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是的陛下。”

西尔维将颜宁抱起来,冷质的声线因努力放轻而显得低柔,“已经准备好了,您愿意去看看吗?”

“当然,”也许是被抱多了,颜宁起初还会红一红脸,现在习惯后内心毫无波澜。

西尔维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抱着颜宁,转身往外走,王虫们紧随在后。

见虫族们离开,特助等人从心悸中恢复过来,长吁一口气,后背冷汗凉嗖嗖的,浑身虚脱一般坐在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擦淌到眼睛里的汗珠。

就在这时,他听见旁边的霍总说:“小孙,清点一下我名下财产。”

特助擦着汗,立即点头,“好的,霍总。”

“我记得有几十颗矿星还不错,把资料整合整合,到时候送给陛下当见面礼。”

特助:???

半响,他才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好的霍总。”

这颗虫星是不是风水有问题?霍总怎么跟换了人似的?回去一定要找个懂行的问问。

虫族行进中几乎没有任何声音,脚步悄然无声,辉煌宫里空间宽敞房间众多,颜宁连三层都没有走全,这次被带到四层,整层楼都被打通了,合并成为一个房间。

旋开门把的刹那,颜宁只注意到里面的光线漆黑,紧接着走进去,接下来的一幕让他顿住了。

漆黑的房间里摆放着一座足有十几米高的立体塑像,是颜宁身穿小恐龙服装吃饭时的塑像,不仅神态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呈球状弧形天顶装着巨大瑰花玻璃,散射下来有如星辰般的光落在塑像表层,就如同吸收了日光在夜晚散发出的荧荧的光亮,就像塑像里藏着一枚月光,呈现在眼前的是玻璃般的质地。

无数夜光蝶停驻在上面,还有的蝴蝶在上空聚拢,如星河光带一般盘悬在空中,飞舞中洒落细碎的光芒,美不胜收。

当颜宁走过来,夜光蝶动作迅速的围拢过来。

蝶的体型很小,翼翅莹白如雪,像雪花扑面而来在身边打着转。

颜宁伸出手,数不清的夜光蝶争先恐后地落在他的掌心,停不下的就停在肩膀上,这让颜宁想到了之前去国外参加比赛,路过一片花园,他不过在那坐了一会儿,肩膀上就站满了鸽子。

“谢谢你们,”颜宁真诚地道谢,知道这些都是王虫们花了心思的。

不过……看见自己的塑像还是会羞耻啊。

颜宁摸了摸巨大塑像的脚趾头,他现在的身高摸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太对,这个材质并不像他一开始所想的是用蜡,光滑滑的倒像是某种异常坚硬的壳甲。

夜光蝶充当了光源,颜宁仔细观察,果然,上面有许多纵横交错的划痕,像是经历过战争遗留下来的伤痕。

颜宁的心瞬间揪在一起。

虫族每三年褪一次甲,替换掉有损伤的老旧的护臂,星际人民只看见虫族仿佛无坚不摧,其实它们同样也是血肉之驱,为了在颜宁醒来时,为了虫族的军旗插遍全星际的每一个角落,为了让宇宙的瑰宝堆满辉煌宫,他们的战斗从来没有停息过。

虽然不停的战斗会留下伤痕,但虫族也会永远为他而战。

见小羊角耷拉了下来,颜宁表情低落,西尔维无措地问:“陛下,是不是礼物没有让您满意,我们……”

罗格和塔塔尔紧张却不知道说什么,特纳接过话头,解释道:“护臂对于虫族来说是勇士的勋章,所以我们……”

“所以我很喜欢,”因为有了这些伤痕,才成就了虫族的辉煌,才有了如今的他。

颜宁伸出手指,拉了拉西尔维和特纳的手,明明是最警觉的虫族但是对他却毫无防备,甚至因为慌乱无措,西尔维的体温更冰了。

颜宁手心的温暖,逐渐安抚了这些焦虑无措的王虫们。

拆完礼物后,颜宁吃过晚饭,躺上床,临睡前他忽然想到,如果他能够制造出先锋机甲,是不是就能够帮助虫族减少伤亡?

至少多一层保护,不是吗?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制造出先锋机甲。

颜宁正琢磨着,就又出现在了虚拟城市。

默认登陆地点仍然是帝索的别墅,可是具体方位是随机的,这一次他睁开眼,就看见眼前一片雾蒙蒙的水汽,头顶暖黄的光洒在地砖上照出朦胧的光晕。

颜宁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浴缸里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水珠从发丝落下淌过结实宽阔的胸膛,划过腰腹没入腰间洁白的毛巾,帝索赤脚踩在地砖上,一步一步走过来,“终于上线了?”

嗓音是浸着水气的沙哑。

颜宁觉得脸莫名发烫,还有些迷惑,明明同样是男人,为什么他心脏忽然跳这么快?

帝索停顿片刻,又缓缓开口,“怎么不说话?”

“现实里……有些事,”颜宁咳嗽一声,垂下眼没敢看眼前的人,“因为迁了新家了嘛。”

帝索看着他被白瓷般皮肤衬得愈发鲜红的唇,眼神逐渐幽深,相反语气却听不出端倪,“恭喜你,冠军。”

这也是尤利西斯说过的话,可见帝索还对尤利西斯想挖墙角的事耿耿于怀。

“谢谢,”两人距离极近,颜宁甚至能感受到帝索胸膛炙热的温度,他匆忙转移话题,“我其实有一件事想问。”

帝索随意披上浴袍,下颔轻抬,“说。”

“有关先锋机甲……”颜宁想了想,“我有三个构想,不知道哪一个正确。”

帝索虽然不是机甲设计师,但他本身精神力最为强大,是全星际机甲操纵的巅峰,对机甲当然也有独到见解,这甚至是许多设计师所不能比拟的。

“还有就是,我想请你吃顿饭,不知道你有没有空?”颜宁知道光凭自己看那几本设计书不过是纸上谈兵,根本得不了冠军,帝索才是他真正的点拨人,华国人最习惯用请客来表达感谢,颜宁也不例外。

帝索心底雀跃,脸上却一如继往表现得淡定如狗,“什么时候?”

“明天吧,可以吗?”

“可以,”帝索掀了掀眼皮,“不是说有设想吗?说说看。”

颜宁提议:“我们去书房?我可以把图纸画出来。”

帝索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向他伸出手,“来。”

这些日子,颜宁被虫族们牵着走多了,下意识把手放上去。

肌肤相触碰的那一秒,颜宁指尖一烫,他终于意识到——现在他并不是幼崽!

正想把手收回来,但帝索比他更快,先一步捉住颜宁的手,他垂下眼,视线平静,很自然地说道,“我带你去。”

领路,非要牵手吗?

低沉动听的嗓音就在耳边,炙热的呼吸吹拂在颈侧,颜宁刚刚平静下来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他有些纠结,想收回手,又觉得那样太强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