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更】 程春娘讨要小公……(第2/3页)

柳安惠将木棍搬到灶下摆的整整齐齐,闻言吸吸鼻子,笑道:“这都是爹上个月从程家庄顺道拉来的,菊姐儿说你小子光顾着囤菜囤米面,怕是漏了这个,所以让我拉一点给你。”

盛言楚感激不尽,他确实忘了这一项。

进了屋三人围着火炉吃了一顿火辣辣的锅子,柳安惠边吃边将外边发生的事说给盛言楚听。

“楚哥儿,这两日你让你家小黑多留意地窖里的粮食,我听说城北好几户人家夜里糟了贼,银子没丢,独独没了家中的米面等物,这一看就是城北那一带熟人作的案,定是没买到粮食才决定对隔壁邻居下手。”

盛言楚和程春娘面面相觑,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隔壁桂家应该没买到官府的粮食。

送走柳安惠后,盛言楚领着盛小黑来到存粮的偏房,大概停留了半刻钟不到就锁门进屋睡觉了。

后半夜,还真的有人盯上了盛家小院。

次日一早,程春娘就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楚儿,不得了!咱们的米面被偷了!”

盛言楚不慌不忙的从床底拉出一个木箱,一打开,里面静静躺着完好无损的米面。

程春娘傻眼:“所以咱家的米面没被偷?”

盛言楚摇头:“我没有全搬来,还剩了几袋湿杂面在那。”

说着他裹上小袄来到偏房门口,指着地上的锁:“娘,你看这锁——”

“锁竟是好的?!”程春娘清早一起来看到偏房里的米面不翼而飞后急的不行,所以没有注意到地上的锁。

“说明进来的那人有钥匙。”他不知道该说桂氏什么好,拿着钥匙来偷他家的米面,这不就是此地不银三百两吗?

母子俩正说着话,这时盛小黑踏着月牙步子过来了,嘴里还叼着一块细细的珊瑚绒布条。

这布条是盛言楚特意从小公寓窗帘上剪下来的,嘉和朝仅此一份。

所以当看到盛小黑扯着盛言楚往桂家院子走时,程春娘郁闷的撇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家若缺吃食跟我说声不就得了,何必…何必来这一套?”

桂氏是她来县衙认识的第一个同龄人,原本还想等以后时机成熟了跟桂家结为亲家,如今出了这等事,程春娘决计不敢再想此事。

桂氏还不知道呢,就因为她一时的贪小便宜,导致桂家失去了一个好女婿。

湿杂面被盗的事程春娘虽没有跟桂氏撕破脸,但两人再碰面时,程春娘冷哼一声装作没看到桂氏,桂氏尴尬的顿在那,好半晌才悻悻离开。

桂氏身为主家擅自偷拿租客的东西这件事让盛言楚深深感觉到租房的无奈,这天盛言楚清点了一下小公寓里的银钱,一共两百三十二两。

静绥县好点的一进院子需八.九十两银子,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拿出一百两出来买宅院。

许是运气好,还真的让他寻摸了一处好院子,院子设在城东,距离书院是远了些,但离衙门很近,治安相当不错。

这是个四合的小院子,后面还送了一排倒座房,里面一应装备都齐全,拎包就可以入住。

盛言楚看完宅院后,立马就去衙门开了过户的文书,然后连夜从桂家搬了出来。

周围的人见盛言楚突然一声不吭搬走,不由的猜想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那片巷子里就传出桂氏半夜将盛言楚家囤的米面都给偷光的流言。

桂氏那叫一个气,她明明只拿了几袋蔫不拉几的杂面而已,凭什么说盛家米面不见了都是她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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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到城东的那天夜里,静绥迎来了一场暴雨夹雪。

盛言楚跺跺脚上的雪块,又使劲的揉搓手掌哈气才使僵硬的手指舒服了些。

“娘——”盛言楚将自己的房间归置好后,扭头喊,“咱们晚上吃顿好的吧!”

按静绥县的规矩,搬新家其实是要煮红鸡蛋以及蒸白面馒头,然后再喊上家里的亲戚大吃一顿,以示大吉大利。

可现在他家唯一的亲戚——舅舅远在程家庄,至于表姐夫一家更是不可能过来了,毕竟菊表姐怀着孩子,大雪天的跑来跑去不方便。

综上所述,他搬新家这等大喜事只能他们娘俩欢庆一下了,不对,还有盛小黑这个狗狗。

晚上程春娘用新锅灶烧了一罐子猪肚鸡火锅,两人并一只小狗吃的那叫一个开心。

夜里,盛言楚坐在小公寓的床上看着那张烙印着他的名字的地契,不由咧嘴笑出声。

有了家就有了安全感,但这种心情跟他上辈子买小公寓却有些不一样,这辈子似乎更……开心些。

傻乎乎的对着地契笑了好半晌后他才将地契收进抽屉,只不过买房后的他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想着现在没睡意,索性去理一理楼下客厅的东西。

小公寓有复制功能,可惜没有自我打扫功能。

只见偌大的客厅里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堆东西,有他从粮仓抢来的米面、地窖里顺手牵来的大白菜和萝卜,除此之外,还有几两碎银子。

银子是孟双之前给的秀才廪讫银,共四两。他现在已经养成了随手将银子扔进来的习惯,导致他清理客厅时还找到了百来个铜板。

归置好小公寓后,盛言楚估计了下他现有的存粮至少能护他和他娘在静绥过一年之久,见粮食到位,盛言楚长长的吁了口气。

在这种冰天雪地的情况下,有再多的银子都不好使,还是实实在在的米面比较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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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盛言楚没有再踏出院子半步,吃了饭就去温书,若是累了就拿一根树枝扔出去逗盛小黑去捡回来,一人一狗玩的不亦乐乎。

程春娘就坐在火炉另一边纳鞋板,这半年来儿子个子拔高很多不说,脚也跟着长了不少,有时候程春娘在想,不知道她做鞋的速度能否跟上儿子长大的速度。

“楚儿,你过来试试。”程春娘用嘴咬断线,将已经纳好的鞋子递给盛言楚,揉揉发酸的眼睛,道,“这鞋码我是按照你上个月脚的大小做的,不知道合不合脚。”

“肯定合脚啊!”盛言楚脸上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接过鞋子就往脚上蹬,“刚刚好,娘,你看你看——”

边说边在地上踩几脚,一针一线纳出来的棉鞋穿上去格外的舒服,一点都不磨脚跟。

“合脚就好。”程春娘笑了笑,继续低头纳另外一只鞋。

盛言楚将新鞋脱了下来,走过火炉边烤了下手,视线不经意的落到他娘那双缝补多次的棉鞋上,棉絮早就已经被雪水打湿,晾干后就变得一团一团的鼓囊在鞋面上,既不暖和也不好看。

最令他看的心疼的是他娘手背还有脚踝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冻疮。

盛言楚唇角绷的紧紧的,良久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