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他早就盯上了贺慈

你见过地狱吗?

特殊事务处行动二部的队长看着面前的画面, 觉得有一只冰凉的手正沿着脊柱爬上他的脖子。

旅店的一楼血流满地。

不久前才给他们登记住宿信息的老板被砍下头颅,脑袋被钉在墙上,他的身体如同一袋垃圾, 被随意地扔在地上。他的四肢被人砍下,胡乱放在一旁。

这种死法, 和前些天发现的司机一模一样。

不只是老板。

白天在这家酒店中存在的村民, 无一幸存。

老板的女儿被挂在旅店后门的树上, 他的妻子死在走廊的尽头, 而两名负责打扫旅店更换一次性用具的员工一个倒在厕所里,一个在客房门口顶着猫眼。

每个人的死法都一模一样,残忍至极。

暗红色的血如同河流一般在地面蔓延, 在楼梯上滴答滴答下落。

临江市这些年还算平静,二部队长从未见过这样荒唐恐怖的案子。他深呼吸,上前查探。

老板的头颅切口整齐, 他的脸上, 双目已经失去了瞳仁,留下一片骇人的惨白。队长注意到老板的牙咬得很死, 两颊鼓起,仿佛含着什么。

队长伸出手, 干脆利落地扭断老板地下颚。

人头地嘴巴终于张开。

队长戴上手套,伸手抠了抠,拽出一条红绳。

他拽住绳子往外扯,将绳子上绑着的东西揪了出来。

那是一块被雕刻过的木头, 木头上的俨然就是村民口中的小神。

队长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上午买来的项链, 竟然和老板手中的一模一样。

他看着项链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老板的异样。因为项链被取出,老板口中冒出了丝丝红线。那些红线仿佛是有意识的生物, 悄悄在地上蔓延,朝着队长地方向伸去。

队员的惨叫声传来,队长立刻收起神像项链,迈步朝着楼上走去。

红线扑了个空,重新钻回老板口中,朝着他脖颈下空荡荡的地方延伸,不过一分钟,居然串连了脖子和四肢。

老板摇摇晃晃站起来,躯干、头颅、四肢都由红线连接,瞧着如同舞台上受人操控的木偶。

队长赶到二楼,带着热气的血洒了他满脸。

他的队员眼中还带着不敢置信,身躯缓缓瘫倒在地上。血从脖子巨大的伤口中不断喷涌,队员的身体微微抽搐。

“队长……跑……快跑……”

队员的倒下露出他身后的怪物。

正是死在客房门口的那个女佣。她的手上抓着一把砍刀,四肢之间由红线连接,不正常地扭曲着,发出嘿嘿地笑声。

队长毛骨悚然。

他立刻从掏出自己的符箓。

“跑……没用……跑……”队员紧紧攥着队长的裤脚。他试过了,局里带出来的符箓对这个怪物一点用都没有。

“把别管我……跑!”队员的血越流越多。

队长直接抱起队员,不料那怪物肩上的红线蹭得增长,带着持刀的手臂朝他们的方向袭来。

刀笔直地插在队员的心脏上。

队员的手终于无力垂下。

队长愣愣地瞧着队员的脸,眼睛涨的发痛。

女佣的手拔起刀,嗦得一下,由着红线牵引,重新和身体窜连。

她仿佛看不到队长,转身,朝着走廊边上得另一个房间走。

整个五水村都死去了。

整个五水村都活了过来。

……

这场麻将打完,姜婆赢了七百块。

她把这些钱都塞在贺慈的口袋里:“阿婆送你回天苑。”

“啊。”贺慈很失望。

她超级喜欢姜婆婆的。

“商追出来了。你最近最好待在你师父身边。”姜婆招手,叫了一辆的士。

天苑离这里远得很,骑自行车两个小时都不一定到得了。

贺慈:“他会来找我吗?”

姜婆:“保护好自己,这几天不要乱跑。”她的眼睛眯了眯。那个老僵尸在山洞里便明确表示要贺慈留下来陪他,现在出来了,瞧着也不弱,必定不会放过贺慈和他们。

贺慈拉住姜婆的手,仰头看她:“姜婆婆,一起回去。”

姜婆瞧着这孩子的神色,明白她是想让自己也住在天苑。可她因为试毒的原因,注定不能和人久住。

“婆婆很厉害,不怕他。”姜婆道。

贺慈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她。

很厉害,和担心没有关系。

因为贺慈喜欢姜婆,所以她会担心姜婆。哪怕姜婆再厉害,能一指头按死商追,贺慈也还是会担心。

这种担心与实力的高强无关。难道不会受伤的人就不需要关怀了吗?

“我想和婆婆在一起。”贺慈抱着姜婆的腰。

只要和姜婆在一起,贺慈的心便能静下来。

她有时候觉得,姜婆就是蛇神送给自己的另一个外婆。因为祂将外婆带走了,所以补给她一个姜婆婆。

贺慈对姜婆的感情比裴宜彬他们还要复杂。

她能从姜婆身上看到外婆的影子,看到自己曾经握住的、仅有的幸福。可她明白姜婆不是外婆,所以贺慈更爱姜婆。

姜婆叹了口气:“好吧,只有今晚。”

贺慈踮起脚,发现自己还是不够高。

“姜婆婆蹲下来,我有悄悄话要和你说。”

姜婆一笑,半蹲下来。

贺慈在她的脸颊上波了一下。

啾。

那声音好似清晨欢快的小黄鹂。

姜婆愣了愣,随后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这小人看着冷冷冰冰的,竟然还会玩这一手?

“不学好的学坏的。”

贺慈:“可是动画片里他们都是这样亲爸爸妈妈的。”

姜婆:“行。你今晚把天苑的人都亲一遍。”

贺慈面无表情,却很狡猾:“我只亲姜婆婆。”

姜婆拧了一下她的小屁股,把她塞进计程车。

车开到小区门口,不能进去。

姜婆坐在副驾驶上,提醒贺慈下车。

这小孩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姜婆一叫,她抖了两下,揉着眼睛:“我还要睡。”

“回你房间睡。”姜婆把她抱下来,牵着她的手走。

路上冷风一吹,贺慈的脸红了。

她缩着脖子,像只没换毛的小企鹅。

进了门,贺慈鞋一脱,在沙发上倒头就睡。

汤元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啦,盖在贺慈的身上。

姜婆:“林嘉年呢?”

汤元指着楼上:“和特殊事务处的人打电话,估计是改贺慈信息的事。”

裴宜彬翘着二郎腿:“早点改完早结束。还好那一家子没让我们贺慈去参加葬礼,不然我得呕死。”

话是这么说,贺家人没叫贺慈去参加葬礼,裴大小姐也能气。

送了请帖不去,和没收到请帖去不了,这是两码事。

“这么防着,是怕贺慈有好名声,继承老畜牲的遗产和人脉呢。小家子气,我这么大裴氏指缝中漏出来的都比他贺家多,谁稀罕。”裴宜彬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