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黑化161% 她等的人,回来了。(第4/5页)

想着这些,夭夭心中发闷,推门而出靠坐在长廊上,仰头望着月亮吹夜风。

“你知道吗?”夭夭抚摸着骨戒低喃。

“我们记忆中的容皇宫,真的变化好大,今日我去见了南明珠的后人,本想沿着那条熟悉的小路回来,却发现那里已经没有路了。”

容皇宫依旧是容国的皇宫,这里的一草一木亭台楼阁却完全变了模样,夭夭记忆中的槐荫殿、云霞宫寻也寻不到了,消失的彻彻底底。

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抚平一切。

夭夭闭上眼睫,深吸一口气缓解情绪,说着说着忽然又笑了,却不知自己在笑什么。

她入了梦。

倚坐在殿外的长廊上,她吹着夜风而眠,有人途径长廊而停,将温暖的披衣罩在她身上。

轻轻浅浅的檀香入鼻,那人依靠着她而坐,倾身拉近与她的距离,用指寸寸描绘着她的容颜。夭夭睁开眼睛,对上一双熟悉漂亮的桃花眼,深邃黝黑的眸底含着几分温软笑意,见她醒了,便与她贴面轻轻蹭了几下。

夭夭惊愣,等反应过来去抓他的手时,贴伏在她身旁的人忽然失了踪迹。

暗红的衣摆飘散在长廊各个角落,夭夭便追啊追,追恼了便跺脚怒喊:“你别走!”

飘动的人影停了。

风席卷着院中落花,吹入廊内起了雾气。不远处,背对着她而站的男人红衣艳冷,漆黑的乌发如绸缎般披散在背,身形修长清冷。

夭夭追久了已经不敢跑了,她好怕自己一跑眼前的身影又会消失,于是她一步步走的胆怯小心,用发红的眼睛紧紧盯着这个背影看。

“是你吗?”夭夭哽咽出声。

忍不出发出如兽般的委屈呜咽,她走到红衣男人身边,拉住他的手问:“真的是你吗?”

有一个名字发了疯的涌出却不敢出,夭夭几次张口又哑声,在那人转身朝她看来时,夭夭终于崩溃喊出那个名字——

“云憬。”容慎容慎,云憬云憬。

夭夭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唤过这个名字,她怕自己一旦唤出口,就止不住那些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是一场梦,

这绝对是一场她还未醒来的梦。

夭夭很清楚的知道,容慎绝不可能会这么快回到她身边,可又忍不住贪恋梦中他的容颜,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看。

梦中的容慎不言不语,苍白的面容依如那年他离开的那般,额心的魔花殷红如血,眉目如画,漂亮的桃花眼微垂柔和,像是在很专注温柔望着夭夭。

“云憬。”

“你回来好不好。”夭夭尽全力想要让梦中的他留下。

无尾熊般抱住容慎不敢放手,夭夭的眼泪顺着眼角颗颗落下,一声声唤着他的名字,“云憬……”

“云憬。”

念着这个名字,夭夭的梦境逐渐散去,口中仍念着‘云憬’二字。

回归现实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真的在唤容慎的名字,呈熊抱搂住了一个人。怀中的小身板温温软软,夭夭僵着身体低头,发现被自己纠缠在怀中的,是只有八岁的容贤。

清晨,容贤听宫婢说到夭夭在长廊入睡,懂事的他不忍打扰,本是想帮她披件衣服就走,未料到会被夭夭搂入怀中,听了她近半个时辰的梦话。

如今梦醒,夭夭尴尬的恨不能找地缝钻去,连忙松手对容贤道歉,“对不起啊。”

容贤长长的睫毛眨了两下,漂亮白嫩的小脸蛋儿上又露出类似害羞的笑容,很轻很奶说着:“没关系,姐姐很好。”

有些话想说又有些犹豫,但见夭夭至今无所觉,他还是小声提醒:“耳朵。”

“什么?”

“姐姐的耳朵露出来了。”

夭夭以数十年没梦到过容慎,今日一梦让她情绪失控险些现原形,露出了毛茸雪白的小耳朵。

容贤早知夭夭不是凡人,所以并不怕她的兽耳,相反,他觉得夭夭的耳朵毛茸软绵很好摸,而且她的怀抱让容贤想起了自己的母妃,那位已经死了两年的凄惨女人。

想到自己的母妃,容贤收敛笑容低下脑袋,在夭夭捂脸想要溜走回房的时候,忽然拉住她的手。

“姐姐。”夭夭被迫停下脚步。

容贤依旧不抬头,只是很用力抓着夭夭,一字一句很清晰又很低,“姐姐梦中的云憬,是叫容慎吗?”

夭夭惊愣,不记得自己在梦中唤过这个名字。

容慎感受到夭夭的诧异,终于松了口气抬头,用黝黑澄澈的眼睛同她对视道:“子贤可以和姐姐谈谈吗?”

“……”

容贤之所以知道容慎这个名字,是看过一本名为《容族秘史》的古书。

书中记载道:容帝衡之子,曾被送入仙派修习,久召而归,除妖灭魔,却为妖魔邪祟最凶残一辈,意欲颠覆皇城,与容氏有血仇。

也是巧合,容贤小小年纪博览群书,刚好读到了有关容慎的记载,不只是从书中,容贤偶然还从南府听到过有关容慎的三两事,所以对这位先祖印象深刻。

夭夭在梦中呢喃的话太多,容贤大致听懂了夭夭留在皇城的目的,想同她做交易。

“皇城权势纷乱,人心难测暗欲泛滥,姐姐留在我身边,我帮你寻皇城凶猛无尽的恶欲。”

夭夭无法在将他当成一个八岁孩子看待,认真询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容贤握紧拳头,“我母妃是被人害死的,我要为她报仇,想登基称帝掌控天下乱局,在这之前,我必须活着。”

想要容贤性命的人太多了,在容帝众多的儿子中,他也不是最受宠的那个。

“我要的很简单。”

权谋大事,容贤会自己学着成长规划,“我只想要姐姐,护我长大。”

没有期限,没有规定,夭夭想走的时候容贤绝不会留,但只要夭夭一日留在皇城,容贤就会帮夭夭一日。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夭夭好似看到自己的骨戒亮了那么一下。

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她望着窗户应下,“好。”

这一留,便是五年。

五年后,容贤十三岁了。

就在昨日,南萱萱也被赐婚,大婚将在三月后举行。

时间过得好快,又是一场春雨而来,夭夭独坐在桃花树上,一身白衣的少年走到树下,仰头望着树上的红衣姑娘问:“还是没有反应吗?”

夭夭摇了摇头,想到树下的人看不见,便笑了笑回:“没呢。”

夭夭留在皇城的这五年里,容贤带她见识了人与人之间的阴谋诡计,尔虞我诈,丝丝缕缕的恶欲贪婪横生不绝,滋养着夭夭的骨戒乌黑发亮。

然而半月前,骨戒又没了反应。

夭夭开着玩笑,“皇城大概满足不了它的胃口了。”

树下的少年沉默片刻,很快轻轻勾起唇角,“姐姐若想走了,子贤不会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