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银鉴月》进制作流程(第3/4页)

“印出来了?”陈燧拿起《银鉴月》,翻了翻,纸质一般,贵在韧性还不错,印刷水平中规中矩,朴素清晰,倒也差强人意。

“是啊,给你这个。”宋凌霄拿出一版水彩笔。

“这是什么?”陈燧看见五颜六色的细长杆子,每个约莫有一乍长,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半透明的套子里,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宋凌霄把塑料套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只红色的水彩笔,在《银鉴月》的扉页上画了一道竖杠。

又拿出一只绿色的水彩笔,在红色竖杠左边又画了一道绿色竖杠。

陈燧把《银鉴月》拿起来,对着两道颜色鲜明的竖杠研究起来:“这是什么笔?真是有趣,颜色这般刺目。”

宋凌霄知道古代人不大习惯这种明亮鲜艳的颜色,他说:“这是水彩笔,给你做标记的,如果你觉得哪一段太黄了要删除,就用红笔划出那一段,如果你发现哪里有错别字,就用绿笔。”

“红红绿绿的,太难看了,你把黄笔给我。”陈燧伸出手。

宋凌霄撇嘴,把黄笔递给他,你们皇室子弟的审美不会腻吗?每天看明黄色,做记号还要用黄笔。

陈燧用拿毛笔的姿势捏着黄色水彩笔,往纸上落去,这黄色水彩笔的触感和羊毫落在纸上的感觉不一样,陈燧试了两次,才调整到趁手。

“尚大海给你的?”陈燧划完之后,对着光看了又看,还试着用手指去蹭那颜色,发现蹭不掉之后,他更加惊奇了。

难得让陈燧惊奇,宋凌霄心中十分得意,但是话不能乱说,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去圆。

所以——宋凌霄决定把问题推给一个陈燧绝对不可能去求证的人。

“我爹给我的。”宋凌霄说。

陈燧“哦”了一声。

宋郢作为大兆头号大奸臣,府里藏着什么奇珍异宝,陈燧都不会意外。

“好啦,你先看吧,我弄点吃的去。”宋凌霄说道。

“嗯。”陈燧手里拿着一根红笔,跃跃欲试。

宋凌霄下了楼,给伙计一些银子,叫他去荟珍阁买点小菜回来,然后再去隔壁果仁张买点零嘴。

少顷,伙计拎着标有“荟珍阁”的食盒回来,另一只手里抓着“果仁张”的纸袋子。

宋凌霄将案鲜和时蔬小菜一碟一碟摆在陈燧面前的桌案上,自个儿打开果仁张的纸袋子,拿出五香蚕豆嗑了起来,嘎嘣嘎嘣的。

他眼睛瞅着陈燧拿红笔在《银鉴月》样本上划,一会儿就呼啦啦划掉一大片。

“诶,等一下,这里全都要划掉吗?”宋凌霄嘴里的蚕豆顿时不香了,他凑近陈燧,想看看陈燧划掉的到底是什么内容。

陈燧一把按住纸页,不让宋凌霄看。

“诶,我都看过了,你挡什么,我的意思是,咱们应该立个规矩,按照规矩来删减。”宋凌霄申明道。

“我就是规矩。”陈燧十分独断专行。

“我知道你厉害,那你能把你的规矩跟我说一说吗?我也学一学。”宋凌霄扒着他的胳膊,不甘心地要求道。

陈燧抬起眼来,和宋凌霄坚定的目光对上,两人在空中用目光交战数个回合,陈燧稍稍转过眼睛,避开宋凌霄充满求知欲的坦荡眼神——这让他怎么开口!

“乱人心性的部分,都不可以。”陈燧干巴巴地说道。

“那是什么意思,这规矩定的不够细。”宋凌霄争辩道,非得让他说出个范围来,“你应该给一个详细的范围,比如过程不能描写,但是可以一笔带过,性变态、性虐待等等引起普通人不适的部分既不能描写,也不能一笔带过。与剧情无关的,纯粹猎奇的内容,可以直接删掉,但是与剧情有关的,可以描写到什么地步……”

陈燧微微眯起眼睛,拉住宋凌霄的前襟,将他拽下来些,一边翻开手掌,让他看书页:“你读一读,读出来。”

宋凌霄定睛一看,正是他之前一目十行快速跳过的王东楼鞭打苏鉴鉴。

“怎么不读?”陈燧看着宋凌霄近在咫尺的侧脸逐渐变红,白皙的脖子也渐渐泛起粉色,他贴近宋凌霄的耳朵,声音低沉,语带调笑,“读啊,你不是很懂吗?你能读出来,我就不划掉。”

宋凌霄只觉脸上烧起来一般,耳中亦是热血上涌带起的哗哗声,陈燧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使他呼吸略有不畅,又无法挣扎逃走,他涩声道:“我不是故意找茬,这段是可以划掉,但是……其实里面有些部分是和剧情密切相关的……”

“哦?比如?”

宋凌霄挠了挠陈燧攥紧的拳头,求饶道:“你能不能先松开我?这样我没法念出来。”

陈燧一听他还真准备念,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行。”

宋凌霄耷拉下来,只好隔着陈燧的手,别别扭扭地把书页翻到和剧情相关的那句话,指出来给陈燧看。

陈燧不近人情地说:“我不看,你有种就念。”

“我……好吧……”宋凌霄念了起来,“苏鉴鉴软语央求道:‘好爹爹,那江湖郎中哪里及你厉害,你是天上的神,他是泥里的虫,是鉴鉴瞎了眼,才会、才会嫁给那孱头,如今爹爹收了鉴鉴……’”

“宋凌霄!”陈燧也不觉燥起来,“这些乌七八糟的话,你觉得和正经剧情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就是听了这句话,王东楼立刻扔下鞭子,扶起苏鉴鉴,立刻原谅了她改嫁他人的事情。”宋凌霄理直气壮地说道,“你不觉得这表现出了王东一直喜爱苏鉴鉴,只要苏鉴鉴开口求饶,他就能立刻原谅吗?一般人消气都需要一定时间的,王东楼却一下子就回嗔作喜,说明什么,说明他一心向着苏鉴鉴,早就想要欢欢喜喜地接纳她了,只是碍于面子,才有了提鞭迎亲这一段。”

听宋凌霄这么一说,陈燧竟然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但是这语言实在是污秽不堪,什么爹爹,什么泥里的虫,光是听宋凌霄软软地说上一句,陈燧便觉得要不得了。

绝对的乱人心性,绝对的坏人节操!

“用词必须得改。”陈燧在“爹爹”上画了个红圈。

宋凌霄心想,别把这块的剧情整个端掉就行了,爱叫啥叫啥。

就是改起来工程量有点大,因为不止苏鉴鉴一个人管王东楼叫爹爹,宋凌霄也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毛病,光是想一想就萎了。

归根结底还是吴紫皋太变态!

“那你能松开我了吗?”宋凌霄委屈,“这么抻着难受。”

陈燧这时才想起来自己还无意识地抓着宋凌霄的前襟,宋凌霄从桌子另一边趴过来看书,上半身的重量都靠腰撑着,宋凌霄向来是个能借力就不自己使劲儿的人,现在他正把全身的重量压在陈燧手上,还把下巴搁在陈燧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