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火葬场2 萧煜:我死都不会与你和离……(第4/5页)

萧煜没说什么,命人牵来几匹快马,刚要走,陈桓和季昇来了,道善阳帝召见淮王立即进宫面圣。

萧煜没耐烦道:“本王另有要事,让他等着。”

他刚携了音晚要走,便叫陈桓快步挡在了前面。

音晚认得这年轻的文秀书生,就是当初在骊山行宫有过数面之缘的。与萧煜身边其他的赳赳武夫相比,他虽然更年轻些,却显得沉稳又冷静。

此刻他亦是冷静的,面庞若斧凿刀刻,深邃且肃然:“殿下,您还没有坐到那个位置上,还不能说赢了,也不是任性放纵的时候。”

萧煜冷眸睨他,陈桓丝毫不惧,言辞铮铮:“皇帝病重,宫闱局面瞬息万变,这个时候召见您,定然有要事,您不该不去。”

萧煜刚想说什么,便听身侧音晚道:“你去面圣,小别山我可以自己去。”

她心急如焚,要立即走,却被萧煜攥住手腕硬生生拖了回来。

他目光沉凝,充满怀疑的一寸寸流转于音晚的面,倏然道:“若我去不了,那你也不必去了,就算有什么事,谢润也能办好。”

音晚咬住牙,双目通红,声音与身体俱在颤抖:“那不如你给我个干脆的,把我的骨灰锁进盒子里,这样我便哪里都去不了了。”

萧煜骤得变色,面上乌云聚敛,怒气磅礴,却强忍着没发作,一点点摁下去,只化作眼底一团沉色,淡瞥了眼音晚:“说话没点避忌。”

他冲陈桓道:“你带人跟着王妃,要寸步不离地保护她,断不能叫她离开你的视线,明白吗?”

陈桓悄悄抬头,想看一看音晚,却又立即想到直视王府内眷不合规矩,便将头低回,恭声道:“殿下放心。”

萧煜松开音晚,快步下阶,临上马前,信手指了指跟在音晚身后的青狄和花穗,道:“这两个丫头不必跟着了。”

音晚顾不得跟他理论,翻身上马,扬起蟒鞭,直奔小别山。

陈桓不敢怠慢,立即紧随其后,马蹄声疾如雨点,凉风自颊边呼啸而过,陈桓心里发慌,扬声道:“王妃,您慢点,小别山就在那里,是跑不了的……”

音晚不理他,一路疾驰,终于在夕阳将落时赶到了小别山。

谢润和常铮已在那里,找到了萧煜传信给他们的那个山洞。

这里不比嘉猷门,有官差去清扫战场,荒郊山峦,近日又未下过雨,好些痕迹都在。

他们找到了苦战后的兵戟残骸,找到了些许血迹,甚至还找了一个进山采药的郎中。

郎中前些日子受了惊吓,好几日未进山,恰巧今日缺了一味重要药材,不得不来采,便叫他们碰上了。

“那公子很年轻很俊俏,哦,跟这位夫人长得有些像……”郎中指了指音晚,回忆道:“那日他好像是偷摸着从山里出来的,一边走,一边提防着人追出来,见着我,就跟我说让我带他回长安,我见他身上有伤,提议先给他包扎。谁知他急得很,说自己叫人骗了,犯下大错,父亲跟妹妹一定着急,他得回去……”

音晚忙追问:“那后来呢?”

“后来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些黑衣人,直攻向他,要取他性命。我怕极了,躲在大石后看,见这公子寡不敌众,差点被黑衣人杀了,自那边官道来了一队胡商,为首的是个劲装姑娘,会些武艺,把公子救了。他们杀退黑衣人后,见四下无人,公子又晕过去了,问不出地址,就将人带走了。”

郎中愧疚道:“我不该丢下他跑的,可我实在太害怕了……”

常铮早已检查过这周围的血迹,推演下来,跟郎中说得一般无二。他要郎中指给他看,胡商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道旁山花欲燃,绽在嶙峋大石之间,深灰色的石上有斑驳血迹,已干涸凝结,泛着沉沉的朱色。

音晚蹲下摸了摸石头,又看向郎中指的官道,杳杳幽长,一眼望不到边际。

它会把兄长带去何方呢?兄长还晕着么?他渴了有水喝,冷了有衣穿么?

她只觉气血上涌,内心翻腾如浪,看着官道,蓦得生出个念头。

“王妃!”

陈桓先喊出来,常铮和谢润才回过神,忙去拦她,她浑身颤抖,紧抓着马匹缰绳不放,啜泣中带着哀求:“放开我,我要去找哥哥。”

谢润箍住她的腕,道:“晚晚,你冷静些。已经这么多天了,你到哪儿去找?”

她恍若未闻,不住挣扎,泣道:“都是我害了哥哥,我为什么要嫁给他,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那么天真……”

她眸中血红,言语逐渐颠倒,常铮察觉出不对劲,忙说:“谢润,你带她去山洞歇息,快。”

陈桓要跟上来,被常铮拦住。

当年常铮曾替身在西苑的萧煜往来传递消息,与陈桓这些昭德太子旧部熟识,说话也不绕圈子。

“令湛,你这么年轻,又是外男,王妃伤心过度,已然失态,你这么盯着看,有些不合适吧?”

陈桓刷得红了脸,半天才挤出一句:“这是淮王吩咐的。”

常铮悠然道:“淮王不外乎就是怕王妃跑了,你派人把那山洞围住,守在外面,不就成了?”

陈桓踌躇再三,抬手招来人,把山洞围住。

那山洞中早就藏了两人,一个年轻男子,一身窄袖黑衣,身形瘦长,面容俊朗如清风霁月,满脸关切,道:“我自接到谢大人书信便往回赶,因担心音晚身体,所以绕到青州,把曲神医接来了。”

他说话时目光不离音晚。

音晚痛苦地捂着头,低低叫了一声“西舟哥哥”。

那个缩在山洞烤火的老者便是严西舟口中的曲神医,他将手搭在音晚脉上,蹙眉,冲谢润道:“给她吃药。”

谢润忙去袖中摸药瓶,又听曲神医补充:“两颗。”

谢润的手猛地打颤,险些把药瓶扔出去。他仓惶地抓住曲神医的衣袖,嘴唇不住磕绊:“什么意思?怎么就需要两颗?”

曲神医捋了捋花白胡须,怒道:“什么意思?我早就说过,音晚这毒自娘胎里带来,深入心髓,断受不了刺激。这可倒好,看脉像,刺激还没少受。”

他又道:“我当初也说过,这‘镜中颠’毒性甚强,但不是所有人都会毒发。只要护她一世安稳平和,兴许这毒只是跟着她,并不会出来作祟。”

“可这孩子运气不好,七岁那年去西苑看萧煜,承受不了刺激,回来第一次发作。自那以后,只会越来越严重,若是照顾得好,会延缓加重罢了。”

“第一个阶段,只是头疼,伴着轻微的幻听和幻象。”

“第二个阶段,言行怪状,行为颠倒,渐渐殊于常人。”

“第三个阶段,疯疯癫癫,会在无知觉下做出极端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