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改变(二更合一)……(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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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

准备册封的名单赵峋已经选好,往年他还象征性的听一听张皇后的意见,如今只预备决定好后,直接告知张皇后一声。

何修仪复位二品妃位,只是不再赐给封号;明年瑞王回朝后,定会把大公主接走,今年先晋了她的妃位;苏容华受了不少委屈,人也知情识趣,便晋她为四品婕妤……

这些人的都容易,赵峋的目光落在阿妧的名字上。

封号熙,位份从二品之首昭仪。

论起来阿妧的位份已经不低,可若晋了何修仪位份,以何氏的性子,少不得又张狂得意起来。

阿妧低她一等,只怕会受委屈。

且阿妧是要替他生下长子的人,封了妃位阿妧才好养在自己身边。

这番思量下来,赵峋觉得给阿妧晋妃位理所应当。

若张皇后反对……现还放着贤妃的把柄,总要留到合适的时候用。

既是位份定下,这个“熙”字,便格外的碍眼。

忆起当时自己所想,那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总让他觉得别扭。

赵峋沉吟了许久,久到旁边的崔海青有话也不敢回,以为皇上在思考什么国家大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提笔写下一个“昭”字。

“昭”同样有光明之意,看起来变化不大。

赵峋圈住了这个字,仍是没能定下来。

如今有些骑虎难下,连郑氏都曾明确对阿妧的封号表示过吃味,当初这个字给阿妧从六品的美人做封号,着实高了些。

他此时若改了,阿妧会不会多心?

想到阿妧跟着苏容华在读书,《史记》这样的著作,苏容华会不会给她讲过?

按理说,很少有人会这样联想。

赵峋竟难得因为这件小事纠结起来,等他回过神来,才见崔海青欲言又止的站在一旁。

“皇上,熙昭仪打发人来问,您是否得闲。”崔海青见皇上目光看过来,回话道:“若您有空,娘娘做了些膳食,想亲自送来。”

赵峋闻言,将桌上的纸张团成一团扔掉,起身道:“不必她来了,朕去琢玉宫。”

崔海青忙应了一声,一面打发人先去回,一面服侍赵峋更衣。

琢玉宫。

赵峋才进殿,便闻到阵阵香气。

“妾身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阿妧已经在候着了,见赵峋进来,笑盈盈的见礼道:“妾身特备了些家常小菜,请皇上品尝。”

赵峋闻言,先牵住她的手细看。

“皇上,妾身才没那么笨呢。”阿妧猜到了赵峋的意思,大大方方的给他看。“妾身的手丁点儿没伤到。”

见她除了指尖儿有点发红,想来是被烫到了,只是并不严重。

“熙昭仪怎么想起今日给朕做这么一桌子好菜?”赵峋脱下大氅交给崔海青,和阿妧一起走了进去。“色香味俱全,花了不少心思罢?”

阿妧翘了翘唇角,她没直接回答,杏眸却是亮晶晶的。她俏皮的眨了眨眼,道:“若无事,妾身就不能替您做菜了?”

看着她恢复了往日的灵动,赵峋也放心了些,旋即笑道:“当然能,朕有口福了。”

“不好吃的话,您可不许嫌弃。”阿妧服侍着赵峋净手,提前预防道:“毕竟您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妾身这里的粗茶淡饭,怕是您会不喜欢呢。”

赵峋挑了挑眉。

只见桌上清清静静的摆着五个碟子,一道汤。

果然如阿妧所言,都是些家常菜肴,并无什么珍贵的食材,可看起来搭配是花了心思的,色和香是有了。

赵峋和阿妧一道坐下,他筷子夹了一片冬笋。

在阿妧期待的目光下,赵峋点点头,赞许的道:“阿妧手艺不错,色香味俱全。”

“您喜欢就好!”阿妧露出大大的笑容来,比得了什么赏赐都高兴。

两人用过了午膳,朱蕊端上了山楂汤,阿妧才说了实话。“其实,妾身确实想谢您。您为妾身破例,妾身前些日子迷迷糊糊,竟忘了向您道谢。”

赵峋闻言,望向她的目光又温和了些。

“不必向朕道谢。”他掌中握着阿妧的手,柔声道:“朕知道你的心意。”

阿妧有些惊讶,面上却露出感动的神色。

只是这感动没多久,阿妧忽然又添了些痛苦之色。

“哪里不舒服?”赵峋被她吓怕了,立刻就让崔海青去请刘太医。

阿妧顾不得捂自己的肚子,小声道:“皇上,是妾身的小日子到了,不碍事的。”

想到阿妧素来有这个毛病,来癸水时总是疼得厉害。

忽然她看到了赵峋手上的伤疤,不知是被什么刺伤了。“皇上,您的手怎么弄伤了?”

“朕没事。”赵峋不以为意的抽出了自己的手。

他以为阿妧想转移话题,不自觉地蹙起眉,语气也有些严厉。“你是不是在小厨房做菜碰了凉水?”

“崔海青,让太医过来。”

阿妧忙道:“妾身无事,您别生气。”

听说阿妧又来了小日子,赵峋是有些失望的。

他没少宠幸阿妧,又命刘太医调理,甚至趁着阿妧不在宫中时,让人彻底检查过琢玉宫。

她身上还没动静。

等到刘太医气喘吁吁的赶来时,他见熙昭仪面色苍白,整个人没剩精神的躺在床上,而皇上就在一旁,心中实在是怕了。

无论何事到了熙昭仪身上,皇上总是更关注些。

刘太医给阿妧诊脉,阿妧也不敢再说自己没事,只得等着刘太医给她诊脉的结果。

平日里刘太医诊脉很快,今日却格外迟疑犹豫,仿佛拿不准似的。

见刘太医迟迟没有说话,赵峋的心也被高高的提起。他以为阿妧又有了什么不妥,刘太医正在斟酌着用词。“有事直说,不许隐瞒!”

听皇上语气急,刘太医迟疑道:“回皇上的话,熙昭仪的脉象像是服过了性寒的药,以至于累积了些寒气在体内。”

阿妧听他这样说,心中一沉。

贤妃给她下的药跟赵峋之前给的一样,按理说不会被诊出来才对。

不过,能从贤妃送来的香和花束中查出问题,皇上也不会责怪到她身上。

阿妧才要松口气,却见赵峋的目光深远难测的望着她。

本来有十足把握的阿妧,蓦的有些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