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

邬颜是第一次来古代的这种娱乐场所, 看哪里都觉得新奇。

比如小倌馆并没有像影视剧中的春.楼一样大厅里全是人,除了门口招待的几位,进楼后, 只有一个种满花的小的院子。

一个年纪偏大的男人, 大概是小倌馆里的负责人,把邬颜和施傅兴领到一间房内,语气不谄媚也不冷淡:“娘子, 你们是一起还是分开?”

来他们这里的有男人也有女人, 女人少一些, 毕竟有钱又有本事敢来听曲的不常见。

尽管如此,馆主还是第一次遇到男人和女人一起来玩的,为了不出错, 不免多问了几句。

邬颜坐到榻上,铺着波斯毛毯的榻子软绵绵的, 比起后世的沙发仍差一些,唔, 有机会,她要给自己做个舒服的沙发。

施傅兴不想坐,皱着眉站在原地,他个子高,身材修长,像根房柱似的:“什么也不要,你下去吧。”

“哎, 等等。”邬颜不乐意了, 她瞪了施傅兴一眼,转头对馆主说:“麻烦叫一位…不,三位会弹琴唱曲的公子, 模样要好看的!”

听到后面那句话,馆主笑起来,看来是这位娘子做主,他又问:“娘子还有什么要求吗,比如是高一点还是矮一点,壮一点还是瘦一点?”

邬颜有种自己在选妃的感觉,这可比上辈子给明星花钱爽多了:“要高的,壮的,但不要太壮。”

邬颜不喜欢将肌肉练得发达的男人,她侧头指了指施傅兴:“和他差不多就行。”

施傅兴:“……”

“好,娘子稍等片刻。”

馆主退了出去,施傅兴脸色更黑了一点,他靠近软榻上的女人,仿佛隔墙有耳似的压低声音:“颜娘,为夫突然想起,今日王兄邀请我们一起去贾兄那儿,听说他与县令千金将要返回金城成亲……”

闻言,邬颜惊讶了一瞬,从晖城到金城,走水路要月余时间,如果是陆路,可能快些,但又是回去又是成亲,贾子宏还能赶上明年京城的会试吗?

这么着急成亲,她不由觉得自己上次的猜测是真的了。

“是嘛,那要恭喜贾公子了,不过我与庚小姐有些不合,彼此看到后也不开心,夫君还是自己去道喜吧。”

没想到邬颜会拒绝,施傅兴沉默片刻,道:“我和贾兄也不熟,这件事情已经和王兄推掉。”

“哦,原来夫君已经推掉了啊,”邬颜做出意外的神情,心想施傅兴还是太嫩了些,妄图用这点儿把戏就想骗过自己,姐姐跟美食协会那群老油子耍心眼的时候,弟弟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馆主做事迅速,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三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这三位分别是苏玉、宋月、慕秋,当中,苏玉是我们这唱曲最好的,来,你们几个赶快跟两位客人打声招呼。”

三人上前做礼,离得近了,邬颜发现苏玉和宋月都没有敷粉,那位慕秋虽然长得也很高,但身材偏瘦,弱不禁风的,脸上不知道糊了几层,白得吓人,“娘子,公子有礼了。”

邬颜眸光闪了闪,随即高兴地问:“苏玉是吧,听说你会唱曲,还会弹琴?”

名为苏玉的男人走上前来,他脸上带笑,一看便知是个温柔的人,个头和施傅兴差不多,穿的长袍格外修身,是个行走的衣服架子:“娘子想听什么?”

邬颜对古代的曲子不甚了解,便道:“都可以。”

苏玉颔首,眼睛不经意地看向女人:“那边弹一首《凤求凰》吧。”

说罢不顾施傅兴杀人的目光,坐到不远处的帘子后面,那儿摆着一张木琴,双手放到上面,轻轻拨动。

瞬间,古琴独特的音色便从指尖流淌出来,细雨般润物无声,初听犹如夜色孤寂,淡泊中带了些许忧伤,忧伤中带了些情切……邬颜眼睛亮了亮,果然弹的很好。

一个长的帅的男人,还会如此高雅的兴趣,无谓于是加分项。

这让邬颜不由得用欣赏的眼光看待对方。

忽而,视野中出现一抹月牙白,邬颜眨眨眼,抬头:“夫君坐这儿,挡到颜儿了。”

施傅兴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他算是认清楚现实,听不到曲,邬颜是不会离开的:“听曲只用耳便可。”

邬颜:“……”

啧,小心眼。

苏玉在那儿弹琴,其他两位小倌对视一眼,眼底已经做好了打算。

只见宋月二话不说坐到了邬颜的左边,慕秋则坐到施傅兴的身旁,两人哪里会让客人自己倒水,纷纷亲自动手,势必将体贴的服务贯彻到底。

有帅哥照顾,邬颜自得其乐,她也不尴尬,这几位年纪怕是比施傅兴都小,也就十五六岁,在她眼里,还都是小孩子。

“姐姐,你要吃栗子吗?”宋月声音有点儿沙哑,大概处于变声期,他的样子和弹琴的苏玉比,颇为阳刚,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小倌馆做事。

邬颜歪歪头,看他:“必须要吃吗?”

宋月垂下眼眸:“这些果盘如果没有动,馆主会惩罚在下。”

“唔,那就吃吧。”

于是宋月亲手将烤的金黄的栗子剥开,去掉皮,里面是黄澄澄的栗肉,修长的手指捏着,一个一个放到邬颜面前的果盘里。

旁边慕秋见状,有模学样,也拿起一颗毛栗子:“公子,你要吃栗子吗?”

施傅兴听着那声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尤其对方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往自己身上靠。

他靠,他便躲着往邬颜那儿靠,一二二去,夫妻两人之间没有了空隙,施傅兴低头,正巧瞧见宋月亲手捏着栗子想往女人嘴里送,气得他一把躲过来,塞进自己口中。

刚烤出来的栗子又香又软,咽得快了,差点儿没噎在喉咙里,施傅兴见众人好奇地看向自己,硬着头皮说:“咳咳,味道欠佳。”

“……”

后知后觉有些尴尬,但比起尴尬,让自己的妻子吃别的男人喂的食物,更难以忍受,他摆出为邬颜好的样子:“而且,你不是要‘减肥’吗?”

邬颜一听,顿时想了起来。一颗糖炒栗子的热量堪比大碗米饭,于是她遗憾地将宋月剥好的栗子全都推给施傅兴:“那夫君帮我吃了吧。”

两人举动亲密无间,旁边的宋月一时插不上话,见状,施傅兴压了压嘴角:“可。”

而另一边,听着邬颜对施傅兴的称呼,慕秋震惊地瞪大眼睛,合着这是一对夫妻啊,怪不得男人一直对他不冷不淡呢。

慕秋撇撇嘴,他就说,像他这副模样,哪个客人见了能移得开眼睛?除非这人根本不是断袖!

他坐直了身子,不再试图往施傅兴身上靠。

一曲终了,邬颜连忙拍掌称赞,其他几位看她的动作,也学着鼓起掌来。

苏玉从帘后出来,他依旧是温文尔雅的模样,邬颜很喜欢他,便打赏了苏玉和宋月几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