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2/3页)

他这话倒是不假,京中众人都知道,老爷子最满意的就是有曹欣郁这个外孙了。

曹欣郁听着围观众人的议论声,眸光闪烁,反过来质问宋荣,“外祖父为何会是这个态度,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因为林芽提到退帖一事宋荣本就心虚,如今再措不及防被曹欣郁强盛的气势吓了一跳,控制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只一步也就够了。

林芽眸光闪烁,立马掏出巾帕摁了摁眼角,轻声说,“原来世女刚才口口声声的喜欢,说的不是芽儿,而是芽儿身后的家财。”

之前围观群众还觉得宋荣不错,等听完曹欣郁的话,如今再看林芽这幅受伤失望的模样,恍然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刚才拿不出帖子,原来给人退回去了啊。”

“什么喜欢沈公子,我看她就是图沈家的家财,怪不得之前沈家一出事立马就躲开了。要是真心喜欢,谁能干出来这事?”

“听说那天不管不顾留在沈家的正是今天的新科状元贺眠,当时我就在外面看见她进去的。”

“那这么一对比,宋世女忒不是东西了吧!就这还国公府出身,市井小民出身也做不出这种事!”

宋荣听着身后的议论声,完全没想到舆论会变成这样,脸色略显苍白,刚想开口解释,就听林芽接着说,“亏得祖父拿你当成自家侄女,每次过来不是送吃的就是给用的。”

林芽冲她失望的摇摇头,“芽儿自然知道国公府家大业大不差那么点东西,可这全是祖父对你的一片心意,结果沈家出事,你竟避之不及。”

他像是难过至极,顿了下,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平静下来,疏离又无奈,“今天沈家已经风平浪静,世女再过来又有何意义?何必徒增老人家的伤心事,毕竟祖父自沈家出事后就已经卧病在床了。”

他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把沈家出事时宋荣躲起来跟沈家老爷子重病联合在一起,竟让人觉得沈老爷子是因为宋荣的态度跟反应太过于伤心,这才气到病倒的!

一时间很多人恨不得掏出白菜帮子砸在宋荣身上!

宋荣脸色难看的站在原地,觉得自己有种怎么都解释不清楚的感觉,心都慌了起来。

她来之前想着自己做的滴水不漏,老爷子那边肯定向着自己,结果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林芽摁着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做出替老爷子对宋荣失望的模样。

他就是故意的,宋荣不要脸,他就让她没有脸。这事以后,镇国公府的名声就彻底臭了!

“沈公子,我……”宋荣想跟林芽说她其实对他还是喜欢的,可惜刚开个口就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

众人纷纷扭头往后看,就见有一宫使手持圣旨策马而来,朝沈府门口大喊,“圣旨到!沈家接旨!”

老国公站在原地,疑惑的看向宋荣,眼里慢慢露出惊喜神色。

莫非荣儿还跟皇上请了圣旨!

那可真是太好了!

只要是有了圣旨,沈家不同意也得同意,难道她们还敢抗旨不成?

宋荣看着那奔驰而来的快马,眼皮疯狂跳动,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身子都凉了半截。

因为只要她自己清楚,她根本就没有进宫求过圣旨!

宫使来的极快,“吁!”了一声勒马停下,翻身跳到地上,快步走到人群前面,手持圣旨高高举起,问,“沈家人何在?”

沈翎心里一紧,连忙带着周氏跟林芽曹欣郁上前跪下,“沈家人在此。”

老国公跟宋荣站在一起,竖起耳朵听圣旨上的内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宫使吐字清晰的说道,“沈翎周洛之子沈钰,品行端正,贤淑大方,朕甚是喜欢,故封为青禾县主。”

这都是固定的,先夸男方,再说女方。老国公激动的频频看向宫使,目露催促,然后就听见她接着说:“今新科状元贺眠,聪慧过人,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子以配。此二人天造地设,情投意合,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沈钰许配给贺眠。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择良辰完婚!”

新科状元?

贺眠??

不应该是新晋进士吗?

老国公目光呆愣的看向宋荣,怎么回事!

来的确实是赐婚圣旨不错,怎么不是赐给宋荣和沈钰,而是赐给贺眠和沈钰的?

弄了半天,被人指着后背看笑话的小丑竟然成了她们母女俩!

宫使笑着看向沈翎,轻声提醒她们,“领旨谢恩啊。”

沈翎这才从惊喜中回过神,连忙带着夫郎儿子叩谢隆恩。

她起身后把圣旨交给巴巴看着自己的林芽,轻声询问宫使,“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怎么突然想起来赐婚了?

宫使笑,目光从沈家四口人身上扫过,“自然是状元求的了。”

状元在大殿上磨磨蹭蹭的,皇上随口就问了句她可还有事?谁知道她还真就打蛇随棍上,说想娶个夫郎。

皇上,“……”

沈翎跟周氏对视而笑,觉得这的确是贺眠能干出来的事情。

曹欣郁看着林芽手上的圣旨,原本悬在胸口的心可算是扑通一声落回肚子里。

老爷子被沈弦贴身照顾不许任何人靠近,如今还病的糊涂,不知道能撑多久。

宋荣派人送去的消息被曹欣郁截下来,然后直接来了沈府。老爷子意思如何已经没人在乎,最重要的是现在圣旨已下,宋荣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沈翎问,“状元呢?”

“状元,”宫使眺望宫门方向,“应该快到了。”

状元是要打马游街的,少年意气,身披红绸,被众人欢呼簇拥而行,那才是真正的风光。

而实际上:

贺眠小心翼翼的被人扶着跨坐在马背上,尽管礼部尚书一再保证这是匹温顺的马儿,她还是有点慌。

这要是被马撅下来了,往后自己这个新科状元可真就名扬京城!说不定还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那种。

等她战战兢兢的坐好,才由侍卫牵着马,从宫门口往街市上走。

身下的这匹马的确温顺,不打响鼻不乱抬头,贺眠满意的伸手摸摸它的脖子鬃毛,嘀嘀咕咕的:乖马儿,明个自己娶芽芽的时候,还骑你!

适应了初次骑马的不安,贺眠渐渐享受起来,手牵着缰绳,身子微微后撤,开始得意。

瞧瞧,什么叫逆袭,这就是!

尤其是马儿从城墙底下踏出第一步的时候,清晨阳光正好出来,早春暖融融的光线落在脸上,贺眠整个人沐浴在太阳底下,闭上眼睛昂起脸,感觉此刻的自己就是人生赢家!

现在的得意归得意,刚才的后怕归后怕。

贺眠抬手摸了摸胸腔里的那颗刚平静下来的激烈心脏,偷偷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