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三更合一】 四月杏榜……(第2/4页)

对面几人冷哼连连,正欲指责戚寻芳以下犯上时,首座上的老皇帝突然开口:“将盛言楚和应玉衡两人的考卷呈上来。”

立马有官员躬着身子奉上考卷,会试的卷子很多,老皇子抬手在一堆卷子中看了看,最终抽出其中一张。

戚寻芳视线投注过去,摊在老皇帝跟前的正是‘西山书院’那道时务题。

老皇帝低头去看时,包括戚寻芳在内的几人均不由屏息凝神。

皇上突然要看两人的考卷,可见戚寻芳刚才那一番话起了作用,不然老皇帝大可直接点应玉衡为会元,如今细看两人的答卷,想来会元花落谁家端看这道题谁答得好答得巧。

老皇帝率先看得是应玉衡的考卷,戚寻芳心一紧,暗忖两人中,想来皇上更为看重应玉衡。

到底是江南大府出身,连皇上都要高看三分。

至于盛言楚……哎,戚寻芳叹了口气,一来身份着实低了些,二来年岁也小了些,戚寻芳不得不承认这点,朝中年龄小的官员是有,但大多不堪重要。

当年皇上不就钦点了十几岁的俞庚为状元吗?可后来呢,俞庚并没有在朝中大放光彩,反而慢慢磨平了棱角,沦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翰林官。

不知和俞庚同出一郡的盛言楚是否也会泯然众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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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保养得再得当,年纪大后眼睛也不大中用了,看完应玉衡的考卷,老皇帝疲累地揉揉昏花的老眼。

跟随老皇帝多年的大监心疼地递上染过眼药的帕子,老皇帝擦擦眼,复又低头继续看。

老皇帝在贡院慢悠悠地翻看考卷时,等候在贡院外边的人心儿急得像是在油锅里煸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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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允南和月惊鸿双脚站得发酸难受至极,尤其是月惊鸿。

天蒙蒙亮月惊鸿就跑来了,束发用得绳带不知何时散了开来,及踝的长发披在肩上,再配上那一身艳红,此时站在人群中频频惹人张望。

“好生俊俏,这人谁啊?”

“诶,好眼熟,咋瞧着像咱们郡的盛解元?”

“哪里是盛解元,盛解元站姿如松,你再瞧瞧这人,身若无骨…”

“面容也不大像,盛解元五官更为棱角分明,此人…额,略秀气女相了些……”

事实确实如此,但……

“可背影也太像了!”

这不,坐在车棚里的华宓君就认错了人。

“小书生——”华宓君冲月惊鸿背影喊。

月惊鸿当然没有理会华宓君,华宓君面有犹疑,推开窗格,半边身子探出马车又喊了两声,依旧没有回应。

“奇了怪了,难道没听到?”华宓君小声嘟囔地坐回马车。

坐在华宓君对面的男子李兰恪将视线从月惊鸿身上收回,以拳抵唇轻笑道:“宓姐儿在哪认识的这人?”

华宓君又偷看了一眼外边,瞥到月惊鸿身上的盛允南后,华宓君秀眉蹙起,自顾自的说:“明明就是小书生啊——”

李兰恪见外甥女不理他,遂拿起手边的玉扇敲了过去,华宓君痛得捂头抱怨:“舅舅!你打我时能不能先说一声,好歹让我有个准备,好疼的!”

“这就疼了?”李兰恪才不上当,似笑非笑道:“和军营那些叔叔伯伯打斗时,也没见你哼唧。”

华宓君立马放下手,裂开嘴傻笑着试图蒙混过关。

李兰恪下巴往窗外抬了抬,续问:“宓姐儿还没说呢,那人是谁?”

“是个姓盛的小书生。”华宓君大大方方地将两人相识的事同李兰恪说了,末了抻着下巴又叨叨了一句:“好端端的为何不理我了?莫不是等杏榜等得心慌听不到我喊他?”

李兰恪好整以暇地睨过去,笑道:“既是宓姐儿的小友,我让人去喊他过来。”

说着往贡院大门处扫了扫:“出门时,爷爷说皇上要来贡院,这会子杏榜迟迟不下来,想来皇上那边有事拌住了他们,瞧这阵势,杏榜一时半伙应该贴不出来。”

一听这话,华宓君立马孩子气地嚷嚷:“那还等什么呀,赶紧唤小书生上咱们车来坐坐,外头现在人多得挨山塞海,小书生一个文人,待会站久了会晕的!”

李兰恪暧昧地笑笑,招呼车夫去将月惊鸿喊过来。

车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月惊鸿身边,乍然看到月惊鸿面如冠玉的长相,车夫大惊,这等好颜色难怪会入自家大小姐的眼。

便是男人看了都会心魂不定。

几年过去后,月惊鸿和长大成人的盛言楚乍一看很像,细看却各有春秋,就像旁人说得,月惊鸿的俊俏可以称之为美,这大抵跟月惊鸿从前在兔儿馆经常用勾栏里那些密药关系,而盛言楚长相则是时下最惹姑娘们喜欢的俏书生模样,气质较为清冷。

月惊鸿一转身,远在马车上的华宓君立马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

“错了无妨。”李兰恪无所谓地笑笑。

月惊鸿一眼就看到了马车里笑意晏晏的李兰恪,以为李兰恪又是那些贪图他容貌的恶心男人,当即冷了脸直言拒绝车夫的邀请。

车夫有些为难,盛允南好奇地回头看,见马车里有一熟人,拉拉月惊鸿的手袖:“舅老爷,怕是你误会了,那车上的姑娘认识我叔,她家那位老大人格外喜欢我叔。”

月惊鸿一听,勉强跟着车夫从人堆里走了出来。

华家马车很大,一进去宛若坐进了一间雅室。

月惊鸿和盛允南上去后,华宓君歪着头打量,虽说认错了月惊鸿,但盛允南是盛言楚小厮没错,见盛允南对月惊鸿毕恭毕敬,华宓君起了好奇。

“小舅舅?”

听到盛允南说月惊鸿是盛言楚亲舅舅时,华宓君了然一笑:“都说外甥俏舅,这话一点都不假。”

月惊鸿这才明白华家人请他上车的原因,旋即暗松了一口气。

李兰恪半笑半叹:“程兄如此姝色,想来宓姐儿口中那位小书生容貌定差不到哪里去,我这外甥女和她娘一样,尤为属意鲜肤俊美的读书人……”

“舅舅!”华宓君红着脸用力地抬脚往李兰恪的小腿上一踹,咬牙道:“你这话要是让老祖宗听去了,且仔细你的皮。”

李兰恪痛嘶一声,还不忘帮自家外甥女遮掩:“让程兄看笑话了。”

月惊鸿嘴很甜:“我那外甥常说闺中女子大多呆板愚礼,不过像华小姐这般俏皮率真的倒不多见。”

华宓君欣喜,追问道:“小书生真这么说?”

月惊鸿笑着点头,前半句是盛言楚说得,后半句是月惊鸿跟加得,反正点头准没大碍。

见月惊鸿点头,华宓君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甜。

“程兄,敢问你那外甥今年多大了?”李兰恪突然问,“按说下场会试的举子,应该都已经娶妻生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