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私下里是个狠人!(第2/3页)

说完,管事带着人退出房间。

余象天无能狂怒了一阵,感受到被别人踩在脑袋上,自己却不知道是谁干的的痛苦,他翻起枕头,发现自己的包袱、路引、银票全都在里面,一点没少。

真是怪哉,如果是求财,那些强盗怎么没动包袱?

难道说……余象天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顿时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真的是寻仇吗?

他在京州唯一一个仇家,就是凌霄书坊。

细算来,他还真的在人家的底线上反复横跳了很长一段时间,先是在邸报上抢了人家的政府合作项目,又是捆绑人家的热销书搞了个“风花雪月”系列,在这期间,人家都没说什么。

最后,就是盗版书,他做了《连载小说月刊》的盗版书。

《连载小说月刊》目前是市面上销售得最好的书,又是凌霄书坊的长线支柱产品,想也知道,动这本书的注意,会让凌霄书坊多么光火,和前两件事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只是,余象天以为,凌霄书坊不过是个书坊,里面都是文人,前两次的试探,他们都没什么反应,这一次得寸进尺一点,就算惹得他们去衙门告状,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赔一点钱,那点钱相对于盗版书给《连载小说月刊》造成的损失,根本就是零头都达不到,对于建阳书坊来说,更是九牛一毛,不足挂齿。

余象天都盘算好了,挖着坑给凌霄书坊跳呢。

谁知道,他们京州人,做事竟然这么野蛮!

做个盗版书而已,那是经济纠纷,经济纠纷上衙门解决,按照大兆律解决,不好吗?这才是天子脚下该有的行事作风啊!

谁知道凌霄书坊的坊主看起来年纪小、脸皮嫩,私下里却是个狠人!

一言不合,就派人砍到他家!

掳走了他的伙计和亲信不说,看样子,如果昨天晚上余象天回了客栈,这会儿血溅三尺的就是他本人!

余象天还有点不敢相信,为了确认这一点,他离开客栈之后,直奔西南市场的盗版书据点。

半个时辰后,余象天心情忐忑地来到杂货铺前。

他没敢直接上去查看,而是花了两个小钱,买了一串糖葫芦,塞给一个街边的小孩,叫他去看看杂货铺后面院子里什么情况。

小孩开心地举着糖葫芦进了院子,过一会儿,又出来了。

“小孩,告诉叔叔,里面看见什么了?”余象天尽量摆出一副慈祥的模样,弯下腰来,问那小孩。

小孩唆了一阵山楂,咂了咂嘴,说:“什么都没有!没意思!”

“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没人吗?”余象天的心一下子悬起来了,某种猜想被印证了。

“没有!”

“那书呢?墙边上,不该有一摞摞的书吗?”

“没有!说了什么都没有!连个簸箕都没有!”

“……”

小孩见余象天不再说话了,也没打算再给他买吃的,顿时兴味索然,举着糖葫芦走了。

余象天站在午后的阳光下,浑身发冷。

……

“你不觉……呼……得这事儿有点奇怪吗?”

演武场上,宋凌霄跟陈燧并排走着,他俩刚跑完一里地,宋凌霄有点喘,很久没锻炼,现在一热身都喘起来了。

陈燧用嫌弃的眼神瞅着他。

宋凌霄心想,健身教练这个职业真好,又可以赚钱,又可以pua客户。

“哪里奇怪?”

“就是……”宋凌霄回想今天早上见到梁庆,让他带他去昨天晚上提到的建阳书坊据点时,梁庆那见了鬼一般的表情,“梁庆有点怪,昨天晚上舌绽莲花一般,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今天却像锯嘴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我看你才是舌绽莲花。”陈燧对宋凌霄这种粗俗俚语的词汇量实在是佩服。

“不是,说正经的,昨天他明明都把物证摆在我面前了,还告诉我,他发现了余象天的盗版书据点。今天早上却告诉我,事情都解决了,余象天不会再卖盗版书,让我别再管。”宋凌霄摸了摸下巴,“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很蹊跷?”

“确实,梁庆不是这种沉得住气的人。”陈燧说。

“嗯,我也觉得。”

“他可能是害怕什么。”陈燧推测,“对了,昨天晚上他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啊。”宋凌霄说,他一捶手心,“对啊,昨天晚上,苏老三说梁庆早早就不见了,不知道去哪儿了。你说,他该不会是怕我担心上火,所以自己去解决这件事了吧?”

“……我倒是有另外一种猜测。”陈燧道,“昨天你爹回家了么?几时回去的?”

宋凌霄一怔,接着,笑着摆了摆手:“你以为梁庆向我爹告密了吗?不可能,我就防着这事儿呢,提前通知了大家,谁泄密,就扣一个月工资!”

宋凌霄为自己的未卜先知洋洋得意之时,陈燧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你摇什么头?”宋凌霄不满。

“那我还不是什么都知道了?纸包不住火,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在你爹眼中,这京州城的墙都是纸糊的。”陈燧感慨道,“你也太小看你爹了。”

“你什么意思?”宋凌霄感觉陈燧话里有话,不由得也认真起来。

陈燧将昨天晚上,看见一驾内厂缇卫执行秘密任务时的马车,从达摩院门口驶出去的消息,告诉了宋凌霄。

宋凌霄愕然,接着又使劲摆手:“不可能,不可能,如果我爹听到了风声,都走到达摩院门口了,不可能不上来骂我。”

陈燧:……

你当时那状态,谁舍得骂你。陈燧心想。

“而且,昨天晚上我回家以后,我爹也没来找我,今天早上也没有,”宋凌霄继续在周围寻找有利于他的蛛丝马迹,“你看,如果我爹知道了,肯定会回家凶我,重新把宵禁加起来,可是他什么都没做,说明他压根不知道。”

“你说的也有一定首理。”陈燧也陷入了困惑。

“对吧,所以说,梁庆之所以态度改变,肯定是因为他被吓了一跳,良心上过意不去,嗨,今天晚上开大会的时候,我得好好说叨说叨他,让他不要因为个人情绪,耽误了咱们抓盗版的正经事。”宋凌霄觉得自己的推理非常完美,合情合理,完全说服了自己。

“那陆樟溪那边,我明天再找他?”陈燧问道,没有梁庆提供物证和现场情况,直接找陆樟溪可能比较费劲,毕竟陆樟溪是那种坐在衙署里指点江山的,叫他出去搜集证据,比懒驴上磨还难。

“不,今天就找,既然梁庆不给咱们提供证据,咱们可以自己去搜索!”宋凌霄伸出一根手指。

陈燧每次看见他伸出一根手指,就心痒痒,想去捉在手里,不知道是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