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真相(一) 戚婵只好留在了宣清殿,……

戚婵只好留在了宣清殿, 一转眼就又过了七八日,便到了李玄瑾送景和帝入皇陵的日子。

这一趟最起码也要三五日,李玄瑾本来想带着戚婵一起去的, 然而很不巧,戚婵来了葵水, 她自幼很重视自己的身子,养的好, 葵水只是后腰微微不适。

这次, 她蜷缩在床上, 眉眼都紧紧皱了起来。

李玄瑾还特意宣了宫中最擅妇科的宋太医给戚婵瞧了瞧,本来还想叫宰林, 但他体内的毒一解, 宰林就离开了京城,宰林是想要钻研医术,博众家之所长的人,不可能长留京城。戚婵还问了问宰林什么时候回来,李玄瑾摇头他也不知。

宋太医诊脉后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 是最近受寒了。也没开药,让养上两日。如此李玄瑾才打消了李玄瑾带戚婵去皇陵的念头。

李玄瑾离开的第四日,戚婵出了趟皇宫。那日她进宫进的匆忙,什么东西都没带,尤其是那对蛊。

不过自从景和帝重病,戚婵就将陶盅放进了一个小匣子里,再把这个小匣子锁好, 放进了装首饰的大匣子里。阿萍回京,定是给她带回了齐王府,也就是从前的五皇子府。

戚婵先在长安街上转了一圈, 然后去了齐王府,她进了宫,阿萍等人却留在了齐王府,敞县再不用去,戚婵用过的衣裳首饰等物都被带了回来。

她进了放她东西的房间,不需要寻,就看到了黄花梨梳妆台上熟悉的黑漆描金匣子,她打开匣子,匣子里放了好几个或长或短的小匣子。最角落里是个漆红酸梨木小匣子,小匣子上了锁,锁未被动过。戚婵从另外一个匣子隐蔽的夹层里摸出那把锁,开了匣子,露出里面褐色陶盅。

两只圆圆胖胖的小团子安静地躺在里面,戚婵咬破指腹喂了一滴血,然后盯着它们看了半晌,最后合上盅盖。

她带上了黑漆描金匣子,然后收拾数件衣裳首饰摆件回宫。

李玄瑾回到皇宫,是她出宫后的第二日午后,景和帝下葬,他除了需要继续穿素色衣裳,身上的缟素麻衣已经褪去。

今日他穿件藏青色的锦袍,披一件黑色大氅,外面没下雪,但从外头进殿内,身上依旧带着股寒意。

戚婵要伸手伺候他脱大氅,李玄瑾瞥了眼戚婵削葱般的手指,“我自己来。”

他自己解了大氅,又去火盆前站了站,这才问戚婵,“你昨儿出宫了?”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他知道并不意外。戚婵颔首,“收拾了些东西进宫。”

感觉到身上的冷意锐减,李玄瑾扭头扫了眼东暖阁,没看见屋子里比他离开时多了些什么东西,他便问了句,“是什么东西?”

“是一些我喜欢的衣裳首饰摆件。”戚婵说,”我让人把隔壁耳房收拾了下,暂时放在了里面。”

说是暂时,是因为以后她成了皇后,肯定会有自己的宫殿的。

李玄瑾却愣了下,他低下眼睫看了看戚婵。

“殿下,怎么了?”戚婵犹疑地问。

“你东西放这间屋子就好。”

戚婵微微一愣。

李玄瑾住宣清殿东暖阁,东暖阁并不小,依旧是用隔扇门分割成内外两室。内室摆着十二扇门的浮生百花的立地大衣柜,几乎占据面墙,此外还有箱阁数个,长几桌椅多宝阁等物,但因为房间畅阔,不会显得逼仄,反而明亮大气。

且李玄瑾的东西不多,十二扇门的衣柜他连两扇都不曾放满。

戚婵那点东西自然是有的地方放。

但除了贫民百姓,家资有限。她接触的名门勋贵即使夫妻恩爱情深,那也是各有自己的院子,现在她身份暂时不能公之于众,宫殿是不可能安排给她,所以戚婵回宫之后,下意识让宫女收拾隔壁的耳房,来放自己的东西。

“我让人给你挪过来。”李玄瑾道。

戚婵拦住他的去路,“不必了,都已经放好了。”

李玄瑾眉心微皱,“你住在这间屋子,东西放隔壁,岂不是很麻烦。”

话罢,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神突然锐利,“阿婵,你不想和我住一个屋?”

戚婵也不是不想和李玄瑾住一个屋,但她理想的恩爱夫妻绝对不是李玄瑾这个样子,恨不能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当然说是黏似乎也不对,李玄瑾依旧是冷冽理智的气质,也不会说太多甜言蜜语,但看他做的事,的确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她带着。

戚婵微微吸了口气,笑着否认,“我当然想和陛下住一间屋了。”

李玄瑾摸了摸她的脸说:“那我让人把你的东西放过来。”

戚婵只好点点头。

宣清殿的宫女都是清玉亲自挑选□□,不一会儿,就将戚婵的东西挪了过来。

戚婵的目光一直在宫女拎着的那个黑漆描金的大匣子上,衣裳宫女好往柜子里放,但这匣子宫女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该放哪儿,便问了句戚婵。

戚婵脸色镇静,“也放柜子里吧。”

宫女应诺,倒是李玄瑾瞥了眼那匣子,好奇地问,“那匣子装的是什么?”

戚婵心头一跳,笑着回答,“不过是些首饰。”

“既然是首饰,为什么不放在梳妆台上。”李玄瑾奇怪道。

“可最近用不到啊。”戚婵叹了口气。

她现在还是穿着一身太监服,尽管因为人美,太监服穿在她身上也是活色生香,但终究是没有是精致漂亮的裙子来的让人舒心。

李玄瑾伸手,抱紧了戚婵,“阿婵,再等些日子。”

戚婵笑了笑,应了声好。

从皇陵回来,李玄瑾积累了颇多政务,戚婵陪着他去了前殿批阅奏折,直到子时,两人才回到宣清殿休息。

一到卯正,虽然昨夜李玄瑾睡得略晚,照旧按时从床上翻身起来,他的脚步声消失在的戚婵耳里后,闭着眼睛的戚婵突然睁开。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穿好衣裳下床,洗漱之后,让宫女上了壶茶。然后她屏退外人,取出柜子里黑漆描金的匣子,摸出陶盅。

她打开盖子,陶盅里两个玉白的小团子依旧如初。戚婵把它们分别放进两个玉白瓷茶杯里,然后往里面其中一个茶杯倒了茶水。水汽氤氲,很快杯底的合嗣蛊消失不见。

戚婵捧起茶杯喝了这杯茶。

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她放下茶杯,看向另外一个杯子,约莫过了半刻钟,有脚步声在门口响起,戚婵赶紧往另外一个茶杯里倒了茶水。

李玄瑾走进内室,见戚婵已经坐在桌子旁,他愣了下,“阿婵,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戚婵笑着把茶递给他,“睡不着。”

李玄瑾打完拳后,本就有喝杯茶的习惯,自然而然地接过,便就一饮而尽。

戚婵眼睫颤了颤,见他将喝空的茶杯放在一边,面上笑容更浓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