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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还是夜夜皆归的,每日回来时,问萧观音在长乐苑都做了什么,告诉她他在军中又做了何事,夜夜同枕共眠,晨时相望醒来,但渐渐地,宇文二公子便常一两日回来一次,有时跟着威武将军去附近地区巡视,四五日方归,也是有过几次的事,这四五日,对从前的宇文二公子来说,弹指一挥间,不算什么,但对如今心有挂牵的宇文泓来说,滋味可就不那么好受了。

但,不好受也得受,他必得为长久计,而即将到来的离别,远比这几个月来断断续续的四五日,要漫长许多许多。

当得知境西边族似有异动,宇文泓要与威武将军一道、奔赴边疆时,萧观音是惊诧且担忧的,她之前虽与别人不同,是能感受到她的夫君对从军这件事,是有几分认真劲儿的,但也没想到从前成日疯玩的他,会对这事,认真到这等地步,担心宇文泓会受伤甚有性命之忧的她,怔怔地望着他问:“你想好了吗?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想好了”,宇文泓说着轻握住萧观音的手,轻吻了吻她的掌心。

这事他如今做来,已再熟稔不过,宇文泓深深望着他的娘子道:“我想要长大了,真正长到和娘子一样的年岁。”

他温言安慰萧观音,“不用担心我的安危,宇文泓有观音保佑,可以一世无灾无难。”

萧观音自幼被爱她的家人保护得很好,虽年幼时曾经历过战乱,但没有真正直面过尸横遍野的血腥场景,只是尽管如此,她还是可想象战争带来的生灵涂炭、血腥残忍,知道一场战争之后,将有多少死亡苦痛,而那背后,又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既担心夫君,又心系世人、担忧真会再起战火的她,一时忘了夫君的孩童心智,忧心问他道:“真会与铁敕族开战吗?”

宇文泓道:“也许”,他看萧观音眉凝忧愁,又拢着她安慰道,“又也许,我们一过去,立就镇住铁敕族了,因为宇文泓是个大夜叉,会吃人的,到了那里,‘嗷呜’一张血盆大口,就把他们全吓回老家了。”

他看萧观音因他的趣话微露笑意,心头稍轻了轻,又即有沉甸甸的思念覆涌而上,人还未离开,就已开始想念。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他早尝到了,这一去许久,该是如何煎熬摧心呢……

怀着满心的不舍与思念,宇文泓轻轻地将他的娘子拢入怀中,珍惜这分别前的宝贵时光,此时的他,尚不知晓,这一分别,他怀中的娘子,将不再是他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