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4/5页)

陛下也不可能真的会要自己的命,京里那边有着岳父他们帮忙打点,自己只消沉寂几年便是。

他现在唯一不放心的便是这卓不然,他从沈夜澜那里得了火星石的秘密,到了京里去,若是传除去的话……

正想着,忽然见着那人群里沈夜澜竟然在,阿茯就在他身旁,正冲自己挥手道别。

李琮忽然情绪有些激动起来,脸上抑不住的欢喜,也抬起手,一面朝身旁的柯子瑜道:“阿茯来送我们了。”

柯子瑜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果然瞧见了孟茯和沈夜澜,便也含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京里那边,父亲和弟弟已经有法子保全殿下了,而且殿下还有孟茯给的丹书铁卷。只是这几年里,她须得跟殿下和离,但为了孩子她愿意,也与李琮商量好了。

而且这样父亲也能自保,继续替殿下在外筹谋。

想到府上那两个孩子这段时间都是沈夜澜的二哥沈昼言照顾着,便又朝他拜谢一回。

孟茯和沈夜澜牵着手,隐没在人声鼎沸里,见着马车走远了,夫妻二人才从人群里挤出来。

“也不晓得他们到了京城里会怎样。”孟茯不晓得柯家那边的算计,自然是担心,但她更好奇的是,“你说这三殿下是魔怔了么?”

她所指,自然是他将私兵都召集来南海郡一起抵抗海贼的事情。

却听得沈夜澜问道:“你记得那块玉佩上的花纹么?”

“怎问起这个?好像是一朵玉簪花吧。”孟茯记得好像是的,但不明白沈夜澜,怎么自己问东他要说西。

这时,耳边响起沈夜澜的轻飘飘的声音,“玉妃娘娘的闺名,叫作玉簪。”街上到处是人,吵闹喧哗,孟茯只觉得他这话转眼即逝。

但却是听得真切,当场就怔住了脚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那玉佩是玉妃娘娘的?”不应该吧?玉妃娘娘那么得宠,什么珍宝没有?怎么会戴一块普通的玉。

不对,沈夜澜也没说这玉就是玉妃娘娘的,孟茯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沈夜澜的话没有说完,此刻继续说道:“李琮的母妃出身卑微,他们母子在宫中十分不得宠,那玉妃怜悯他们母子,当时多有照顾,还在一个宫里住了一段时间。”

孟茯下意识地猛吸了一口,脑子里回想起头一次和李琮见面的时候,李琮看自己的目光就不对劲,但又不是爱慕……

莫不是自己跟玉妃长得很相似?

所以自己是玉妃那个小女儿?年纪上是没有出入,可孟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我相貌平平,我觉得宠妃应该不长这个样子。”

沈夜澜被她这话逗了了,牵着她继续往回走,“每个人所欣赏的美不一样,何况你不知道玉妃与圣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孟茯晓得,当今圣上是捡了便宜才坐上的皇位,他当时也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体格又不好,所以年少之时,就被送到宫外,好像跟个什么武将一起练武强身。

反正他是完全避开了夺嫡之争,最后那些个没福气的兄弟们死的死,残的残了,反而叫他得了这龙座。

沈夜澜一边闲散着步子,一面与她说道:“你晓得蒙大将军么?”

“略有听闻。”不过蒙家没人了,都战死沙场了,不就是这样,玉妃才被接进宫里的么?

沈夜澜解释着,当初圣上正是在蒙大将军家里常住着,后来还被蒙大将军带到边疆。

蒙大将军有一个儿子蒙珺弈,便是当今圣上的师兄,还有一个养女,是自己部下的遗孤。

就是玉妃了。

后来还嫁了蒙珺弈,两人育有一女,便是后来被陛下册封为平阳公主的那位,只是沙月丘一役,蒙家全军覆没,无一男丁归来,人丁本来又极其少。

都是些姑娘妇人,有的被接回了娘家,有的则改了嫁。

而玉簪则被早就心仪她的二师兄,也就是当今圣上接回了宫里去。

“听说她进宫后,一直不相信蒙将军死了,直至一年后,得以亲见了尸骨,方才放下执念。”这些有的是从李琮那里听来的,有的则是他自己查的。

他当时觉得李琮不对劲,问了后也不全信他,所以便让人去查了。

但凡有点蛛丝马迹,必然是能寻根问底的。

孟茯虽跟着沈夜澜的脚步,一样放慢了下来,但却如同机械性般走着,脑子里一片震惊混乱,好几次险些撞着了人,好在沈夜澜手快拉了她几回。

索性便不走了,停在了一处卖团扇的摊位旁,“我还是觉得匪夷所思。”听着挺狗血的,感觉不像是真的。

此处无人,摊主跑到前面看热闹,跟着老百姓们一起给海贼们丢臭鸡蛋。

而且她也有疑问,“既如此,陛下如此偏爱玉妃,假如我真的是,那么三皇子如今遭逢大难,为何不向陛下道明我的身份?”

纵是四下无人,但是站在大街上讨论这些宫廷密事,到底是觉得奇怪,还是一边走一边作那闲话来聊自在些。

所以沈夜澜又拉着孟茯继续往前走,“当初那场火,他还没查出端倪,我暂时也没查到有关此事的线索,还不晓得究竟是何人纵火,贸然将你推到世人眼前,太过于危险了。”

所以李琮是为了自己的好,甚至甘愿被降罪?孟茯越发觉得复杂了,忍不住问沈夜澜,“这样说来,他待我倒是好的?”

沈夜澜觉得,这已经不能用好来形容了。

只道:“石头县送银子,朱仙县召私兵,应该都是你的缘故。”说到这里,沈夜澜颇为惭愧,“实不相瞒,他待你之好,我这个做夫君的远不及,也幸好他是你的兄长,不然的话我还真有些担心,哪一日你晓得了真相,感动得一定要随了他,我可如何是好?”

孟茯本是在沈夜澜前面那话的惊骇中,后听的他这后面的话,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你什么时候还会说这样的玩笑话了。”何况,李琮害少熏的事情,是一条越不过的鸿沟。

可如果真如同沈夜澜所言,李琮所做这一切,皆是因为自己的话,孟茯感动肯定是感动的,但隐隐觉有些不安,这哪里是个正常人所为,这李琮不是个偏执狂吧?

他自己不要命就算了,难道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妻儿么?

又说自己的祖父,两人推测着,可能真的是蒙家的人。

回到府里,也得了个结论出来,话题也停住了,沈夜澜虽没有受伤,可孟茯想到他从年前一直累到现在,眼下万事皆平,只催促他去休息。

“大白天,如何睡得着?”沈夜澜压根就没心思去睡,而且他今日回来时,听老百姓们都在说阿茯收贝壳的事情,逐问着:“那贝壳一事,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