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三更合一】 拉染料回……(第3/5页)

织造好的布帛比丝线贵两倍不止,而柳持安让西北百姓学习纺织的想法也因此破灭,但有总比没有强,至少今年冬天西北百姓不用再大肆虐杀动作。

玉山坍塌的次数逐年上升,这些年百姓们上山狩猎总是会碰上雪崩或是泥石流,柳持安有时候在想,这会不会是玉山对子民的惩罚,毕竟每到寒冬,玉山上面经久不息地流淌着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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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敲定后,卫敬在衙门设宴款待柳持安,席上盛言楚借着敬酒不停的打听柳持安的身份,柳持安汗颜,大抵能猜到盛言楚在怀疑他的身份,但现在他还有要事在身不能相认,不得已,柳持安只好硬着头皮给自己临时编了一个身份。

西北本土商人,亡母姓柳,是中州人。家族败落后,他便着母姓在中州行商养家糊口。

这几话掺得水很多,但随母姓是真。

“养家糊口?”盛言楚发现了华生,“柳兄有妻有子了?”

柳持安:“……”

“有。”一个谎就要用另一个谎来圆。

盛言楚板凳往柳持安身边靠了靠:“孩子是儿子吗?”

柳持安:“是…”吧。

楚哥儿要说女儿他也会点头,反正都是假的。

盛言楚双眸瞬间绽放欣喜,忐忑的搓手:“柳兄,我有一事想拜托你…”

柳持安更加不安,高大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躬起来。

“盛小兄弟你说。”

盛言楚附耳过来,柳持安听完后,双眸顷刻瞪大,眼中有震惊,有喜悦,还有沉甸甸的失落。

楚哥儿让他假扮巴柳子抱着儿子去和春娘见面…

不妥不妥,他不能再骗春娘。

“柳兄,”盛言楚紧盯着柳持安的表情变化,刻意地问:“可是有难处?”

若柳持安不是巴柳子,自然不惧在他娘面前露面,若是…他倒要看看这人敢不敢去面对他娘,两人便是没缘在一起,巴柳子也该跟他娘好好的告个别。

“这…”

柳持安想摇头,可他不照着做就显得心虚,何况他刚跟楚哥儿的义父做了一笔生意,这点小忙按说他该帮忙的。

见柳持安犹豫不定,盛言楚以情动人,佯装忧愁:“我娘性子执拗,不见黄河心不死,我这个做儿子的心里难受,想着不如一劳永逸,让她彻底对那男子绝了心思…”

绝了心思…

柳持安欣喜若狂,也就是说春娘对他还…

盛言楚淡定的瞥了一眼嘴角上扬的柳持安,续道:“等我娘走出阴影,我再给他找个好的男人,左右我如今在朝中为官,物色好家室的男人不难…”

“还找?”柳持安的脸一下黑了。

盛言楚挑眉:“我娘正值年轻,年轻时为了我一直寡着,我明年就要成亲,她正好可以卸下担子享受享受自己的人生,不可么?”

柳持安欲言又止,最终满腔的话语在沉默之后化为乌有,只剩一个‘可’。

等柳持安一走,卫敬一语道破:“楚哥儿可是有事瞒着我?我瞧你一直拿话堵柳持安,难道你俩之前认识?”

盛言楚轻轻喟叹,将巴柳子交代了出来。

“柳持安和巴叔很像,但谈却又大相径庭,巴叔性情老实憨厚实心眼,柳持安处事老练,面貌又是西北的轮廓,但不知为何,他给我的感觉很像巴叔…只他不承认我也没办法,也许我认错人也未可知。”

卫敬说辞一针见血:“他若是你口中的巴叔,我瞧他对你娘另寻他人的事无动于衷,可见也不是什么好良人,断了也好。”

“不过嘛,”卫敬笑了笑,“他若不是,却还由着你胡闹演戏给你娘看,这人倒也还算不错,回头谋个时机和你娘好好说说,撮合他俩挺好。”

盛言楚头要成拨浪鼓:“不行不行,柳持安有妻有子,我娘是断不能做小的。”

卫敬哑然失笑,义子那位寡娘是个性子烈的,让她做小还不如不嫁,罢了罢了,他这个月老还是不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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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持安为了顺应盛言楚的剧本,加急让身边的人去找了一个男孩来充当儿子。

再次以巴柳子的形象和程春娘四目相对时,柳持安紧张又心虚,手心爬满汗水,十两银子雇来得儿子很有演戏天赋,趴在柳持安怀来张着嘴牙牙学语,一口一个‘爹’叫得欢。

程春娘眼底蓄满的泪水不停打转,抢在柳持安说话前,程春娘背过身进了屋,怎么喊都不再开门。

柳持安心如刀割,可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

他还有好多事要做,他和中州嘉和朝有仇没有报,他不能再拖着春娘,也不能连累楚哥儿。

楚哥儿好不容易以商户子的身份登上朝堂,若因为他而罢官受牵连,春娘会恨死他吧。

断吧,他亲手了断,以后不见面也好,就像楚哥儿说的,春娘还年轻,再找一个也无妨。

小孩张牙舞爪的往柳持安怀里拱,一道又一道脆生生的小嗓音叫着爹,不知情的还以为这真的是一对父子。

柳持安抱着孩子往外走,路过盛言楚时没逗留太久,哑着嗓子说孩子似乎受了惊,他得回去奶孩子。

月惊鸿指着远处的柳持安,嘿了一声:“孩子明明笑呢,哪里就受惊了?”

盛言楚瞥了眼柳持安落寞的背影,唇瓣抿了一下:“我看他才受惊。”

“啥子意思。”盛允南听得一头雾水,问盛言楚,盛言楚径直推开门进屋看程春娘去了,只好看向月惊鸿。

月惊鸿耸耸肩表示不知。

屋内,程春娘咬紧唇角无声地哭泣。

“我料到再见面时他会有妻有子,但没想到他会特意抱着孩子来找我…”

盛言楚眉头紧锁,这一回他没有偏帮他娘。

“娘,你该放下他了。”

程春娘猛然回头看儿子,盛言楚目光讳莫如深,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都说夫死从子,盛言楚最烦得就是这些束缚人的框框条条,但今天他必须强制性的让他娘听他的话。

柳持安是不是巴柳子已经不重要,他娘没必要活在过去的感情中。

何况他始终觉得柳持安就是巴柳子本人,改头换面不认他和他娘,让柳持安带儿子过来刺激阿娘,柳持安竟还真的带来了。

柳持安不是傻子,他应该知道今日此举的后果。

程春娘心里一团乱麻,她是个弱女子,所求的东西并不多,可惜老天不遂人愿。

怔怔望着面前神色决然的儿子,程春娘心底陡然生起丝丝挫败,巴柳子是儿子找来的,这点程春娘敢笃定。

从木樨山下来后,儿子定是瞧出了她的心事,索性趁着巴柳子在虞城,喊巴柳子过来让她看清事实。

是该两清了,程春娘吸吸鼻子,巴柳子家室安定,她一个寡娘惦记别人丈夫做什么,好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