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二更合一】 我不打算……(第2/4页)

廊下,盛言楚和李老大人焦灼的等在外边。

“宓丫头,你现在千万别嚷嚷,得省着力气待会用。”程春娘端来一碗粥喂华宓君,安抚道:“待会李婆子让你用力时你再用力,先吃点东西,别一会没劲。”

华宓君疼得厉害,可不吃她一会没力气,只能一边忍着痛一边吃东西。

吃完东西,阵痛再次来临,李婆子等人将一切准备妥当,开始教华宓君吸气呼气和怎么用力。

“不行不行,娘,我好疼。”华宓君才挺起的身子一下栽回软绵的床上,紧紧的抓着程春娘的胳膊咬牙喊。

程春娘拿着帕子帮华宓君擦汗,见儿媳战栗的发抖 ,程春娘心一揪,温言道:“这罪也就咱们女人受,哎,扛过去就好了。”

说完这话,程春娘对着华宓君的肚子哄逗:“两个小东西乖些,别折腾你娘,待会你娘用力,你们也争气些,噗嗤滑溜溜的就钻出来可好哇,乖宝?”

这话没逗到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倒是惹得华宓君咯咯笑,还没笑两下,华宓君嘴角的笑容戛然而止。

屋外,李老大人急得一个劲地抬着拐杖往青石板上敲,一声一声敲着盛言楚心烦意乱。

耳边响起华宓君连续不断的惨叫声,来回踱步的盛言楚再也忍不住了,拔腿就往屋内冲。

阿虎不敢拦,李老大人走得慢没机会拦,至于守在门外的几个小厮拦不住,眼睁睁看着盛言楚溜了进去。

侍奉在侧递热帕子的山栀吓了一跳,惊悚尖叫:“姑爷,您来这干什么!”

“楚儿!”程春娘诧然的声调不亚于山栀,“快些出去,你在这又帮不上忙。”

长发湿透的华宓君呜咽流泪,长吁一口气,头微微往旁边侧着去看盛言楚,嘴里有气无力道:“楚郎,你出去,脏…”

“用力啊,少夫人。”李婆子又在喊。

华宓君攥紧手中的布巾,边听李婆子的叫唤边用力,痛呼中还不忘催盛言楚出去。

程春娘一向性子柔,劝几句后,见儿子一心要留在屋里,程春娘没辙,只好让山栀将屏风抬过来挡着。

“娘,我想到近前陪她,她头一次生产,害怕的紧。”

这事程春娘不答应,虎着脸道:“你再啰嗦,别说让你坐这陪宓丫头,娘立刻撵你出去!”

盛言楚:“……”

左右都是陪,隔着屏风陪就隔着屏风吧。

程春娘此举自有她的道理,从前不乏有男子心疼孕妇的,争着吵着要进来陪产,可后来呢,硬生生被妇人疼至扭曲的脸吓得好长时间都不敢进房,这对恩爱的夫妻至此散了。

华宓君不让盛言楚进来也是因为这个,她不想让丈夫看到她丑陋的一面,若可以,这个屋子她都不会让男人进。

气味太难闻了,除了铺天盖地的血腥味,还有其他不可描述的气味。

总之,惨不忍睹。

华宓君欣慰丈夫疼她,但这种场面她真心不希望丈夫看到,会有阴影的。

时间一息一息的过去,隔着屏风,盛言楚能看到几个婢女不停地进进出出换热水,床上的朦胧身影在稳婆的指挥下起起落落。

盛言楚没有再鲁莽的往里边冲,而是挨着屏风的边给华宓君打气,不知过了多久,盛言楚感觉他嘴皮子都说干了,只听里边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紧随其后的是程春娘等人的喜悦声。

“生了?”

恍惚间,盛言楚感觉周身静了下来。

李婆子抱着浑身是血的孩子给他看时,他的眼睛一时竟聚焦不起来,耳边孩子哇哇大叫的声音好似离他很远,眼前的一切也很模糊,白茫茫一片,就跟上辈子电视没信号一样,滋滋响着那种刺耳的怪音。

将他拽回现实的是他娘的一声高叫:“宓丫头,你别睡啊,还有一个呢!”

盛言楚猛然回神,头一偏便看到软榻上放着一个还未睁开眼的婴儿,小孩身上脏污一片,还没来得及去洗。

半跪下身,盛言楚静默地伸出一根拇指去碰孩子,指腹还未触及,就听屋内李婆子急促叫唤:“拿剪刀来!”

露着寒光的刀刃在盛言楚眼前一晃而动。

“等等!”

第二个孩子还没出来,又没到剪脐带的时候,这会子拿刀做什么!

“哎哟,楚儿,不是说了让你别进来吗!”程春娘使劲将盛言楚往外推。

盛言楚看了看床上大喘气的华宓君,不忍道:“娘,拿刀做甚——”

“自有用处!”

程春娘将盛言楚往外赶:“你一个男人懂什么,你在这磨磨蹭蹭,你媳妇就多疼一分,娘和李婆子都是有经验的人,断不会胡来。”

“可……”

程春娘一个板栗子敲到盛言楚头上:“可什么可!不准再进来,听到没?”

盛言楚木木点头,扒拉着屏风听里边的动静。

床上的华宓君起伏几遭后早已精疲力尽,李婆子和几个稳婆眼神对视一眼后,举起剪刀落了下去。

两手大的厚重剪刀缓缓剪开下.体皮肉,带着渗人的金属咯吱响,盛言楚只觉时间太难熬了,后背湿了一大块,手指掰断了屏风上的木钉,残缺的木屑戳破指腹流出血他都没注意到。

华宓君不疼吗?疼,只这疼早已麻木,比起生产的疼,被冰冷剪刀撕裂的疼算不得什么。

夫妻两人都哭,华宓君不敢大声哭,她还得留着力气将孩子生下来,盛言楚就不一样了,瘫在屏风外边,看看小床上的孩子,再看看还在受罪的华宓君,那泪水就跟夏日的瓢泼大雨似的,滚滚而落。

程春娘擦汗之余瞥了眼杵在屏风外哭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儿子,笑着啐了一声:“没出息。”

没出息的盛言楚哭了会没再出了,另外一个孩子生出来后,那嗷嗷大嗓门直接盖过了她爹的哭声。

“生了生了!”程春娘浑身的力气似乎随着孙女的降生一下掏空,扶着床档看了一眼皱巴巴的孙儿,嘴角的笑容掩不住。

盛言楚顾不上许多,狂喜地奔到床侧。

“宓儿,辛苦了。”

华宓君惨白着脸笑笑,眼皮实在撑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两个孩子都很健康,第一个是哥哥,后出世的是妹妹,哥哥打从娘胎出来嗷呜了两声便紧闭双眼呼呼睡着,妹妹要活泼的多,两只小手握成拳晃来晃去。

盛言楚低头亲亲女儿的小手,脚抵在摇篮棍上摇着,目光温柔地看向床上坐起喝补汤的华宓君。

“女儿好哇,像你,老祖宗说岳母生你时也苦了一场,还说你三两岁时十分顽皮。”

华宓君放下汤匙,嗔笑:“说你女儿皮就说她好了,可别带上我。”

擦擦嘴,华宓君唤山栀将儿子抱给她。

“都说家主才看重男嗣,不成想咱们家竟是你这个亲娘重男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