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尾声(上)

阎氏拍卖行的开业拍卖为期五天,第一天是开业典礼和藏品预展,场地就在皇锦酒店的国宴级宴会厅。

各界人士盛装出席,阎宗琅携舒青末一一招待。

之前以为舒青末不过是阎宗琅床伴的石狮山股东们,见两人中指上戴着订婚戒指,都知道这次阎老板是认了真。

舒青末第一次以阎宗琅伴侣的身份正式出现在公众视野,连网上都出现了相关报道,又给拍卖行的开业添了一把火。

等歌舞表演、剪彩仪式等环节按照流程顺利结束,舒青末总算逮着空跟骆梓杭聊聊近况。

“今天阿姨怎么没来?”

舒青末给杜文笙发去了邀请函,杜文笙带着孙子杜雨筠和助理骆梓杭前来赴宴。

原本舒青末以为骆梓杭会借这机会安排双方家长见面,结果没想到骆家惠压根就没有过来。

“是我不让她来。”骆梓杭呼了口气,瞅了眼杜文笙和杜雨筠的方向,问舒青末道,“去阳台透透风?”

“行。”舒青末道。

宴会厅外有严格的安全检查,没有邀请函者一律不得入内。

两人穿过安检门来到宽敞的过道一角,骆梓杭立马耷拉起双肩,丧丧地说道:“最近压力好大。”

舒青末问:“工作很忙吗?”

“不是。”骆梓杭摇了摇头,“杜老知道了我和小雨的事,他对我好像不是很满意。”

舒青末诧异地问:“怎么说?”

“你想想啊,人家小雨含着金汤匙出生,又是名牌大学毕业,工作能力也强……”

“停停停。”舒青末道,“我知道你家小雨优秀,我是问为什么杜老对你不满意?”

“他让我三年之内做出成绩。”骆梓杭一脸生无可恋地说道,“我一小小的助理能做出什么成绩?他这分明是在劝退我。”

“就这?”舒青末好笑地问,“杜老给你提要求,你就觉得是他对你不满意?”

“不然呢?”骆梓杭挠了挠后颈,“我本来就配不上小雨。”

“骆梓杭,你这心态不对劲。”舒青末道,“我看你是自我心理暗示过头了吧?总觉得自己配不上,所以下意识地觉得别人也这样认为。”

“可是,”骆梓杭愁眉苦脸道,“你说我能做出什么成绩?”

“如果杜老是在为难你,那他就不会给你三年的时间。”舒青末道,“换作是我,就给你三个月,做不出成绩就走人,怎么可能还带你来参加这么重要的宴会?”

这次的开业典礼邀请了众多知名艺术家,就像阎宗琅带舒青末露脸一样,杜文笙带着杜雨筠和骆梓杭露脸,显然是把骆梓杭当作了自己人。

“好像有点道理。”骆梓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患得患失很正常,当初我也是这样。”舒青末继续安慰道,“主要就是看你的心态稳不稳得住。”

“你也患得患失?”骆梓杭的注意力一下被这话题吸引了去,“难不成你也觉得配不上阎老板?”

“没有,是他觉得我配不上他。”舒青末故意把他和阎宗琅之间的关系说得方便骆梓杭理解,“他觉得我太软弱,不适合待在他身边,所以给我提了很多要求。”

“要求?”骆梓杭好奇道,“比如?”

“比如逼我待在悬空泳池里,大清早要我去爬山,伤口疼也不准表现出来……太多太多,数不过来。”舒青末道,“总之有一点我知道,他是希望我成长才会给我提要求,不是为了劝退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杜老也是希望我成长?”骆梓杭问。

“我觉得是。”舒青末道,“阎先生把我打击得最惨的一次,我差点就想彻底放弃当条咸鱼。但我最后还是调整好心态,专心发展事业,后来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骆梓杭配合道。

舒青末用食指和中指比出走路的姿势,笑了笑道:“他自己朝我走过来了。”

“原来如此。”骆梓杭道,“我懂了,你这是苦尽甘来。”

“前几个月确实过得很苦吧。”舒青末感慨道,“但现在挺好,一切都稳步发展。”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沧桑了不少?”骆梓杭突然开始嘴贫,说明舒青末的安慰起了作用,“啧啧,跟年纪大的人在一起,连年轻人的朝气都没了。”

舒青末眉一挑:“你再说我家先生坏话,我可翻脸了啊。”

“得得得。”骆梓杭撇了撇嘴角,“嫁出去的小伙子泼出去的水,玩笑也开不得了。”

舒青末和骆梓杭又调侃了几句,接着两人打算返回宴会厅。

在重新过安检门之前,舒青末想着顺便去解个手,便跟骆梓杭打了声招呼,独自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离宴会厅最近的卫生间位于整层楼靠近消防通道楼梯的角落。舒青末刚一进去,便发现有一胖一瘦两个中年男人正靠在窗边抽烟。

两人看见舒青末,动作明显一顿。

舒青末也觉得奇怪,他倒没有歧视的意思,但看这两人的着装邋里邋遢、不修边幅,实在是不像会出现在皇锦酒店的客人。再说外面的过道上设置有抽烟区,专门跑到卫生间里来抽烟,脚边还乱扔着烟头,其实是挺没素质的行为。

舒青末没有多管闲事的习惯,尽管他心里觉得奇怪,但还是迅速解完手离开了卫生间。

返回宴会厅需要路过消防通道楼梯,舒青末刚走到厚重的消防门边,身后突然响起了异常紧凑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听起来像是故意压抑着动静,却又非常着急,不得不发出了沙沙的响动。

舒青末下意识地想要回头看一眼,然而还等他转过头去,一只手突然从身后伸过来,猛地捂住了他的口鼻。

手上紧紧窜着一块白布,舒青末屏住呼吸挣扎了几下,但汹涌而来的窒息感使他不得不吸了一口气。结果就是这一下,他立马眼神涣散失去了意识。

记忆当中,那应该是一间偏远的林间小屋。

舒青末能听到鸟儿的鸣叫和扑腾翅膀的声音,除此以外,安静得仿佛与世隔绝。

他的眼睛上蒙着一块黑布,看不清四周的环境,手脚都被束缚住,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小屋里有两个年轻男人,说话带着浓浓的口音,他们的嘴里时不时蹦出脏话,让舒青末安静。

窗户似乎一直拉着窗帘,屋子里的光线非常昏暗。舒青末分不清白天黑夜,陪伴他的只有浓浓的饥饿与恐惧。

两个男人偶尔会喂舒青末几口水,但这完全无法充饥。舒青末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绝望慢慢笼罩住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响起了不绝于耳的警笛声。

舒青末感到有人解开了他手脚上的束缚,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右手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