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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天短暂的浓情蜜意后, 贺从泽在朗斯陪了江凛几天,难得看着江凛过了几天不熬夜纯养生的日常, 随后便同助理回国了。

一方面因为公司那边催得紧,最近贺云锋逐渐挪权给贺从泽,他事务缠身,有太多工作需要接手管理。另一方面便是江凛知道贺从泽正处于忙碌的阶段,所以让他早日回国,抽空过来就好, 她仍旧会每天跟他汇报情况。

肚子里的小包子让人很省心,从来不跟江凛闹腾得很,有时这小家伙玩心起来了, 便会去轻轻踢江凛,江凛也不知这孩子是想让她陪还是怎的, 总之只要她随便对着肚子聊几句天,便安静了。

江凛对此表示十分欣慰——将来肯定是个乖孩子, 绝对不用多操心的那种。

而崔妍大老远从京都寄过来的补品也着实丰厚,江凛还没吃完就又双叒叕迎来一堆, 柳然感叹于这资本主义的光环加持,愈发觉得自己当初给贺从泽透露风声是个正确的选择。

贺从泽离开朗斯后, 柳然还挺提心吊胆的,但江凛在这件事情过去后好像便直接自行翻篇,并没有重新提起,如往常一般安安心心地在朗斯边学习边养胎。

毕竟人不在国内,生活圈子也都不在身边, 所以江凛怀孕的消息只有小范围的圈子知道。

江如茜得知自己马上就要当外婆后,着实乐不可支,更是整天都盯着江凛的作息,定时给她打电话当人体闹钟,监督她早睡,连时差都拦不住。

江凛自此过上了早睡早起多吃补品的佛系养生生活,几个月下来圆润了不少,她简直没眼去看那数值飙升的体重秤。

虽说养胎的日子实在枯燥,胎教整日环绕着她,那些国内寄来的补药也难喝得要命,但是为了肚子里这个小家伙,这点小事她江凛还是能忍过去的。

待到了怀孕后期,江凛仿佛完全没有身为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的自觉,照样在IC忙上忙下,在教授指导下顺利发表了一篇论文不说,还因为成绩优异而获得了参与国际学术交流会议的机会,该干的正事一样都不见落下。

其实江凛的优异表现已经远超过Aaron最初的期待,Aaron本来已经打算让江凛加入院中的科研项目,但是因为江凛怀孕的关系,身体多有不便,所以便决定延迟一段时间再谈。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江凛终于临近预产期,贺从泽大老远从京都赶了过来,硬是将自家这位不安分的孕妇给按到了医院中,好好为生娃做准备。

江凛本还不大乐意,但觉得自己挺着个大肚子再去做事,也委实不怎么方便,遂在医院中安心等待肚子里小包子的出世。

由于这位待产的孕妇实在身份特殊,所以医院多加了数名护士实时观察其情况,每天都要去病房中瞅一眼,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

直到某天,怀着孩子浑身上下无比矜贵的江医生,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我肚子不舒服……”

此话一出,当即便吓得旁边的护士就要去紧急通知,就差要过去检查江凛的身体情况,准备产房了。

听闻消息的小贺总大半夜从床上翻身起来,揪着助理蹭蹭蹭赶到医院,对着病房门就是一阵狂敲,然而开门后,却迎上自家夫人朦胧的睡眼——“干嘛啊大半夜的?”

就这从容不迫的模样,哪里像个即将临产的孕妇?

最后医生一看,孩子倒是没什么动静,就是江凛饿了。

饿了:)

……

时间转瞬即逝,这日在祥和的午后,江凛本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却突然觉得小腹处一阵隐隐的痛,针扎似的难忍。

江凛当即就正过身子,她扶着肚子倒抽了口气,还以为是正常的胎动现象,然而过了会儿,症状却仍旧不见缓和。

阵阵的绞痛自小腹发出,随后迅速扩散到上半身,肚子痛得仿佛要缩成一团,这份痛楚是缓慢而逼人的,她忍得大汗淋漓,连咬牙的劲儿都快没了。

察觉到身体的不适感,江凛想起自己之前查过的分娩前的征兆和感受,她便惊觉自己现在这不是胎动,而是羊水破了!

这小崽子怎么挑这会往外钻啊!还让不让她睡觉!

江凛只觉得头疼,忙不迭按了铃叫医生过来,肚子难受得要命,不出几秒她的额头便起了层汗,手无意识地攥紧床单,咬唇隐忍着。

直到医生们急慌慌地推开病房门,她的呼吸也急促起来,肚子传来的阵痛让她几乎出不了声,虽然已经做过了心理准备,但是她真没想到会这么疼。

整个人如同被火车碾过,江凛甚至觉得要是这么疼上几个小时,她简直是要生无可恋。

一群人将她给安放到床上,江凛只觉得浑身难受得厉害,压根就没心思去管别人怎么动她,只想着赶紧结束这痛苦。

这娃前几个月让她这么省心,分娩的时候应该也不闹腾吧?

江凛讪讪地想着,心里却不免有些底气不足,开始止不住的去怀疑这孩子安分的可能性。

闻讯赶来的贺从泽成功见到了即将被推进产房的江凛,他两步并做一步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凛凛,没事,有我在外面。”

他的声线几分颤抖,江凛能听出他的不安与无措,遂在百般不适中腾出了那么点儿清醒,抬起手虚虚摆了两下,豪气扬言:“慌什么,今天太阳落山前,这孩子肯定得出来!”

话刚说完,江凛便被推进产房,她的手从贺从泽手边滑过,他似是不舍地探了下,然而却未能挽留。

因为之前听说什么分娩也算是个生死关,所以贺从泽对此还是颇有些心悸的,他在产房外来回踱着步,从左到右从右到左,助理都被他晃得眼晕,便道:“小贺总,江小姐这是无痛生产,受不了太多苦的,你不用着急。”

贺从泽恍若未闻,只拧紧一双眉,“我怎么总觉得安不下心……奇怪……”

然而事实证明,贺从泽的这份不安,果然没有错。

江凛肚子中的孩子大抵是百分百继承了她的逆反与执拗,丝毫不理会母亲让自己太阳落山前出来的要求,愣是到了夜晚时分月亮高挂天上,也没点儿动静。

产房中,助产士以及助手们都累得不轻,而起初精力充沛,怀孕期间养胎学习操刀手术各不耽误的江凛,也已经把贺从泽这个名字咬在嘴边骂了个无数回。

产房外的贺从泽听着,却觉得心安——还有力气骂自己,看来应该问题不大,估计也快,继续骂!

江凛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是怎么,这会儿即将出世了竟然格外的难缠,江凛甚至怀疑这小东西前几个月来的安分,就是为了现在的折磨。

夜色沁凉,月亮在暮色中泛着莹白的光辉,繁星在旁闪耀,分外的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