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三更合一】 他得攒银……(第3/5页)

说完不等月惊鸿再推辞就火急火燎地出了甜水巷子。

“然哥儿,你说李家这是啥意思?”

踮脚眺望了眼远去的低调而又奢华的马车,程春娘嘟嘟囔囔:“进门都喝了两盏茶了,愣是没说事,要说礼数,他们倒也恭恭敬敬,只这哑谜打得我愣没猜出李家人来咱家这趟到底所谓何事。”

“姐,”月惊鸿眉头蹙起,琢磨一番后,道:“你说李家是不是来说亲的?”

“说亲?”程春娘魂儿都定住了,嘴巴张了合,合了又开,踌躇道:“你的意思是李家要将姑娘嫁给楚儿?”

月惊鸿点头,解开李家送来的礼盒:“你看,一水的红绸缎。”

“绸缎咋了?”程春娘不解。

月惊鸿不可置否地笑笑:“京城人家兴头回上门说亲事送红绸缎,适才李家人坐那喝茶不言语,以为姐你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呢。”

程春娘摸着红绸缎喜不自禁:“我哪里知道这事,嗐,怪我怪我,空叫人家坐了两盏茶。”

“他们闭口不谈等着姐来开口,想来对这桩婚事还有些迟疑。”

程春娘嘴角一撇,不乐意听这话:“咋?李家难道觉得让楚儿娶他们家的姑娘还委屈了?这可是他们先找上门的,又不是我死皮赖脸的求着李家嫁女。”

月惊鸿习惯性地笑笑:“姐,李家可不是寻常人家,那位老大人你也见过,他可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程春娘将水红绸缎盒子盖好,嘴角挑起一抹讽刺,“帝师大人嘛,我一个妇道人家原不该言李家的不是,但你放眼瞧瞧,那少将军惨死在华家,李老大人愣是对仇人没法子,这样委屈的帝师当了没意思。”

月惊鸿叹气:“姐,这事不能怪李老大人,主要是皇上那关不好过。”

“帝师帝师,皇上的老师!”程春娘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哼:“连农家放牛娃都知道尊师重道,官家能不知道?”

月惊鸿急了想捂程春娘的嘴,程春娘不吐不快:“合着少将军这条人命不金贵呗?那日我去华家巷子口打听了,什么人都?我楚儿是华家家主下了帖子喊去的,临进门被那唐氏赶了出,这、这像话吗?!”

“这样的妾室是家宅不宁的根本,留着我嫌硌牙,也就没长眼的华家当她是块宝。”

程春娘越说越起劲:“空有一副容貌有什么用,再过几年,那唐氏照样老的不能见人,要说华正平也是个孬种,好好待少将军不行吗?有少将军在,他要什么样的妾室没有?非巴着唐氏那个恶妇不放?”

月惊鸿见拦不住他姐那张嘴,只好端了个小杌子坐那静静听着。

盛言楚一进院门就听到他娘喋喋不休的说话声,将帽子交给盛允南,边往里走边问:“我娘今个这是怎么了?”

盛允南笑:“下午李家来了几个人,搁家里坐了好一会儿,舅老爷说李家想要将女儿嫁给叔,奶一听这话喜得…”

“谁?”盛言楚脚步凝住,“李老大人家?”

盛允南抱着帽子点头,这时程春娘听到动静走了出来,三言两语就将事儿说清楚了,末尾惆怅地笑:“也不知李家想将哪个姑娘嫁给你。”

盛言楚不动声色地进屋,脱了鞋上了床榻后,手抵着额头。

“…也不一定是李家姑娘…”

声音很轻,轻的程春娘没听见。

“啧啧,”月惊鸿对酒气敏感,见盛言楚歪在那小憩,忍不住坐过来,“你今夜去哪位同僚家了?明儿又不休沐,喝酒就不怕误事?”

盛言楚按了按太阳穴,阖着眼道:“俞庚俞大人将他娘子擅长做的竹筒烧鱼都祭了出来,我一个下属能不去?”

“俞庚俞大人?”月惊鸿觉得好耳熟,思忖片刻惊道,“他不就是咱们临朔郡的老乡吗?难怪第一天就叫你去吃酒。”

“醉翁之意不在酒。”

盛言楚身子乏得很,便唤盛允南帮他端盆滚烫的泡脚水来,热气顺着木桶氤氲在脚掌酥酥麻麻的格外舒服。

月惊鸿按摩手艺好,先前无事的时候教过盛允南,肩膀按捏一番后,盛言楚累得眼睛开始打架,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两人轻手轻脚地将盛言楚抬回床上,见盛言楚睡得迷糊,关上门后盛允南不由碎嘴:“夏大人累得眼窝都陷了下去,如今叔才进翰林院就疲得栽头就睡,都说当官的人享福,我看不尽然。”

月惊鸿双手环胸嘁了声:“你懂什么,先苦后甜,熬过这三年就好了。”

“真的?”盛允南不信。

月惊鸿懒得多说,举目回视外甥的屋子,想起盛言楚临睡前说得那句话,月惊鸿叹了口气提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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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每每快到散衙的时刻,俞庚都会找各种借口将盛言楚留下,或是去俞家吃各种鱼,或是叫上几个花娘去游湖。

盛言楚丝毫不耐,不管什么局,只要俞庚请,他都去。

一次两次后,俞庚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

时值五月,京城这两天小雨下个不停,如线般的雨滴挂在船鞘上连成雨幕。

盛言楚淡淡瞥了眼对面环抱着两个柔弱无骨花娘的俞庚,俞庚早就被京城肮脏的官场泡得面目全非,原先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此刻嘴里衔着花娘玉手喂过来的果子,眼中情.欲沟壑难填,时至今天,少年郎已经沦落成了声色犬马之辈。

“盛大人真不点两个娇娘作陪?”俞庚余光射过来。

真沉的住气啊,俞庚想,见到这幅旖旎的风情竟还能无动于衷。

“不了。”盛言楚拢着袖子望向泛着圈纹的湖面,目光幽冷。

俞庚蹙了下眉头,双手从花娘胳膊上抽出,举起酒杯:“明日就是休沐的日子,盛大人考虑的如何?”

早在几天前,俞庚就问盛言楚可有空去淮亲王府走一遭,话里的意思无非是淮亲王有一庶女过几日要及笄,盛言楚那日若能上门,指不定能成一桩美事。

淮亲王啊……

盛言楚嗤笑,京城人人都说这一代淮亲王懦弱无能,事事以妻子二公子为尊,什么时候这样的草包亲王和俞庚缠到一块去了?

不对,应该说和俞庚身后的四皇子。

俞庚还在那扯嘴皮子。

“若非你于本官同出一郡,本官才不会闲得发慌将这事告知你呢。”

“你过继嫡子的事本官知情,淮亲王府那位庶小姐贤良淑德,想来会跟你夫妻同心一起孝敬卫大人。”

“……盛大人,你想好何时上门提亲没?”

盛言楚袖中的手紧了紧:“俞大人说笑吧?下官哪有能耐娶亲王家小姐。”

俞庚举杯啜了口甜酒,笑:“亲王家的小姐又怎么了?盛大人有心要娶,娶公主都要得。”

十公主寻死觅活要嫁给新科状元的事早已在京城传开,老皇帝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于昨日下旨将十公主许给了京城一世家子弟,再过几日便要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