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关心(二更合一)……(第2/3页)

贤妃想谋害他的子嗣,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还对阿妧下手……对赵峋来说,留贤妃一条命就足够了。

“命人看管好贤妃,让她活着。”赵峋吩咐道:“防备外面混进人去,对她下手。”

对于冯太后等人来说,大概更盼着贤妃死掉,才方便她们将所有的罪名都推给贤妃。

沈铎心头一凛,领命而去。

等他走后,阿妧看了一眼时辰钟,天色已经不早。

“朕还有折子要批,就先回去了。”赵峋看出阿妧欲言又止的神色,先开口道:“你好好休息。”

虽是他的脸色不复才来时那样吓人,可仍称不上和颜悦色。

阿妧柔顺的点点头,送了赵峋出门。

***

赵峋批完折子已到了亥时,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走出书房后才发现殿中有些变化。

他这才想起,没几日就要到除夕了。

因着出了贤妃的事,他又病了一场,倒忽视了这件事。

“皇上,您可要用些宵夜?”崔海青端上了一碟子糕点,恭声道:“这是昭仪娘娘让奴才带回来的百果糕。”

赵峋蓦地想起自己上了銮舆后,掀开帘子的一角,发现阿妧还站在原地望着銮舆离开的方向。

想来她被贤妃掐住喉咙,当时一定是恐惧的罢?

可她不仅没说过一声害怕,更不敢抱怨委屈,怕让自己更生气。

赵峋思及此,心中一软。

罢了,看在她遭了罪的份儿上,今夜就去陪陪她。

“先收起来,朕去琢玉宫。”

崔海青闻言,心中微讶,还是立刻应下,去准备銮舆。

如今皇上宠着熙昭仪的势头,竟比当年的郑贵妃更甚些。

琢玉宫。

阿妧想着赵峋今夜必定不会过来,她沐浴更衣后,让朱蕊帮着涂好了药膏,早早的上床歇下。

今日的事在她脑海中开始重复。

贤妃说是温昭媛阻拦,不让说出来,阿妧是相信的。一如这次,贤妃的位置不保,皇后身边没有可用之人,必然会轮到温昭媛上位。

可贤妃说九皇子是不小心自己滑倒,阿妧有些怀疑。以温昭媛能旁观的冷酷,说不准她是存了谋害的意思,故意引导九皇子去池塘边,还特意找了容易滑倒的地方——

她记得,温昭媛的家族并不显赫,只是跟张家有些转折亲戚,转而又攀上了太后,这才有了些起色。

会不会温昭媛入宫,也跟这件事脱不开干系?

阿妧虽是恨极了温昭媛,却不得不冷静下来考虑到最现实的问题。

此事年代已久,且这案子是先帝亲自下的定论,想来证据早就被冯太后给消除了。

温昭媛是个极有耐心,颇能隐忍的人。她这些年一直蛰伏在后宫中,眼看着冯太后安排在后宫的筹码一个个倒下,她才站了出来。眼下她做得很成功,虽是没有协理后宫的名分,她已经碰到了实权。

这个对手很厉害,自己上次就险些着了她的道。若不是有隗秋平帮忙,她背上假孕的罪名,这可是欺君之罪,她的下场只会比贤妃更惨。

自己同样不能着急。

阿妧闭上眼,眼前出现的是九皇子粉嫩可爱的小脸儿,他奶声奶气的叫她“姐姐”还回荡在耳边。

白日里她强撑着的笑容散去,在昏暗的帐子中,她终于能安心的哭出来。

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她眼角滑落,她不敢发出声音。今晚是青兰值夜,她不想惊动任何人。

阿妧紧紧的抱着被子,泪水打湿了被角,她也浑然未决。

忽然一道低沉而温和的男声响起:“阿妧,你怎么了?”

阿妧心中悚然一惊,一动不动的僵住了身子。

皇上怎么突然来了?她竟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

赵峋来时听说阿妧睡了,便没让人打扰她,准备看一眼就回去。来到寝殿后他轻轻掀开帐子后,只见阿妧正蜷成一团,他只能看到她抱着被子的背影。

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阿妧的肩一耸一耸的,仿佛是在哭?

阿妧一动不动,反而更令赵峋怀疑。

赵峋在床边坐下,伸手想将阿妧给抱过来一探究竟,没想到他竟摸到了冰凉的水滴。

片刻后阿妧那张紧闭着双眸、布满泪痕的脸便出现在赵峋面前。

那不是什么水滴,是阿妧的泪!

“阿妧,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朕!”赵峋忙将阿妧抱在了怀中,焦急的道:“崔海青,叫太医来——”

见实在躲不过去,阿妧才睁开了眼。

“皇上,别让人去。”她眼皮有些透亮,还泛着淡淡的粉色,一看便知道是哭了许久的。“妾身真的没事,只是,只是忽然有点想哭而已!”

若为了这事再惊动太医院,她可真的不好意再见那几位熟悉的太医了。

阿妧说完,面上透着几分哀求之色。

赵峋将她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才同意了。

“皇上,您也别怪青兰。”阿妧见青兰跪在了地上请罪,低声道:“妾身没出声,又放着帐子,她自然不知道。”

赵峋拧着眉,她总是为这个那个的求情,却把自己的感受深深的藏了起来。

“你们先都下去。”赵峋到底没舍得让她更难受,算是默许她的要求。

等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赵峋才放缓了声音道:“是不是贤妃的事,你觉得委屈?”

阿妧泪眼朦胧的抬头,知道他误会了,很快摇了摇头。

“皇上,妾身知道临近年下,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贤妃自然不能急在这一时定罪。”阿妧可没忘了自己在这件事上比贤妃更让赵峋生气,她小声道:“妾身很害怕,贤妃掐住妾身的那一刻,我真怕自己就那么死了……”

赵峋心中一痛。

“皇上,妾身要跟您道歉,其实今日是妾身激怒了贤妃。”阿妧收住了眼泪,不敢再哭。“妾身说,冯太后和张皇后都放弃了她,才将下毒的罪名推给她。”

阿妧小心翼翼的望着他,低声道:“妾身还说,她失去了四妃之位,自然有温昭媛补上,她忙活了一场,是为他人做嫁衣。”

“你是这么想的?”赵峋虽是问她,语气却很笃定。

阿妧咬了咬牙,轻轻点头。

从前她在赵峋面前向来与世无争,不论后宫的是非长短。

她赌赵峋对她并非全然只有冰冷的利用,她赌赵峋也需要一个人,来帮他重新平衡后宫。

“皇上,妾身僭越了。”阿妧没等到赵峋的表态,眸中的神采一点点暗下去。“若您不喜欢,妾身以后不再擅自做主。”

赵峋望着阿妧,忽然道:“你彻底背叛太后,就不害怕了么?”

“害怕。”阿妧坦然的点点头,冯太后的手段,除掉她一个昭仪并不是难事。“可妾身更害怕,您不信妾身,从此疏远冷淡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