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郑九畴,冲鸭!(第3/4页)

“这多少钱?我要一套。”前排立刻有同学说。

“稍等,我这里还有两套新产品,稍后一起说价格。”宋凌霄笑眯眯道。

接下来两套新产品,一套是普通黄纸制成的抄写本,也带名牌,一套是“护国寺经书”纸制成的抄写本,什么都不带,纯本子。

定价是阶梯价格,黄纸本仅售五钱银子,“护国寺经书”纸本售价五两银子,“护国寺经书”抄写本套装售价二十两银子,如果还想连红石印章一起定制,三十五两银子不二价,不过红石印章一天只能制作一枚,所以是限量的,需要排队,等不及的可以先买本子。

宋凌霄一说完,学生们顿时躁动起来,大家都是有钱人,拿出三十五两银子买个学习用品,家里绝对不会提出任何异议。

“我出五十两,给我排第一!”一名声音浑厚的学生大声道。

接二连三有学生表示也愿意出五十两,只要能先把最贵那个款给他们。

很快,限量预定完了,只剩下“护国寺经书”抄写本套装,大家也只好接着抢购这个,他们都是没什么耐心的人,要让他们等十天半个月等一个印章,他们是不愿意的。

反正都是姓名章嘛,自己家那么多玉石章、铜章,都能用,缺一个不碍事儿。

“护国寺经书”抄写本套装很快卖出十几套,宋凌霄赶紧把现货拿出来发给出钱的人,他今天没带多少,一下子书篓就见了底。

揣着满满的银锭子,宋凌霄嘴角露出了狡黠的笑意。

嘿嘿嘿。

阶梯定价,就是为了抬高最高价位的产品价值,在这些不缺钱的主儿看来,他们只要最好的,稍微次一点的产品存在,只是为了衬托他们的意向产品多么好,多么值。

本来只卖五两银子的抄写本,经过包装和阶梯定价,变成了二十两,价格顿时翻了四倍;本来只卖二十两银子的定制印章,经过限量和搭配销售,变成了五十两,价格翻了两倍。

这样一来,八百两银子的窟窿就填住了,也许不需要七天,宋凌霄就能凑齐江南书院周山长的时文选的版权费。

想到此处,书篓里的小钱钱顿时变得更加耀眼,宋凌霄忍不住抱著书篓笑出了小虎牙。

陈燧:……

陈燧看着隔壁座位俨然已经化身成国子监小商贩的某人,开始怀疑昨天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也许,宋凌霄就差那几个印章钱呢,卖钱才是主要目的,避嫌只是顺带的。

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比起这个,宋郢也未免太过分!明面上宠宋凌霄,自己贪了六百万两白银,却一毛都不给宋凌霄用,宋凌霄还得在外面刻章赚辛苦钱……

现在,陈燧有些怀疑,宋郢到底有没有给宋凌霄吃饱饭。

那么大一个宋府,怎么就能把人给养死,实在是值得怀疑。

……

经过辛勤耕耘,卖力兜售,宋凌霄终于在第五天的晚上,把四千两银票交到了云澜手上。

如同托孤一般,紧紧地拉住云澜地手,舍不得撒开。

“公子,我一定会做出一本精品的。”云澜自信地说道,他看了一眼宋凌霄身后的财神像,又补充道,“一定会给公子挣钱的!”

宋凌霄这才撒开了手,看着自己的心肝——四千两银票,被托孤大臣——云澜带走。

其实,今天这一幕,在凌霄书坊已经上演过了。

当时的情景之惨烈,不忍回顾,苏老三痛哭流涕,捶胸顿足,就差抱着宋凌霄的腿求他不要带走他们的心肝宝贝——账面最后的现银。

“老三,钱放着只会氧化,出去历练一番才能长大。”宋凌霄沉重地拍了拍苏老三的肩膀,从他手中残忍地夺走了他们的四千两银票。

在短短一个月内,宋凌霄从万元户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穷光蛋。

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郑九畴。

话说回来,就在一天前,约定之日,宋凌霄去了洒金河第二个桥洞,约定的位置下找郑九畴。

他站在桥洞下,面对空空如也的地面,还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不一会儿,拱桥上走来两个人,是一男一女,那女人的声音婉转低回,单凭声音就能勾得人心动不已。

“郎君,你要经常出来走走,身体才会恢复的快些。”

“郎君,前面就是糖人张的铺子,他们家的拉花呀连厌厌这么没耐心的臭丫头都能站着看一下午呢。”

“郎君,你冷不冷?要不要再加一件夹缀?”

女人的话语温柔缱绻,似乎对另外一个人的关怀无微不至,然而,另外一个人,却一句话也不说。

“郎君,你说要到东城门里第二个拱桥来,咱们现在已经到了,你要买什么东西吗?”

女人一点不恼,仍是温柔地说着话,似乎只要是和身边这个人在一起,就算对方不理不睬,她也十分快乐。

宋凌霄站在桥下,听着桥上传来说话声,他知道,郑九畴成功了。

要想从感情上报复一个人,有一个先决条件,就是,那个人仍然爱着复仇者。

爱的越深,报复起来越狠。

风里飘来郑九畴的鼻音,他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回答女人。

女人却仿佛听到什么仙乐一般,立刻声音轻快地报出一连串周围有趣的小店名字,问郑九畴想买什么,他们现在就去。

不错,这桥上站着的,就是郑九畴和李釉娘。

郑九畴给宋凌霄递纸条,不是为了和他碰面,而是为了让亲眼看一看,他报复李釉娘的行动进展到何种地步。

郑九畴听罢李釉娘殷切的询问之后,却只是淡淡地说:“我没有钱。”

李釉娘的呼吸好像都凝固了片刻,再出声时,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勉强的意味:“郎君想买什么,不必担心价格,妾身从家里带了钱出来。”

如今李釉娘身价高昂,早不是三年前任人摆弄的小姑娘,她平时又用不着花钱,自有满金楼里打点,手中积累下的财富已经到了一个说出来会吓到人的数字。

三年前她一步一步骗光了郑九畴的钱,郑九畴毫不犹豫,为她慷慨解囊,在外面买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她指到哪里,郑九畴买到哪里……虽然,她当时也有很多身不由己,骗到的钱大头都被鸨母拿去,可是,她毕竟是参与了,她有罪。

更何况被人毫无保留地宠爱过的感觉,没有那么容易忘却,当年的宠爱与今日那人冷冷的一句“我没有钱”,形成残酷的对比,但凡是人心肉长的,都会为之黯然心碎。

李釉娘很清楚地知道,郑九畴有多恨她。

但是没关系,恨她是正常的,理所应当的,现在她把他接到了身边,也不是求他原谅,只是出于私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