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是蓝颜祸水

祁丹朱话落, 大家不由面面相觑,心中纳闷,不知道祁丹朱所说的英雄究竟是何意。

乌亥里深邃的黑眸注视着祁丹朱, 玩味勾唇, “公主想要我父王如何证明?”

“那西汗王若能通过我的考验,自然能证明自己是英雄。”

乌亥里没有开口反对, 反而觉得甚是有趣, 兴致勃勃道:“我父王年事已高,塞外来盛京路途遥远,他不方便来此,公主若想考验我父王的诚意,不如就由我这个儿子代劳, 反正……”

他看着祁丹朱轻轻一笑, 眼波流转,故意压低声音道:“按照我们那里的习俗, 公主嫁给父王后, 早晚都是我的人。”

塞外习俗与大祁不同,他们除了生身母亲之外,新任汗王是可以继承父亲的妻妾的, 也就是说, 祁丹朱如果嫁给那西汗王,那么那西汗王过世后, 如果乌亥里继承那西汗王的王位,她便很有可能会成为乌亥里的妻妾。

乌亥里对这习俗习以为常,不觉得有丝毫羞愧,所以才能如此坦然的说出来,因为这在他们那里是理所当然的事。

朝臣和女眷们却忍不住露出几分鄙夷的目光, 如此粗俗不雅、有违伦常的习俗,实在为他们所不齿,光是想一想都令人觉得难以忍受。

他们看着祁丹朱的目光忍不住有几分同情,这位骄纵公主如果真的嫁过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了这份屈辱。

同时他们也忍不住升起疑惑,锦帝平日待祁丹朱如珠如宝,怎么这样关键的时候,反而不动如山,没有丝毫维护之意?锦帝真的能够忍受九公主受此屈辱吗?他们忍不住觉得有些许怪异,但来不及深思。

君行之早就变了脸色,他的双拳不自觉握紧,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祁丹朱。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站在祁丹朱的身旁陪伴着她,而不是让她一个人孤独而害怕地站在高高的台上。

祁丹朱没有理会乌亥里语气里若有似无的暧昧,只道:“乌亥里王子既然愿意代劳,那么丹朱自然不会反对,毕竟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她拉长语调,若有所指地看了乌亥里一眼,“那西汗王既然不在这里,由你这个儿子代劳自然最为合适。”

大家闻言止不住偷笑,纷纷看向乌亥里,就连祁芙薇苍白的脸上都笑出了两抹好看的红晕。

乌亥里拧眉,疑惑地看了祁丹朱一眼,他总觉得祁丹朱好像是在骂他,可是他的汉话虽然说得熟练,但对其意思却一知半解,无法肯定祁丹朱刚才说的谚语是什么意思。

在众人的嬉笑声中,锦帝面色稍霁,他想了想,开口道:“丹朱,你想如何考验乌亥里王子?”

“父皇,女儿还没有想法,请您容女儿想一想。”

祁丹朱在原地踱了两步,露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她心中确实还无打算,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拖延时间,只能走一步想一步。

她独自思考的时候,现场的气氛看似轻松了下来,群臣没有再咄咄逼人,乌亥里也安静地等待着祁丹朱想好‘考验’,只有君行之依旧握紧拳头,眼眸深邃地看着祁丹朱。

祁丹朱看起来游刃有余,可他知道,祁丹朱没有一刻松懈下来。

她孤独的面对着这一切,装出强大的模样,为自己尽量拖延时间,寻找对策,她的从容淡定都是伪装给这些虎视眈眈的人看的。

君行之眸色暗了暗,他第一次深切地意识到,祁丹朱周围的一切看似平静,其实她一直身处漩涡之中,没有一刻安宁。

他忽然发现,原来只是想要保护一个小小的她,就要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做到。

他厌恶现在这样无能为力的感觉,他只要一想到祁丹朱会被送去和亲,就觉得心如刀绞,他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祁丹朱想了一会儿,在原地走了两步,沉吟开口道:“父皇,既然是考验,不如便由乌亥里王子来跟我大祁的男子比试可好?”

锦帝一脸温厚,“丹朱想要让他们比试什么?”

祁丹朱沉吟道:“本来挑选我心目中的英雄,该由我来提议比是什么,但是如果这样,会显得有些欺负乌亥里王子,毕竟如果我要考验乌亥里王子诗词歌赋,乌亥里王子定然输定了,想必乌亥里王子一定会心有不服。”

“那是当然。”乌亥里深以为然。

他不是大祁的人,能够像现在这样说一口熟练的汉话,全是靠他有一位来自大祁的伯母,已是不易,如果祁丹朱考验他诗词歌赋,他根本是一窍不通,必输无疑,这对他来说极为不公平,他就算输了,也绝不会服气。

祁丹朱点点头,继续道:“如果想让乌亥里王子心服口服,就该挑选乌亥里王子擅长的东西,不如乌亥里王子说说,你都擅长什么?”

众人不由微微诧异,祁丹朱若当真不想嫁,该故意挑选乌亥里不擅长的东西比试才对,怎么反而挑选乌亥里擅长的东西?

众人不由在心里笑祁丹朱的傻,这种时候还讲求什么公平和道义?能拒绝和亲才是正事,不然等她嫁过去,哭都来不及,到时候哪还有什么公平和道义可言,她就该想尽办法刁难乌亥里,让他知难而退。

同时他们心里也隐隐生出一些钦佩之情,祁丹朱遇事不慌不忙,既没有像往常一样嚣张跋扈,也没有刁蛮任性的无理取闹,她处理起和亲的事有条不紊,每句话都有理有据,他们不由有些刮目相看。

乌亥里也不推拒,眉毛一扬,颇为骄傲道:“我自小在草原长大,当然最擅长骑射。”

他虎虎生风地挥了两下拳头,看着周围坐着的文弱文臣,骄傲道:“还有腿脚功夫也极为擅长。”

众人看着他轻蔑的目光,忍不住在心里唾了一声,这乌亥里王子真是好生无耻,不但不知何为谦虚,还骄傲自大,他们都忍不住有些想要灭灭他的威风。

祁丹朱眉目淡定,只道:“既然如此,那便依乌亥里王子的意思,比试骑射和拳脚功夫。”

大家不由诧异,没想到祁丹朱竟然真的全都要比试乌亥里擅长的东西。

祁潭湘看着祁丹朱,忍不住小声嘀咕:“说她精明的时候,她比猴子还精,说她傻的时候,怎么比我还傻。”

祁芙薇眸色微动,以帕掩唇,虚弱地低咳了两声,低了低头。

乌亥里亦是有些诧异地看着祁丹朱,他向来喜欢公平公正的比赛,就连跟手下摔跤的时候,也不允许手下刻意让着他,祁丹朱如此做,倒真让让他生出了几分钦佩之感,这一刻才将她这小女子当做了真正的对手,正眼相看。

祁丹朱没有理会众人此起彼伏的惊叹声,略一沉吟道:“乌亥里王子如果同意,就将考验分为三场,让大祁男儿与乌亥里王子进行比试,如果乌亥里王子能够取胜,就证明乌亥里王子可以做我心目中的英雄,那么那西汗王作为乌亥里王子的父王,自然亦然,如果乌亥里王子如果输了,那么就代表那西汗王根本不值得我嫁,更不能成为我心目中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