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个皇后(第2/3页)

司徒声低垂下眼眸,唇角的弧度渐渐归于平静,他松开桎梏住她的手臂,缓缓站起了身:“如今皇帝对你有所改观,今日你又护下公主,想要怀上龙嗣,也并非难事。”

他没有等她说话,迈着大步向外走去,走至营帐门口时,他顿住脚步:“若你需要我向皇帝施压,尽管开口就是。”

说罢,他便掀开门帘冒雨离去,候在营帐外的刘袤,撑着油纸伞疾步小跑都追不上他。

林瑟瑟怔愣的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有些没搞明白,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他怎么会以为她想要怀上皇帝的龙嗣?

抱着一只木匣子深夜来访的人是他,说要送她东西又把送出去的东西要走的是他,突然抱住她不撒手的是他,如今甩下莫名其妙的话就尥蹶子走人的也是他。

难怪旁人都说他性子阴晴不定,这何止是阴晴不定,简直翻起脸来比女子还熟稔,莫不是学过京剧的变脸。

她晃了晃手里的木匣子,抱着木匣子从榻上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将空荡荡的木匣子收了起来。

这抠门的小心眼儿,走之前还不忘记把那捶背的玉石给拿走,既然都已经送给她了,她届时肯定还是要拿回来的。

原本她睡不着是在思考人生,如今想透彻了,她便钻进暖和的被窝里,伴着营帐外淅淅索索的雨声缓缓进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嬴非非便肿着一双核桃眼,风风火火的闯进了她的营帐里。

她一双眼睛还未睁开,耳边已然响起嬴非非带着哭腔的嗓音:“皇嫂,我要和皇兄断绝关系!”

林瑟瑟揉了揉耳朵,迷迷瞪瞪的撑起身子,朝着来人看了一眼:“又是因为比武招亲?”

嬴非非咬住唇瓣,泪水一颗一颗的往下掉:“我还未及笄,皇兄便已经急着定下驸马,他就是想将我快点赶出去……”

许是因为昨日与林瑟瑟一同经历过生死,她如今对林瑟瑟极为信任,这些小家子气的话她不敢对旁人说,只好跑来林瑟瑟这里哭诉。

林瑟瑟不大会安慰人,而且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嬴非非。

自古帝王多无情,在那原书里,嬴非非对于皇帝来说,只是一颗可以拿来联姻,用来笼络人心的棋子罢了。

说是比武招亲,其实就是走个过场,皇帝早就安排好了自己心仪的人选,不过是借着驸马的名义,暗中培养发展自己的势力。

而成为驸马的平阳侯之子高畅,嗜酒又是个瘾君子,成亲后没多久便开始对嬴非非拳脚相向,哪怕在她孕期也依旧如此。

嬴非非多次请求和离无望,终于在被殴打至小产后,心灰意冷的投湖而亡。

她溺亡的那一年,只有十六岁。

而今年嬴非非不过及笄之年,也就是十五岁的年龄而已。

若是林瑟瑟不知道嬴非非的下场也就罢了,偏偏她看了那本书,又知道嬴非非凄凉而终的命运。

她能安慰嬴非非什么?

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的唇瓣张张合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的当着嬴非非的树洞。

待她寻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让杏芽端来了早膳,给嬴非非递了条手帕:“哭饿了吗?用些早膳吧。”

嬴非非用帕子擦干净眼泪,揉了揉空荡荡的胃部,抽抽搭搭道:“多谢皇嫂。”

林瑟瑟盥洗后,与嬴非非一同用了早膳,梳洗打扮一番,便出了营帐。

昨日林子里出现了猛虎,此事还未彻查清楚,皇帝便暂时中止了狩猎,改为在校场内切磋箭术。

她走路还有些不利索,腕骨脱臼是接回去了,但小腿上摔出来的淤痕却还在。

嬴非非搀扶着她:“皇嫂,昨日你刚受过惊吓,应当在营帐内静养几日才是。”

林瑟瑟笑着摇了摇头:“总躺着也难受,不如出来走一走。”

其实她原本是不想出来的,用早膳时听嬴非非说今日众人在校场内切磋箭术,她这才突然想起,原书剧情里好像有这一段。

皇帝一时兴起,临时组织了箭术比赛,原本只是男人之间的较量,纯嫔却提议女眷之间也来凑凑热闹。

原主正要拒绝这个提议,皇帝却先一步应了下来,而原主根本不会射箭,只能像个傻子一样杵在一旁看着。

纯嫔在女眷之中大出风头,被皇帝点名夸赞,令原主嫉妒的咬牙切齿。

纯嫔向来与元嫔交好,见元嫔一脸羡慕,便主动请缨,想要教元嫔如何开弓射箭,也好让元嫔一起过把瘾。

但元嫔腹中怀了身孕,皇帝怕纯嫔毛毛躁躁,万一再不慎伤了元嫔腹中的龙种,他见元嫔实在想学,便决定手把手的亲自教元嫔。

纯嫔在原主面前感慨一句:“皇上与元嫔感情真好。”

便是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原主,原主像是被下了降智光环似的,竟不管不顾的当众拉弓射箭,朝着元嫔身上连射了三箭。

不过原主的箭术实在不怎么样,三箭里就中了一箭,还只是射伤了元嫔的小腿肚子。

原主正大光明的残害龙嗣,惹得皇帝龙颜大怒,当场便命人将原主押送回宫幽禁起来,待到狩猎结束班师回朝,皇帝又罚原主在元嫔殿外足足跪了三日。

原主身为六宫之主,却被罚跪在一个嫔妾殿外,可谓是丢尽了颜面,在皇宫之中再无立足之地。

林瑟瑟有些激动,残害龙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她正好可以将那免死金牌用掉。

届时该罚跪罚跪,她再顺便旁敲侧击一番皇帝,让皇帝收回她的皇后宝册与掌管六宫之权。

想要将剧情拉回原轨,今日是最好的机会。

这样想着,她唇边的笑容也越发明媚。

林瑟瑟一进校场,就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众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古怪,似乎是害怕和恐惧,又像是羡慕和嫉妒,总之复杂极了,令她完全看不明白。

皇帝让太监上前来迎她们,待她们走过去,便听皇帝道:“朕便知道,你这丫头定是又跑去了皇后的营帐里。”

嬴非非还生着皇帝的气,脸颊红通通的,别着脑袋也不搭理皇帝。

皇帝也不恼,他将眸光转移到林瑟瑟身上,嘘寒问暖的关切道:“腿脚可还疼?昨日朕让人送去的金疮药,你用了没有?”

林瑟瑟简单应付了两句,正准备找个借口远离皇帝,却听皇帝道:“朕记得非儿幼时最爱射箭,今日便给你找来个百步穿杨的师父,好好教一教你箭术。”

皇帝话音落下,他身后一蓝袍男子便上前一步,对着嬴非非作揖:“高畅见过景宁公主。”

林瑟瑟愣住了。

高畅?

他就是那个原书中婚后家暴嬴非非的驸马爷?

许是因为高畅长相颇为俊秀,又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嬴非非倒是没有因为皇帝而迁怒于他,只是饶有兴趣的问道:“你能百步穿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