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3/5页)

萱儿几个则朝众人道谢,尤其是那位第一个见义勇为的摊主大叔。

府里,萱儿她们几个出了门去,孟茯也收拾着,喊了司马少熏跟剑香,准备去卫如海家那边,瞧一瞧这做出来的贝壳装饰品怎样。

只是还没到大门口,就听着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随后便见了几个小姑娘拥簇着玲珑小跑而来,而玲珑背上,则背着一个浑身脏兮兮,且全是伤的女人。

“这是怎么回事?”她一个大夫,便是在书院里见过那从战场上受伤下来养身体的将士们,他们有的残手断脚,按理已是十分惨烈了。

可与眼前所看到的这姑娘相比,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她的伤可能不严重,但这浑身上下的皮肉,居然挑不出一处好的来。

玲珑将她放下时,玲珑背上的衣裳已是被染了一片,有血红,也有伤口浓水。

更不要提这姑娘身上的伤了。

孟茯也顾不得到底是怎么回事,多看一眼也觉得触目惊心,只将萱儿等小姑娘都打发出去,喊玲珑去换衣裳,留了司马少熏和剑香帮忙。

又让兰若等人去拿药箱准备烧酒热水一应物品。

待家伙什齐全了,孟茯几个也将头发用纱巾包好了,拿起剪刀将她身上那本就破烂的衣裙给剪了下来。

原本露出的皮肉,就没有半块好的,可这衣裳底下,仍旧是难得寻一处没伤的地方。

有的结痂了,有的青紫,有的则是脓血疮口。

“她会不会?”好像是花馆子里逃出来的,所以看到她身上那些疮,剑香有些担心。

孟茯摇着头,“不是,就是伤口感染。”她不晓得这姑娘是受了什么非人折磨,身上被人踢打鞭挞,还有烙印的伤,甚至下身体内,还残留了不少东西。

司马少熏在一处帮忙,自认为接受能力还算好的她,再看到孟茯戴起了那消毒过的羊肠手套从这姑娘体力掏出来的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终究是没能忍住,抚着胸口干呕着冲出房间去了。

剑香也算是见过不少血腥场面的,但此刻也是满脸苍白,骂了一句:“这些畜生!”

孟茯自以为这南海城是这大齐如今最干净明亮的地方,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艳阳之下,居然还能藏着这样的污垢之地。

她不晓得这姑娘是如何逃出来的,她逃出来的地方,似乎还有人与她一般,守着非人的折磨。

孟茯倒吸了一口冷气,勉强将自己愤怒的情绪稳住:“问一问外面,熬好的药水送来了没?”

她就一两双羊肠手套,想趁着如今戴着手套,给她将下身清洗干净,再上药。

司马少熏是没再进来,后来换了书香进来,她自己就守在外面,想起当初自己受害,本已经以为是下了十八层地狱。

可如今想到屋子里那姑娘的伤势和她所受到的非人待遇,她那是八十层地狱吧!

厨房那边,各种药水不断送来,她就跟着几个小姑娘一起坐在廊下旁边的石阶上,看着丫鬟们来来回回的身影。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太阳似乎都已经换了个位置,孟茯才从里头出来,摘了头上罩着头发的纱巾,头发已经湿了个透彻。

只听她疲倦地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瞧着,我去换身衣裳,她若有什么不对,马上叫我。”

屋子里,虞小姐被包得如同木乃伊一般,躺在床上,为了以防她的伤口再生疮,剑香还要守在那里,不停地给她翻身。

屋子里点满了驱蚊的盘香。

“怎么样?”萱儿几人不敢进去,因听孟茯说人多怕感染。

里头窗户四处打开,四处都是那盘香的烟熏缭绕,她们几个探着脑袋望过去,能见到躺在床上浑身上下到处都绑着白色绑带的虞小姐。

剑香没出来,就在床边不远处坐着,面前的桌子上绑了一根长些的竹竿,竹竿尽头被劈开成五条,每一条顶端绑着一把蒲扇。

她正用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蹬着竹竿尾部,然后那绷着蒲扇的一头,便朝床上方向扇出一阵细风。

听到外头萱儿她们的询问声,看了过来,“不晓得,夫人说她这样能活着逃出来,显然是祖上有德,她自己求生意志强。”

“干嘛点这么多盘香?”便是四处窗户开着,也觉得味道太浓烈了。沈清儿虽不懂医,但觉得这样,只怕床上认识自己的虞小姐呼吸不畅快。

就听剑香回道:“她浑身都是伤,要处在通风的环境里,可苍蝇这东西咱哪里防得过来?”所以只能点盘香了。

得了她这话,几个人才想起当时玲珑去换衣裳的时候,背上那鲜血和脓水里,似乎还有被生生压死的蛆虫。

想到此,几人又呕了一回。

便又跑去隔壁衙门里打听。

很快就得了消息,那一处花馆里看着是正常营生,可追着这几个壮汉去,发现后院还有地下室,里头有私设的地牢,里头都是些奇怪的刑具,关的都是从别处拐来没身份的姑娘,专门供给那些有着特殊嗜好的畜生们玩乐。

可这样能有几个姑娘命大能经得住糟蹋的?可这南海郡又管得严?实在找不到货源,上月死了两个后,就只剩下命大的虞沣儿了。

就她一个人待客,根本就没时间养伤。

但也因为只有她一个人了,才想着将她带到上面来,找大夫来诊治诊治,而原本已经睁不开眼的她,竟然趁着这机会从后门里跑了出来。

那几个看守的恶汉以为她昏死的,喊了看门的几个坐在一处喝酒玩牌,哪里晓得她是装的。

只是因为太过于紧张,开门声音过大,惊动里那几个壮汉,方才有了巷子里被追的一幕。

“听说井里还翻出了十几具白骨,听衙门里的仵作大人说,大都是两年前的。”

几个小姑娘在这里说着,还好奇这里头的虞沣儿是什么身份,怎么就认得沈清儿呢?

孟茯这里沐浴换了衣裳,喝了一碗安神茶水,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只是她的心却始终没有平静下来,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他们的身边,居然还有这样惨绝人寰的恶劣案件在发生着。

沈夜澜也回来了,见她满脸的疲惫,过来与她揉了揉肩膀,“那姑娘如何了?”

她的惨状,孟茯也不知道如何说,“虽都不是什么致命伤,可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那身体里还……”

她不由得想起为了虞小姐诊治时候的情景,脸色不受控制变得难看起来,“那些个畜生,都拿下了么?”

“如今都在牢里,十年前他们便开始做起这营生的,我来了后因一时查得严,胆子才没这么大。”只是打仗这段时间,他们晓得衙门里顾不上,便又开始做起这营生来。

“可晓得姑娘是个什么身份?我听清儿说,当时她们只过去看热闹,是这姑娘喊她,应是河州来的吧?”孟茯问着,也不晓得她可还有什么家人?这个时候是不是正牵肠挂肚地寻着她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