫人这些日子便频繁领郑四娘出入她的丽正殿。

美其名曰是来看雁奴的,但其实是想在她这里遇到太子。

郑夫人对她如此利用,徐杏倒不生气。东宫迟早是要有太子妃的,与其是别人,徐杏觉得不如是郑四娘的好。

至少她和四娘相熟,而四娘又性子率真,不至于日后为难她。

不过,这还得看郑四娘自己的意思。

若是她自己不愿的话,谁也强求不了。

徐杏其实并不介意郑四娘入宫做太子妃,但眼下太子此问,明显是希望她介意的。所以,徐杏也不可能傻得明知故犯。

那她就介意一下吧。

徐杏说:“郑夫人说是来看雁奴的。但我觉得,像是来偶遇太子殿下的。”

太子起身,挨着徐杏坐过去了些,目光含情又温柔的看着人。

“你介意吗?”他问。

徐杏倒没直白回答,只问:“妾介意有用吗?”

“你若介意就有用。”太子说。

徐杏无奈:“好吧,那我介意。”

太子却蹙了眉,追问:“好吧……才介意?”明显是听出了徐杏话中敷衍的意思。

徐杏却笑了起来,忙又重新说了一遍:“我是真的介意。”又解释说,“但我觉得,太子殿下该不会有这个心思,所以,便没怎么放在心上。果然,殿下是的确没有这个意思的,还存了心要给她指婚。”

但太子却明显没那么容易被蒙混,他起身走过来说:“伤人的话已说出口,几句简单的解释是抚平不了孤心头的伤口的。”

“那殿下想如何?”徐杏心中暗骂他矫情事多。

太子静立沉默,居高临下垂目望着人,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想试试在净室。”

徐杏:“……”

一段日子相处下来后,徐杏已经默默收回了昔日对他的评价。什么温和有礼,什么君子端方,什么冷情寡欲……都是骗人的假象,他就是个文雅的流氓。

外面再是衣冠楚楚,脱了衣裳,去了床上,也就半点斯文的样子都没有了。

不过好在,对这种事,她也并不排斥。

今日开饭有点晚,雁奴结束一天的课业,又洗香香换了干净衣裳过来时,不但丽正殿这边晚饭还没开始摆,连杏娘和父王的人影都不见。

平时就算父王忙,过来得迟,但这会儿杏娘不该也不在啊。

于是雁奴问婢子:“徐良媛呢?”

那婢子如实答曰:“回公子,良媛在净室。”

雁奴点点头,觉得没毛病,但转念又问:“我父王还没过来吗?”

婢子正要回答,走出来一个嬷嬷。嬷嬷朝那婢子使了眼色,然后她老人家过来陪雁奴说了会儿话。

和他说这会儿太子殿下和良媛有要事在谈,要他先稍稍一个人等一会儿。

对于父亲和杏娘之间有越来越多自己不知道的小秘密这件事,雁奴虽然难过又不服气,但渐渐的,倒还算能接受。

反正杏娘亲自做了什么好吃的,有父亲的,就一定有他的。杏娘还会和他一起练字,陪他下棋。他有在心里默算过,每日爹爹都很忙,还是他和杏娘在一起的时间多些的。

所以,雁奴这样多想想,也就不生气了。

从净室出来后,徐杏直接回了内室。雁奴只看到父亲没看到徐杏,就伸头朝父亲身后望了望。

还是不见杏娘跟在阿爹身后出来,雁奴好奇问他爹:“良媛呢?”

太子这会儿早已换了身清爽的家居常服,身上还留有淡淡的刚沐浴完的皂豆香味儿,早已衣冠楚楚,人模狗样。

面对儿子的这个疑惑,他只抬眸看了儿子一眼。

并未作答,太子只是弯腰于一旁坐了下来后,对儿子道:“听教你马术的师父说,你近来骑射进步得很快。作为奖励,过几日为父带你去郊外骑马。也正好,看看你骑术到底如何。”

雁奴一听,立即忍不住喜上眉梢。

还是太子眼锋压了他一下,雁奴才算稍稍收敛一些。

但喜悦之情还是难以自制,他亮着双眼问:“真的吗?”

“为父何时骗过你?”太子反问。

雁奴心想,你骗我的还少吗?说好了杏娘进东宫是给他做阿娘,是陪他一起读书玩闹的。说的好听,真实情况又是怎样的?

勒令不准他再喊杏娘闺名,只准他尊称“良媛”二字。

杏娘明明是为了他才来东宫的,可如今,父王倒是日日往丽正殿跑,恨不得比他跑得都勤。

知道计较也没用,所以这些他都懒得计较了。

见儿子忽然沉默不再吭声,太子一扫他的脸,就知道他此刻心中在想什么。

于是太子故意严肃问:“你在想什么?是不想去了吗?”

雁奴惊醒,立马摇头:“当然不!我想去。”但又小心翼翼的笑嘻嘻说,“良媛也一起去吗?”

“当然!”太子绝情道,“说起来,你是沾的她的光。”

雁奴:“……”

好的吧。反正他和杏娘都去就好。

隔日,太子亲自登了一趟郑家的门。

那日郑夫人回来后,自把太子说的那些话一字不落全告诉了郑国公。或许郑夫人当时没有反应过来那个郎君是谁,但回家后和郑国公一起分析,不免也能猜到。

所以,这会儿郑国公自然是已经知道了太子的打算。更是知道,太子已经知道了他们夫妇的盘算,并且已经直接礼貌拒绝。

太子再平易近人,那也是太子,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储君。郑国公可不糊涂,他从不会恃宠而骄,仗着太子对郑家的厚待和照顾,就目中无人,不知天高地厚。

这会儿见到太子,郑国公十分恭敬和谦卑。

到底是做了揣摩君心的事,郑国公做不到坦然。

但太子对郑国公还是如从前一样,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

“岳父的心思,孤是能明白的。”太子此来目的就是和郑国公敞开心扉的,所以也就没有兜圈子,直言道,“但岳父此举,的确是欠考虑了。”

二人既是翁婿,但也是君臣。

见太子有批评之意,郑国公忙起身抱手,摆足了谦卑和恭敬。

“臣洗耳恭听。”郑国公说,“必会将殿下教诲牢记心中。”

太子亲自过去,扶了郑国公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