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到底要不要脸皮?”孟茯倒不怕,这话别人哪里会信?他有什么值得自己勾引的?

姜德生见她气得浑身发抖,便仔细瞧起来,但见这孟茯如今越发出落得水灵了,胸是胸,腰是腰,比家里每日就只会数落自己的黄脸婆要好看多了,忍不住就动了邪念,上来想要掐孟茯的腰。

孟茯手里拿着小锄头的,当即就朝他狠狠打了去。“你敢乱来,我就把你另外一只手打断。”

她是一点没留情,当下就把姜德生的手腕打青了大片,疼得他咧呀咧齿,又怕孟茯再来第二下,自己躲不掉,忙拔腿跑了。

这事儿孟茯是一点没有和谁提的,但沈先生不知道就晓得了,晚上吃完饭,孩子们在秋翠家院子里玩耍。

天上玉盘一样的月亮,高高地挂着,照得小村庄一片莹亮。

“那姜德生欺负你了?”他忽然问。

孟茯惊了一回,想要说没有,可表情哪里瞒得住,又怕沈先生去找他。

沈先生这样一个讲道理的,哪里能和一个泼皮理得清楚?忙道:“这事儿我会解决,你莫要管,我若这点事儿都办不得,也不必再这村子里待下去了。”

沈先生见她自信满满,也不好打击她,便颔首:“嗯,若是不行,与我说一声。”抬头望着那天上的月亮,“算起来,快两个月没见雨了,风也干干的,今晨去挑水,我见大井里水位也掉了不少。”

本已是打霜的时节了,可这天却反而干燥闷热起来,让人觉得不安心。

众人自然是发现了的,早前还担心怕下雨,粮食没法晒干。

如今不下雨,又担心起来,孟茯也只能安慰:“好在田里没什么粮食,都是些小菜。昨儿赶集,听集上的人说,八里铺的人家们集钱请了几个道士来求雨,跳了两天,花了六十多两银子呢。我想着多半不过两日,族长大爷就要喊凑银子求雨了。”

还真叫她说中了,都没等两天,她就被族长大爷喊了去,“这不下雨,大家就得都饿死,你是个做大夫的,做的都是救死扶伤的事儿,如今你手头也宽裕,所以应当多拿些出来才是。”

到底,还是惦记着李进士留的银子。

孟茯当然不愿意,但也没直接拒绝,只问道:“算人头凑钱还是怎样的?”

“自然是算人头。”另外一个叔公回着。

“既如此,我把他们若飞三兄妹的份子也一并出了,祖父祖母的也算我,这样一来,我也缴了六个人的,可还行?”孩子的姜癞子夫妻肯定不会管,她避不掉,为了以防族长大爷再算计,索性将这两老夫妻的算上。

族长大爷还指望孟茯管了他全家呢,索性她是有钱的。

可几个叔公却不愿意他占这便宜,倒不是他们有多公正,只是他们得不了好处,也不想叫族长大爷的好处。

于是一致同意。

族长大爷也就没话说。

孟茯痛快缴了钱,便回去了。

只是这心里依旧不痛快,还有姜德生这个□□,也要快些处理了。

于是转辗反侧两日,终得了个主意,到镇子上,偷偷找了那孙买办。

那姜德生因为断了手,隔壁村的工头不要他,所以如今村里的壮年男子,就他一个人在家里闲赋着,每日只见吃不见进的,也难怪他生了想偷银子的念头。

孟茯是不能毒杀他们全家,可孟茯想,若是他犯了事儿,牵连一家子,被逐出族里,自己就是户主了。

因此便与孙买办出主意。

孙买办晓得了她的意思,立即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是找对人了,你叫我做好事,我还做不来,不过把人带入歧途,我最是在行了,你且等着我的好消息。”

孟茯先给了他二两银子的辛苦钱,回家等消息。

不过两日,正好请来的道士设着祭坛求雨,村里老少都围了过来,满脸虔诚。

惠德和尚有些气恼,看着那些上蹿下跳的道士,同沈先生说:“白白拿银子打了水漂,他们懂得什么?还不如叫我,招了几个僧人来,正儿八经做一回法事实在。”

沈先生淡笑回着:“这自古以来,求雨的不少,求来的屈指可数,求着了便是众神,求不得就是行骗。”望着这万里无云的蓝天,“这三五日里,也不见得会有雨,与其为了这几个钱叫人咒骂,倒不如落个轻松实在。”

惠德和尚听罢,心情方好了些,“是了,这种事还是少掺和的好。”

孟茯在一旁听他们说话,一面在人群里找姜德生的影子,却不见人。

倒是叫沈先生察觉了,回去的时候与她说:“昨日便出门去了,听说管姜癞子夫妻要了不少银子,说有了门路能挣大钱。”

他说罢,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孟茯说道:“那孙买办不是什么好人,你与他打交道,须得小心些。”

孟茯有些惊讶,压低声音小声问:“你怎么晓得的?”这事儿,秋翠都不知道,而且每次跟孙买办约着商量事,是没人发现的。

见她害怕,沈先生忍俊不禁地笑道:“这会儿害怕了?我倒是不懂了,你遇着事儿宁愿找他,也不愿意找我。”

“你不懂,若是我得罪了什么秀才相公,必然会请你去做中间人说个和气,可姜家是什么人?你和他讲道理,他回你一番污言秽语。俗话说的好,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付他们那样的,就该是孙买办这种人。”孟茯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