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师尊才是真绝色(五)(第2/3页)

果然在不远处的破庙前,寻到了凤凰。

彼时,凤凰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衣衫褴褛。

看起来跟个乞丐似的,蓬头垢面。

旁边有几个灾民围坐在一起升火,面前热气腾腾的破锅里,零星飘着油花。

阮星阑眼下是六、七岁少年的身体,估摸着自己肯定打不过他们。

眼瞅着他们攥着匕首上前,要先将凤凰剥皮,心里急得不行。

忽然灵光一闪,阮星阑躲在破门后面,捏着鼻子学了几声猫叫。

这些灾民饿得面黄肌瘦,许久不知肉滋味,一听见有猫叫声,放下凤凰就涌了过来。

阮星阑尝试着施法,可是小小的身体空无法力。

竟是要让他赤手空拳,对付几个大人。

他琢磨着,回头没救下凤凰,反而把自己给搭上了。

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有条绳索,脑中灵光一闪,猫着腰将绳索取来,偷偷摸摸做了个简易的陷阱。

然后一边学猫叫,一边藏在大树后面,等几个人一靠近,一拉绳索,将他们吊了起来。

趁机蹭蹭跑到凤凰面前,见他仍旧昏迷不醒,试图拽他胳膊,将人背起。

奈何凤凰看着瘦骨如柴,还挺沉的。

阮星阑不仅没背动他,反而一下扑到他的身上,就听咔擦一声,凤凰的腿骨就被他压断了,压断了,压断了……

“……好疼。”凤凰从昏迷中醒来,蹙着眉头望向阮星阑,“你是谁?我的腿……”

“唔,”阮星阑满脸心虚,暗想自己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忙满脸浩然正气道,“我是谁?我自然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正义之士!”

他伸手指了指旁边的铁锅,还有匕首,以及一堆血淋淋的肉块,又指了指被吊在树上,还在骂娘的灾民们,愈发一本正经道:“你看见没有?要不是我及时赶来,你就被他们生吞活剥了。”

“那我的腿……”

“也是他们弄断的!”

凤凰先是一愣,显露出几分惊诧,很快又沉下脸来,冷冷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这回换阮星阑惊诧了,没想到凤凰打小就如此机敏,这性格一点也不可爱,怪不得长大后别扭成那样。

但他是万万不能承认的。遂道:“别说那么多了,来,我带你离开这里,否则你一定会被他们吃掉的!”

阮星阑二话不说,扶起小凤凰,连拖带拽地逃了— —别问他为什么不背,问就是真的背不动。

二人都不敢回头,生怕被人追上来。

一劲儿逃到一处破庙,才暂且落脚停歇。

凤凰身子很虚弱,跑了一段路,脸色白生生的。一停下就跌坐在地,使劲按压着断腿。

阮星阑忍不住半蹲下来,伸手要查探他的伤势。

被其一巴掌打开,凤凰满目警惕地望着他:“滚开!不准碰我!”

阮星阑被拍了一掌,心想凤凰的警惕性还挺高的,半开玩笑道:“你怕什么?我又不是坏人,你看清楚了,我也不是邪祟,还能害了你不成?你有什么值得我害的?”

哪料凤凰一听邪祟二字,当即眸色赤红,大声道:“我要杀尽天下邪祟,替我父母报仇雪恨!”

哦,忘了提。凤凰的父母差不多就死在这个时候。

阮星阑生来没爹没妈,也没享受过啥父爱母爱,旁人给予他的,多半是怜悯或者是嘲笑。

遂一直以来对凤凰失去父母,都很能理解,即便不能感同身受。

“原来你的父母被邪祟杀了,我也没爹娘。”阮星阑满脸认真地告诉他,“要不然,你把我当亲人吧?我们相互扶持,以后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打得他满头包!”

凤凰抬起红通通的眸子:“你?”

“是啊,不行吗?我比你年纪大些。”阮星阑眼观鼻鼻观心,“对了,我姓阮,你姓什么?”

“我姓,姓……”凤凰的神色迷茫起来,竟连以及姓什么都不记得了。

阮星阑忍不住道:“不会吧?你爹娘没告诉你,你姓什么?”

凤凰难受地按着后脑勺:“我想不起来了。”

阮星阑:“……”

“你姓路。”

“路?”“是的,你姓路,我方才,方才听那几个人说的。”阮星阑一本正经地胡诌,“你信我的,你就信路。”

“那我叫什么?”

阮星阑琢磨着,总不能把大名告诉他吧,否则还有师尊什么事儿呢。

于是乎,随口道:“你叫……嗯,那个什么,嗯,叫……叫小三儿?”

他不是慕千秋,实在憋不出什么特别文雅的名字来。

凤凰日后拜入天衍剑宗,排行第三,叫小三儿没毛病啊。

凤凰的脸色一黑:“我敢断言,你必定是在说谎!”

阮星阑不可置否。

见凤凰一直按压着断腿,便主动将他的腿扶过来,一边脱他鞋袜,一边道:“名字叫什么不重要,重要是你我有缘在此相遇,我呢,又刚好救你一命。救命之恩,恩同再造。我也不求你报恩了,以后别以怨报德,我就谢天谢地了。”

凤凰别扭起来:“我不用你帮我包扎!”

“别动,我手笨,你要是乱动,回头我把你骨头接错位置了,以后长大了,你成瘸子了,可别怪我!”

凤凰便不敢乱动了。

阮星阑寻来木板,用来固定伤腿,之后便要去寻些绳子,结果破庙里啥都没有。

无可奈何之下,只得解了发带,一端咬嘴里,一端往凤凰腿上缠。

才一缠好,迎面伸过来一只手。

“给你。”

阮星阑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根小木棍。他接过,道了句谢,之后便将头发草草簪上。

眼瞅着天黑了,便四处捡了些柴火。生了堆火。

二人便在破庙里,暂且休整。

凤凰腿疼得睡不着,满腹心事,不一会儿阮星阑就听见细微的哭泣声,转头一瞥,就见他把头脸都埋草堆里,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连哭都不敢哭出声,瞧着也着实可怜。

阮星阑吐出咬在嘴里的青草,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哄他。

如果是十七岁的凤凰,那么他插科打诨一下,开几句玩笑,与凤凰吵一吵,闹一闹便好了。

可七岁的凤凰,那么稚嫩,那么脆弱,又别扭成了麻花。

怎么哄呢,怎么哄呢。

他觉得哄孩子,比上刀山还困难。

纠结了很久很久,阮星阑才道:“你……你别哭了,要不然,我给你唱首歌吧?”

凤凰不理他,头脸还埋在草堆里,就跟小鸡崽儿似的,头发上粘了很多杂草。

阮星阑自顾自唱道:“快乐的仙山上有只小凤凰,它跳起舞来就像被傻瓜附体啦!”

“别唱……”凤凰抬起头来,眼眶红了一片,“难听。”

“唔,很难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