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反击:得道多助(第4/5页)

而且,木二在小公子面前一副阳光青年的模样,转头对待前辈时,又换了一张脸,皮笑肉不笑道:“暗卫最忌起内讧,你们两人想没想过,万一宋公子在你们找我寻衅的时候受了伤,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宋家暗卫一想到他们的主人——冷面无情大太监宋郢,顿时哆嗦起来,只得放松了钳制,让木二脱身。

接着,木二就开始蹬鼻子上脸,频频用官腔压他们,什么暗卫的专业性不在于隐藏行迹,而在于尊重主人的隐私,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绝不出现。

比如,眼下,国子监的小树林,就是一个绝对的禁区,别说人不该出现在周围,就连眼睛和耳朵也不许往那边偏一偏。

“宋公子为什么要去小树林?”木二沉下脸来,仿佛统帅禁军的首领,而非阳光灿烂的牙膏男模,“就是因为不想让人看见,不想让人听见,你们这样做,就是侵犯了宋公子的个人空间,难道宋公子洗澡的时候你们也要跟着进去吗?难道宋公子将来和我们主子同房了你们也要在床边盯着吗?”

宋家暗卫:“……”

他说的有点道理……等一下,刚才他最后说了句什么?

总觉得怪怪的。

“我们也会注意小公子的隐私,可是,万一恰好在我们避开的时候,发生了危险怎么办?”宋家暗卫问道。

“这就需要预先判断了,比如,宋公子要见什么人,去什么地方,都要提前做功课,摸底踩点搞清楚,这样才能做到未卜先知。”木二说道,“比如,宋公子心情不好的时候,走在街口上,就必须格外注意,就像今天中午。”

“嗄——”两位前辈露出恍然之色。

“做暗卫,里面是有很多门道的,”木二露齿一笑,灿烂地说,“不能只追求形式上的暗,而要探索本质上的暗,暗,就是用一种让主子舒服的方式,保护主子。”

“嗄——”前辈们被新人的理论折服了。

不愧是王爷身边的人,果然有两把刷子。

……

宋凌霄在一天之内搞定了三个目标之中的两个,但是,他的心仍然悬着,因为,这两个人,都没有给他确切的答复时间。

炒作这个事儿,就要做短线,只争朝夕,一旦时间拉长了,负面影响已经扩散出去了,再想挽回,就来不及了。

可怎么办呢。

宋凌霄把自己关在达摩院的会议室里,提起笔来,打算自己先打个草稿,除了陆樟溪和李一阆的文章以外,他还可以从哪些角度出发,来驳斥“邸报十篇”呢。

这时,会议室的门响了一下。

宋凌霄抬起头,看见门开了一条缝,尚大海正探头往里看。

今天并不开会,尚大海怎么来了?难道是为了《司南辞典》的事情?

宋凌霄冲尚大海招了招手,尚大海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弥雪洇、苏老三。

“你们怎么……”今天不是选题大会的日子啊。

“小老板,我们都看到邸报上登的那些狗屁不通、颠倒黑白的文章了,你别担心,这个事儿,老三可以帮你解决。”

苏老三一挥手,两个伙计抬上来一大筐的纸片。

宋凌霄愕然地看着他们,把一大筐的纸片均匀地倒在桌面上——铺了整整一张会议大桌子!

“这是什么?”宋凌霄拿起一张纸片,发现是一封信。

“读者来信,”苏老三自信满满地说道,“这里是我保存下来的三千五百封读者来信,都是写给紫皋哭哭客的!我闲着的时候都已经看过了,全是好评,没有恶意差评。”

宋凌霄心中一喜。

当然,这个事儿也不能盲目乐观,那些想发表差评的人,只是懒得写信,改为直接往凌霄书坊的门房上扔臭鸡蛋了。

“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这些读者听过小老板在府衙大堂的慷慨陈词之后,有感而发,写的信。”苏老三说道,“老三虽然不通文墨,不过,这些信都是真情实感,发自肺腑的,我猜,或许能帮上忙吧。”

“帮了我的大忙了!”宋凌霄喜道,“我正愁一个人想不到那么多观点,有这些信在,我们一定可以整合出几篇不错的文章,作为对‘邸报十篇’的回敬。”

宋凌霄说完,就开始捡信,他觉得有些道理的,就丢进竹筐里,没道理的就推到一边。

弥雪洇和尚大海也坐了过来,开始帮着宋凌霄整理这些信。

三人一直弄到天黑,苏老三也在旁边帮忙,终于把信捡了个七七八八,各人写下总结出来的观点,互相拿在手里对着看。

这时,云澜背着小书篓,上气不接下气地推门进来。

云澜放学回来,直奔达摩院,他显然也听说了邸报的事情,虽然云澜没看过《银鉴月》,但是只要是骂公子的,就全都是坏人,他要帮着公子扳回一局。

“公子,我、我也想帮忙。”云澜喘着气说道。

宋凌霄一愣,他虽然很想让云澜来帮他们组织文章,润色文字,但是,云澜毕竟是个小孩,不好叫他参与到《绣像本第一奇书》的事情里来。

“公子!”云澜卸下书篓,噔噔噔走到宋凌霄跟前,挺起胸膛,“我都听说了,请一定让我帮忙!”

“这……”宋凌霄见云澜是很认真的,如果这时候他拒绝了云澜,肯定会让云澜伤心,既然如此,他就找一个折中的办法,把他心内已经构思好的十篇炒作文章,分出一篇给云澜来写,他收拾起手边的材料,把其中一张纸和几封信叠在一起,交给云澜,“云澜,既然你说要帮忙,按我现在需要你来写一篇文章,你一定要领会了我的意思再来写。”

“好!”云澜认真地鼓起腮帮子,圆圆的眼睛明亮地望着宋凌霄。

“这篇文章要从一名新科士子的角度来写,你要写你一心向学,最瞧不起那些经商的,士农工商,等级分明,社会秩序就靠这个来维持!”

“啊?”云澜懵逼,虽然他没看过《银鉴月》,但是他知道,《银鉴月》里的观点和宋凌霄说的这种观点是完全相反的,大兆已经从壁垒森严的农耕社会,发展成了物质文化丰富的商品社会,人们逐渐脱离于土地,开始从事手工业或是商业,比如京州城这样的大城市里,基本上看不到农民了,周围的土地也被征来做货物仓库,运河码头每日船只纷忙,九座城门更是车水马龙,南边的丝绸,北边的乔木,都在西南市场集散,即便云澜这样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也知道一些翻天覆地的变化正在窗外的世界发生。

“我知道,你看了那么多的经世文章,肯定不赞同这种观点,但是,我现在要传授给你的,就是——阴阳怪气学。你心里不赞同,但是写文章的时候你就要赞同,不仅赞同,还要宣扬的极致,将这种荒谬的观点推到极致,其中的荒谬之处,自然为人所见,明白吗?”宋凌霄耐心地启发着云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