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 赴宴 程栩这样的绝世姿容,若是失传未……

罢了, 既然知道那柿子蒂粉对身体并无影响,阮林春一颗心总算放下,这个时代又没有各种高科技的医学检测设备, 真要是出点什么事,也不好提前将孩子拿掉——拿掉比生下来还伤身呢。

阮林春此前并未做好早早有孕的准备, 可既然天意如此,她也只能顺从自然。阮林春缓缓抚摸着尚显平坦的小腹,此时当然觉不出半分动静, 可她腔子里还是有点微妙的悸动:一个新生命即将从这里诞生,这感觉着实复杂而奇异。

本来听大夫说她最近嗜睡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可当诊脉的结果出来, 阮林春却陡然精神百倍,再也不犯困了。因看到旁边摆着一碟赣州来的新鲜蜜桔, 便随手抓了两把,慢慢剥着享用。

程栩看她怡然自得,目光中却微微带点寒意, “二小姐, 你是否根本不想为我程家繁育子嗣?”

阮林春差点让一瓤饱满鲜甜的橘瓣给呛着,他现在才想起来问?还以为能萌混过关呢!

可看到程栩板着脸一言不发的模样,便知他难得动了真气,阮林春也不自禁地有点心虚起来——她倒不是不想要程栩的孩子, 她就是不想这么早生孩子,换谁都一样。

问题是,这话说给他听,他会信吗?古时候的女子,最大的仰仗无外乎子嗣,若连这个都不介意, 只能说她对于挑选的这门婚事根本毫无感情。

阮林春不想让程栩觉得她是个冷血动物,虽然她一开始并非因爱他才答应嫁给他,但,相处这些日子,总归是有感情的,不是么?如果一定要取一个标准,她对程栩的好感度甚至能打九十分——至于是不是真爱,这个她也拿不准,毕竟之前她也没谈过,她只能说,程栩是她在世上最喜欢的男人,没有之一。

正踌躇该如何措辞,程栩却已经起身,大概妻子的犹豫在他看来本身就是一种不忠的表示——小说里的男人往往多疑又爱吃醋。

按照小说中的惯例,这时候就该顺势冷战几天,之后才来个意外遇险什么的,两人彼此剖白,互相表露心迹,再借机重归于好。

阮林春等不了那么久,而且她也不想出现什么意外来考验他们的爱情,反正她就不是什么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情书情信她不会,耍赖却是最擅长的。

于是在程栩即将动身的刹那,阮林春伸足将他绊倒,又掩面拽住他的衣袖。

程栩摔了个大马趴,“……”

回头发现是阮林春作怪,本想出言训斥,可想到她是有身子的人,恐怕受不了刺激,只得硬生生咽下。

因阮林春死拉着他不放,程栩又不好将其推开,唯有冷冷道:“放开!”

阮林春怯怯地垂下衣袖,再望向他时,一张素白芙蓉面上已满是斑驳泪痕,本来是打算秀一秀演技的,可想到如今的艰难处境,侯府去不得,若再回崔氏那里,崔氏又怎能安心?可若是程栩从此疏离了她,她在这府中茕茕孑立,又该如何熬过去?

生下来是男孩倒罢,好歹衔了一份指望,可若是女孩,岂非会落得跟方氏一样的境地?

阮林春越想越悲催,不由得肝肠寸断痛哭流涕起来——她自己都觉得恐怕得了孕期忧郁症。

程栩被她弄得手足无措,明明是她有错在先,怎么好像自己才是欺负人的那个?

现在该如何是好?程栩原本聪明的脑瓜也成了一团乱麻,想不出半点主意,他只知道,若任由阮林春这么闹下去,迟早得把外人引来,还是先堵上她的嘴吧?

程栩于是笨拙的上前——当然没有取胶布——而是先用十指抵着她的下颌,继而将两片冰凉的唇贴了上去。

这种霸道总裁式的吻法果然止住了小娇妻的眼泪。阮林春也不哭了,反手抱住他的腰,两人便滚到了榻上。

她在用行动表达她对程栩的心意,“我不知我对你的感情究竟如何,我只知道,若是旁人碰我一根手指头,我都会觉得恶心,唯独你是不一样的,即便任你予取予求,我亦甘之如饴。”

彼时她衣衫凌乱,双目含泪,红唇微肿,俨然一副任君采撷姿态,说不出的妖姿丽色——然而她的神情却是一片赤纯。

程栩只觉心跳如擂鼓,险险将她按倒在窗边,亏得他记得大夫临走前的交代,及时抽身远离,免得擦枪走火,“明知自己的身子不适合行房,就不要做出这副姿态。”

这回却非故作冷漠,而是真心关切了。

阮林春睁着一双无辜小鹿眼,“我没想行房啊,就是抱一抱你,你以为能怎么?”

程栩:……好吧,看来是他自作多情。

亏得这番颠倒,两人总算握手言和,重新更衣理衫之后,阮林春感觉自己对男人有了新的认识——今后她应该能更好地处理夫妻关系了。

于是惬意地勾着程栩脖子,趁前三个月不能行周公之礼,正可以好好撩拨他:好比妖女挑逗修行有为的高僧,有种别样乐趣。

程栩虽然心里觉得阮林春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却也只好听之任之,从前怎么没发现妻子这样恶趣味?

但比起一本正经相处,这种模式未尝不是新的体验,程栩于是任由脖颈上挂着一只树袋熊,自个儿且到一旁的书案上备课去,他如今当了老师,再不比从前闲散,为六皇子布置的功课,他自己也须事先研读数遍,方能保证熟极而流,授课中不出乱子。

阮林春忽然想到,她有身孕的消息,是否该禀报程皇后一句?毕竟她对国公府的子嗣这样关切。

但,若皇后知道了,全京城恐怕也知道了,这似乎算不上好事,还有张二夫人……之前阮林春借她的手想要避孕,可如今怀上了,张二夫人对她而言就成了不利因素。

没有充足的证据,她也不可能轻易扳倒这位婶娘,倘若张二夫人恼羞成怒,另施暗算呢?

阮林春惴惴问道:“我有身孕的消息,要不要先瞒着府里?”

程栩闲散地提笔研墨,“为什么要瞒?那药粉是她下的,她理应知道你怀不了孩子。”

阮林春困惑了,“但你不是说那柿子蒂没用么?”

“谁说没用?”程栩轻轻挑眉,“只要婶娘相信它有用就够了。”

未及,阮林春有孕的消息果然传遍府里,不但程夫人亲自过来探视,张老太太和张二夫人也都送了贺礼过来,而据下人回报的消息,张二夫人的脸上非但没有半分不悦,反倒笑得舒心极了。

程二老爷被缝衣针在手背戳了个大口子,这会子仍疼得钻心,正没好气呢,谁知就看张氏笑得跟个狐狸似的,“侄媳妇有了身子,可知你那法子根本没用,你还笑得这样,真是!”

程二老爷无奈摇头,觉得妻子大概是急怒攻心,已经气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