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无名女尸

寒暄了一段时间之后, 几人的谈话逐渐进入了正题。

格蕾丝给其他几人倒了茶,轮到伯德先生的时候,他摇头婉拒了。

联想到他行动不便,格蕾丝猜测, 可能是伯德先生害怕喝多了水会让他频繁地去往盥洗室。

格蕾丝之所以来这里, 是因为她有一个疑问, 那就是伯德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米彻姆那处院子周围。

毕竟他和周围的邻居交谈过,而后也确实出了事故。

虽说米勒否认自己和伯德先生做过生意,但是这不妨碍伯德先生自己可能无意间发现了什么。

也许伯德先生真的注意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事, 只不过他自己没有意识到。

而那些去过那间罪恶地下室的顾客当中,兴许就有谁担心自己被揭发。

会不会是有人注意到了伯德先生, 误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所以就人为的制造了一场“意外”呢?

当然, 这一切还都是猜测。

格蕾丝这次来,就是为了验证一下, 她的猜测到底是真的, 还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那么伯德先生没准儿能给她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如果是假的, 这位绅士今后的安全也有了保证。

至少不会有人在暗处, 天天想着让他闭嘴了。

“我们听说,您之前去亨特先生名下的一处院子那里转了转。”

“啊,您是说米彻姆的那处院子吧?”伯德先生回想了半天,才想起格蕾丝说的是什么地方。

他不明所以地问道:“您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 那都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还——”

伯德先生的话戛然而止,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说出来您可能会觉得有些可笑。”格蕾丝打破了沉默,说道:“其实是奥利弗夫人委托我调查那处院子的,她对那附近的传言有些困扰。”

“奥利弗夫人?”伯德先生反应过来, “原来她也想买那处院子。不过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她来探望我的时候,那时候她倒是没有提起要买新的院落。”

说到这的时候,伯德先生看向公爵大人,确认似的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应该向奥利弗夫人提供了一些帮助。”

“是的,这件事一直是格

雷厄姆在办。”公爵大人说道。

紧接着他反问伯德先生,“这么说,您也考虑过要买那处院子?”

“没错,不过当时我的资金不够充裕,所以也就没有贸然去找米勒先生。后来我又出了那样的事故,这件事自然就搁置下来了。”

“您当时去那里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格蕾丝提示他,“不一定要是大事,即使是很小的事,只要您注意到了,都请和我说一说。”

“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那天我到那里的时候,和周围的邻居聊了几句。其中一位夫人告诉我,那处院子‘昨天闹鬼了’。

当然,这种事我是不会相信的。

不过我那天确实注意到了一点,就是那个院子里的地面好像不太平整,就像是被人用铁锹挖开过似的。”

弗格斯探长脸色立刻一变。

挖开了地面?

他立刻就有些坐不住了,和格蕾丝几人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看样子,弗格斯探长是打算回到米彻姆,对那里进行地毯式搜索。

等他火急火燎地走了,格蕾丝则继续向伯德先生提问:“您发现这些之后,没有想过去看看究竟吗?”

伯德先生摇了摇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我当时还没有向米勒先生表达购买意向,如果我进去了,可就是擅自闯入别人的住宅了。”

紧接着,几人又谈起了昨天发生的命案。

谈到议员布朗,伯德先生难得露出几分刻薄的不屑。

原本格蕾丝以为,像伯德先生这种救助残疾工人的慈善家,应该对布朗在政治上的所作所为有些好感,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我得说,我和这个人没有太多交集。人们总说布朗议员很忙,然而我却经常看到他去俱乐部。”

作为一个真正的忙人,伯德先生除了参加筹集善款的晚宴以外,平时并没有太多娱乐时间。

因此总是宣城自己很忙碌却总是去打牌的布朗议员,他是很看不上眼的。

提到布朗平时为废除《谷物法案》所做的努力,伯德先生更是嗤之以鼻。

“实际上,我并不看好他所做的事。”伯德先生活动了一下身体,说道:“他之所以做那一切,不过是为

了以后能够成为执掌一方的高官。”

“真正为工人发声的人,和他是不一样的。”

伯德先生在这件事上看得很透彻。

他直言目前之所以有一部分自由党支持废除《谷物法案》,并不是因为他们真的关心穷人们的死活,而是因为粮食价格下降以后,这些和资本家们利益一致的人,就可以降低劳工阶层的薪酬,从而实现进一步的剥削。

“废除《谷物法案》,只不过是把贵族的利益放进那些商人的口袋,对于工人们来说,他们的生活并不会有太大改变。”

伯德先生不喜欢布朗的一点,就是这家伙明明是为资本阶层的人办事,却总是口口声声宣称自己是“劳工阶层的代言人”。

这家伙一方面在底层社会那里骗得了支持,另一方面却没有做任何有利于工人的事。

“不过我可没想到他也会去那里,布朗先生看起来可不是那种愿意远离繁华地带的人。”伯德先生的语气饱含讥讽。

“他前几天还去过一次慈善晚宴,但是当我提起工人们的处境时,他却显得对这一切很不耐烦。”

格蕾丝没有告诉伯德先生那处院子底下深埋的龌龊。

不过可想而知的是,等到这件事一见报,伯德先生对议员布朗的印象,还会以更猛烈的趋势断崖式下跌。

辞别了伯德先生以后,格蕾丝和公爵大人就去了米彻姆,在那里和弗格斯探长汇合。

两人从马车里钻出来的时候,弗格斯探长正一脸凝重地指挥着下属,对院子进行挖掘。

一名警员突然惊呼了一声,然后一股难闻的气味就从他铁锹铲起的土层里冒了出来。

其他人赶紧凑过去帮忙。

没过多久,一具腐烂得几乎只剩下骨头的尸体就被挖了出来。

尸体上的肌肉和组织虽然腐烂得差不多了,但是从骨骼和头发来判断,还是能认出这是一具女尸。

尸体身上的衣服,依稀还能看出来,这是一件白色长睡袍。

这样一来,马车夫汉特的话,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尸体后脑的骨骼有损伤,应该是有人击打了她的后脑。”前来验尸的医生说道。

也就是说,汉特那天确实看见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满脸是血,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