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三更合一】 小公寓的……(第2/5页)

盛言楚在慌乱的混战中再次拉弓,半眯着眼定定睨着楼彧,好不容易等阿虎桎梏住楼彧,正准备松开手中的弓箭时,忽从身后飞来一块残破的木板猛地朝他左臂砸来,那人用了十足的力,尖锐的木条划破皮肉后刺啦往下一扯。

剧痛下,盛言楚手中的箭弩砰得一下朝前射去,偏了,只射中了楼彧的左肩。

楼彧痛得跪倒在地,阿虎趁机将人用绳索紧紧绑住,其余和通判兵厮杀的人见楼彧被逮,纷纷撂下刀剑四处逃窜。

“不用追了。”盛言楚喊住几个试图跑去抓人的官兵,强忍着手臂上的痛感行至楼彧跟前。

楼彧哪里遭过这样的罪,痛得冷汗涔涔往下淌。

盛言楚居高临下地觑着楼彧,冷笑一声:“楼老板调虎离山想趁本官不备去劫狱?你莫不是觉得天下官员都是傻子不成?万子珍心理扭曲,本官怎会将她拘禁在大牢等着你去救?”

“你把珍妹藏哪了?”楼彧惨白的唇瓣颤抖,急急道:“盛言楚,你不许杀珍妹,你胆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跟你拼命!”

盛言楚微微一笑不言语,就是不说楼彧心里才慌,拔高声线大吼:“你有种冲我来,抓着女流之辈撒气算什么好汉…”

盛言楚摆摆手,阿虎忙脱下袜子将楼彧的嘴堵住:“带走!”

楼彧被突如其来的臭味熏得睁不开眼,阿虎狞笑,坏心的将袜子往楼彧嘴里紧了紧,楼彧呼吸难受,直直翻了个大白眼就晕了过去。

人一带走,强撑着精神的盛言楚脚下一软跪倒在下。

“爷——”阿虎吓了一大跳,忙蹲下身去查看盛言楚的伤势。

左臂被木刀划出一条大大的口子,鲜血染红了半边白色亵衣,盛言楚咬牙将紧贴着伤口的湿淋袖子褪下,待看到皮肉上外翻的伤口,阿虎倒吸一口凉气。

“咋伤得这么重?”阿虎心咯噔一下,忙蹲下身去驮盛言楚。

伤口暴露在外后,盛言楚实在疼得不行了,垂下手臂后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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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浸透衣衫的盛言楚被抬回通判府时,华宓君和程春娘两人看到后,当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意识不太清晰的盛言楚犹记得左臂上有小公寓的印记,从阿虎背上挪至床上后,盛言楚死活不让御医帮着看伤口。

“不要让大夫进来…”昏迷中,盛言楚执着地喃着这句话。

华宓君焦急地不行,只丈夫不愿意让大夫近前,想了想,华宓君便道:“将药和绷带给我,我来给楚郎上药。”

又对御医们赔罪:“还得劳烦太医们隔着屏风教教我才好。”

几位太医对盛言楚这种不准近前就医似乎早已见怪不该,他们几人都在宫里伺候过娘娘,娘娘玉体不得窥见,他们便守在外边言传教给宫婢去操作。

程春娘想说她儿子都伤成这样了,定是在说浑话呢,正准备拉着大夫进内屋就诊时,华宓君按住程春娘摇摇头。

触及床上儿子手臂上的伤口,程春娘紧咬双唇,对对对,那年儿子虽只给她看了一眼,但她现在还记得那枚淡淡的睡莲印记。

婆媳二人一个汲热水帕子将盛言楚伤口上不停冒出的血水按住,换了好几盆水后,皮肉外翻的伤口终于洗清。

“盛夫人,快将药箱右下角小格子里的药粉撒到盛大人的伤口…”

华宓君噙着泪按大夫的吩咐上药,手一抖,药哗啦一下掉多了,昏睡中的盛言楚疼得低吼一声,以防盛言楚挣扎,程春娘忙半跪压到盛言楚的左手手掌上。

疼痛令人头脑清醒,盛言楚恍惚听到大夫让他娘替他缝伤口,特质的针线刺破皮肉咔咔的来回穿梭,浓重的血腥味下,盛言楚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惨白的脸颊上流淌过两行泪水。

下唇咬出一道深深的血痕,疼入心扉不能言语之际,盛言楚努力张张嘴,惊疑不定地看着床边两个女人。

“…你们…是不是忘了给我撒麻…沸散…”

说完这句话,盛言楚疼得实在受不住了,呜咽呻.吟几声后便昏痛了过去。

剪端羊肠线的程春娘猝不及防扔了剪刀,华宓君泪眼盈眶,忙飞扑跑去质问御医怎么没让她撒麻沸散,又问麻沸散在哪,御医叹气摇头。

“药早前全部让季大夫拿走了。”

季大夫要给封长生拔鳞,余下的药都还在宋城封家存着。

华宓君踉跄了两下,忙问可有其他的止疼药,御医说有:“苦的很,药效并不太好…”

“先拿来。”华宓君忍着孕吐,伸手找御医要。

一共三颗,盛言楚昏迷不张嘴,华宓君便掰开盛言楚的唇,学着人工呼吸的样子,以唇渡药。

那药是真的苦,华宓君舌尖不过才舔了下就苦得说不出话来。

疼晕的盛言楚是被嘴里的药苦醒的,那药也的确和御医说得差不多,药效很慢很苦,盛言楚咕了好几壶水都没能将口腔里的苦味洗去。

“送送太医。”盛言楚撇开头。

华宓君会意,拉着程春娘走出屏风,送走太医后,程春娘忙去后厨着人炖补品,华宓君则进到内间服侍。

扶着长发尽湿的盛言楚靠坐到床头,华宓君满心愁绪,目光触及盛言楚左手臂上的淡淡睡莲印记,旋即一言不发出了屋子。

适才婆母缝伤口时,特意绕开了那朵莲花印记,可惜那印记还是遭外力划破了一道口子。

罢了罢了,华宓君强笑一下,躲着不让御医看的印记肯定大有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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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合上后,盛言楚睁开沉重的眼皮,屋内静得可怕,耳畔传来华宓君在外交代阿虎不要进来打扰他休息,脚步声渐远后,盛言楚长吁了一口气。

进到小公寓,盛言楚来到一楼堆满的白雾玻璃瓶处,单手拧不开瓶盖,他便用脚将玻璃瓶往墙上踢,几道清脆声后,一股股浓白的雾气将盛言楚包围。

也不知是御医的苦麻药起了效果,还是白雾,总之伤口上的痛感渐渐变小,不一会儿就只剩蚂蚁蜇人的酸麻感。

其实伤口并不大,坏就坏在深可见骨,瘫软在沙发上歇息片刻后,正准备回屋时,忽听二楼书房处传来一声巨响。

跑到二楼一看,盛言楚被眼前这一切惊呆了。

小公寓里的灯常年不关的,此刻漆黑的窗外,拔地而生起了一颗粗硕的大树,葱郁的树叶上挂着厚厚一层冰溜。

盛言楚走过去时,刺骨的寒风呼呼地扫着他的脸颊,若非他现在穿着一身单薄的夏衣,他还以为陵州城进到寒冬了呢。

随手抄起一件袍子披上,盛言楚缓步往窗边走。

白雪覆盖的高树宛若套了银装,盛言楚不敢置信的伸手去摸高耸至窗前的树叶。

是真的!不是幻觉!

明亮的雪光下,盛言楚依稀能看清窗下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