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三更合一】 江南府解……(第3/5页)

盛言楚捧着茶盏浅浅呷了口菊花茶,心道:得了吧,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解决不了毛衣起球的问题。

“那人如今可不是秀才了。”

这时人群中站起一个中年举人,语气中略带自豪:“此人名为盛言楚,是鄙人老家临朔郡郡守卫大人的义子,今年八月我有幸在乡试后见了他一面,此子相貌堂堂不可小觑,堪堪十五之龄就高中临朔郡乡试解元,这会子应该在来京的路上了。”

“十五岁的解元?”

众举子不再纠结毛衣起球,而开始耿耿于怀盛言楚年纪轻轻就摘走解元这件事。

“别是徇私舞弊吧?”有人酸得牙齿疼。

“毕竟郡守大人是他的义父,若是盛氏子提前知晓乡试题——”

中年举人立马反驳:“可别瞎说!盛解元的才学我等有目共睹,他还没成为郡守大人义子时,就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秀才公,且他那秀才考得也是出人意料,试问这世上有几个能在县试四回发案上回回拿第一的?”

县试和其他科举考试有很大不同,朝廷之所以在县试中用圆形发案的形式贴榜,目的就是为了将县试中四次发案第一的书生拎出来特殊培养。

只不过这样的人才举国上下都不多见,朝廷只好放弃在县试环节取才,谁知朝廷正准备撤回这条号令时,地方陆陆续续的开始往上报名字,只可惜人数太少。

为此,朝廷该了号令,将县试四次发案第一的人直接取为秀才,像盛言楚这类没考过府试、院试的人,亦可唤一声‘小三元’。

中年举人的话一落,举人堆里一片哗然。

“此子当真了不得,他现如今是解元举人,若一举拿下会试殿试,那、那他岂不是六首?”

此话惹得举人们倒吸一口气,应玉衡胳膊肘顶了顶盛言楚,戏谑一笑:“待来年殿试一过,想来我得改口唤你盛状元了。”

“别别别,该换我喊应兄才对……”

旁人夸他恭维他喊他‘盛状元’,他势必要偷着乐一回,但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应玉衡,大佬面前盛言楚可不敢撒泼。

应玉衡忍俊不禁,这两人偷偷的恭维彼此时,举人们也开始将状元帽子来回地踢。

“再厉害他也不可能越过江南府的应玉衡!江南府何等金贵的地方,从那里出来的举人好些都是朝廷的一甲之才……”

“怎么越不过?”

中年举人咋呼:“江南府是灵秀之地不假,难道我临朔郡就差了吗?!我临朔又不是没出过状元!如今翰林院侍讲俞庚俞大人就是我临朔郡的人!”

“嘿——”江南府的举人耐不住了,撸起袖子大声道:“临朔郡不就出了个俞状元吗?你有什么好意气扬扬的?想我江南府的状元,怕是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中年男人大喘气,数量上比不过,就比年龄。

“应玉衡得三十了吧?而立之年才高中解元,看来你们江南府的书生也不怎么样嘛?年纪小的不出挑可见后继无人,年纪大的怕是安于现状不思进取……哼,如此才让应玉衡这个不上不下的人捡了个大便宜!”

“你胡说八道!”

一记高吼声在盛言楚身后炸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盛言楚和应玉衡齐齐回头望向来人,本以为这人会喊盛言楚或者应玉衡,谁料这人伸出手将盛言楚和应玉衡往一边推,径直走向中年举人面前。

盛言楚和应玉衡面面相觑。

只听这人趾高气扬的骂中年举人:“江南府鸾翔凤集人才济济,临朔郡算什么东西?给我们江南府提鞋都不配!”

“就是,临朔西山书院处处学我们江南府,哼,可惜是东施效颦,如今西山书院的学正、训导、教谕皆已下狱,这样不堪的书院想当初在你们临朔郡还是个宝物呢!”

中年男人一张嘴哪里说得过这些人,好在人群中有在雪灾中得了临朔郡恩惠的咸庆郡学子。

“咱们论得是状元,扯这些不相干的做什么?”

“盛言楚九岁当秀才,十五中解元,那应玉衡再如何也赶不上盛言楚少年成名!”

说这话的人往皇宫方向拱拱手,言辞犀利:“乡试的时务题难道你们江南府没考?当今圣上近些年点的一甲几乎都是年轻的后生小子,盛言楚早在临朔郡雪灾之中就入了皇上的眼,如今年岁上比应玉衡足足小了十岁,如若两相抉择,你们说谁更适合做状元?”

中年举人挺直胸膛‘小人得势’,复述这人的话:“对呀,你们说——”

对面江南府几人窘迫的低下头,一时间客栈气氛陷入诡异之中。

盛言楚跑到眉飞色舞的中年举人身边的桌子上抓了把葵瓜子,还特意看了中年举人一眼,中年举人以为盛言楚是客栈贪玩的少年,遂客气的往盛言楚手中塞了两块糕糖。

盛言楚:“……”

所有中年举人早已忘了自己口中盛言楚的长相了吗?

脸盲·中年举人美滋滋的翘着腿磕着瓜子看着对面江南府的人吃瘪。

“要吃栗子吗?”

应玉衡刚从江南府举子那边过来,捧了一大把焦香的栗子。

盛言楚钳了几颗往嘴里咬,不忘将口袋里的糕糖塞一个给应玉衡。

两人将目光从对面收回来,对视一眼后耸耸肩膀。

看来不仅仅中年举人没认出盛言楚,江南府那边也没认出应玉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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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程春娘将从静绥带过来的鸳鸯锅摆上,找客栈厨娘借口灶台炖了只老母鸡,厨娘是个擅聊的人,得知程春娘陪着儿子大老远从南边坐船过来科考,厨娘惊讶不已。

“读书人最是辛苦,喝鸡汤补一补也好。”

话音刚落,程春娘拿起勺子从带来的罐子里舀起一大勺冻成块的红油汤,望着火辣辣汤块将鸡汤染红,厨娘张大嘴:“哎哟,好好的一灌鸡汤放什么辣子……唉,还别说,这辣子挺香……”

程春娘笑笑:“我那儿子嘴刁的很,来京城的路上说喝多了汤水嘴里寡淡,适才跟我说要吃点辣食,还好我从老家带了一罐子红油汤底,不然我去哪给他做锅子吃?”

眼下是寒冬时节,辣椒很难得的,厨娘不禁口馋:“能给我一碗么?瞧着好吃的紧。

程厨娘毫不吝啬的舀了一碗锅子汤给厨娘,厨娘喝下后嘴麻乎乎的,一个劲的夸美味。

吃锅子需要人多才有趣味,所以盛言楚将应玉衡喊了来,一见到咕噜咕噜香辣扑鼻的麻辣锅子,应玉衡不由自主的咽口水。

唰了块羊肉卷,应玉衡吸溜一口进嘴,边嚼边煞是兴奋道:“这锅子又麻又辣,汤水诱人的很,我才吃一口就觉得胃口大开。”

盛言楚盘腿坐到对面,笑道:“应兄既喜欢就多吃一些,这羊肉卷切得极薄,一片一片的吃忒没劲,不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