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林晓月也看到了李建昀, 与顾柏相反,她的心情可甚是愉悦。

【李建昀在这里,那林绫是不是也在这里?这儿这么多人, 如果我喊一声,那岂不是大家都能看到林绫的丑样了?】林晓月越想越心动。

只是身边有顾柏在, 她应该想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合理的装作凑巧发现呢?

还没等她想好, 就见身旁的少年忽地大步朝男厕那边走了过去。

“顾柏, 你也要去啊?”见此, 林晓月心中更喜。顾柏如果自己去看了,那效果自然更好了!

顾柏根本没有搭理她,脚步很快。

李建昀刚出来,冷不丁地便碰到了顾柏。

他也认识顾柏,他目光一闪, 朝顾柏身后看去,正好对上了林晓月的眼神。

目光相对,林晓月对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李建昀也笑了笑,还轻轻点了点头。

随即朝她走了过来,打招呼:“真巧,竟然会在这里看到你。”

“确实很巧。”林晓月唇角笑意更深, 朝他身后抬了抬下巴,忍不住轻声问道, “林绫她……”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没等她说完,李建昀便直接点了头。

林晓月心里大定, 面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道:“那我就提前恭喜了, 以后我们可要成为一家人了。”

她顿了顿,又露出了一丝抱歉,“你爸那边怎么样了?”

李建昀摇了摇头, 面色有些黯淡道:“还不知道,这里人太多了,有些话不好说,不如我们去那边聊聊?”

他伸手朝另外一边指了指,那里是个小巷子,并没有什么人。

林晓月有些犹豫,她还想看接下来的好戏呢。

但李建昀没给她犹豫的时间,又道:“今天做了那些事,林绫怕是会生气,我想请你帮帮我。我想要娶她。”

林晓月一听,便同意了:“行,那我们过去谈谈。”

她想着顾柏肯定需要不少时间。

李建昀唇角勾了勾,轻笑道:“晓月姐,你可真好。”一声晓月姐让林晓月又忍不住得意的笑了笑。

“走吧。”

而这时,顾柏已经到了男厕门口。

不知为甚,这一刻,他竟然莫名有些害怕,却不知在害怕些什么。

顾柏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直到看到又有人朝男厕这边过来,这才如梦初醒。

他抿了抿唇,终是大步走了进去。

厕所里很黑,也很脏,然而,顾柏拧起的眉心忽地松散了。

——里面没有人。

也对,厕所这种环境这么腌臜,他们可能在这里。也是他自己被林晓月误导了,又看到李建昀从这里出来,所以才没来得及多想。

但随即,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眸色暗沉。

这里没有人,那人又在哪里?

顾柏并不认为林晓月会做无用的事,那么,林绫在哪里?她……会在某个地方等着李建昀吗?

还是他们已经……

想得越深,顾柏眉头皱得更紧,心里的急迫感更强,转身就朝外走。

林晓月没有在外面。

顾柏自然也不会去找人,而是径直朝电影院的方向走。

刚走出不远,恰巧与李建昀擦身而过。

那一瞬间,读心术再次灵验。

【林晓月这个蠢货,还真把我当傻子耍?呵呵,不是想和男人玩吗,那我成全她。堂兄可带了不少人出来,一半去林绫那边,另一半,倒是可以陪她耍耍了。】李父事情曝出后,李建昀本来也犹豫着是否还要按照计划行事,但思索半晌,终究还是没有改变计划。

只是他自己却不会亲身上场了。

想到林晓月和林绫的下场,李建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心中越发得意,身上还未好的伤似乎也不疼了,只觉得畅快的不得了!

正这时,一股大力忽地袭来。

有人拽住了他的衣领,猛地把他朝角落拖去。

“是谁?!”

李建昀没有防备,而且身上的伤本来就没好,那人的力气又很大,他根本挣脱不开。

“唔唔唔——!”

他想叫,可是才刚说了两个字,嘴就又被人捂住了。被迫跟着那人进了角落的小巷子里。

还没等他站稳,迎面便是一拳,那拳头刁钻得很,直接朝着他的软肋打去,只一拳,李建昀便只觉得全身一软,竟是直接失去了力气,软倒在了地上。

“林绫在哪里?”

一只脚踩在了他的头上,一道沙哑刺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那声音像是被磨过了似的,又粗噶又低沉,仿佛是许久未说过话,听到人耳朵里,只觉得一阵刺疼。

巷子里很黑,李建昀又被面朝地的踩在脚下,根本看不到人的脸。

听到这个问题,他脑子里一瞬间想了很多,眼珠子转了转,“你是谁?你为什么要问林绫?你想干什么?你……啊!”

话未说完,就是一声惨叫。

那人的脚在他的头上狠狠碾了辗。

“她,在哪里?”

那粗噶的嗓音再次问道。

李建昀痛得快晕过去了,眼泪都冒了出来,哪里敢耍花招,忙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叫人去找她,其他的我都不知道!我也是被逼的,对,是林晓月,是她要我去的。”

他的声音里满是恐惧,那人又碾了辗,但得到的答案依旧没有变。

“呜呜呜……大哥,我真的不知道。我还啥事没干呢,不关我的事呜呜呜……唔!”

只见那人又狠踢了一脚,恰巧踢在李建昀的后脑勺上。

李建昀白眼一翻,就这样晕了过去。

没有人发现这条小巷子里发生的事情。

夜色下,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年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漫天的月色瀑洒在他的脸上、身上,似是为他染上了一层冷漠狠戾。

嗓子疼得厉害,仿佛有火在剧烈的燃烧一般。

然而从始至终,少年都未曾喊过一声疼,只是脸色又白了两分。

顾柏的声带确实损伤了,但其实他并不是完全不能发声。只是每一次发声,嗓子就像有刀子在割似的,疼得很厉害。

养了这么多年,也是最近才稍微有些好转。

他偶尔能努力冒出一两个字,但依旧很艰难。

这一点没有人知道。

他本来是想努力给父亲一个惊喜的,可……现在,这个惊喜再也送不出去了。

再后来,就没有人关心他会不会说话了,也没有人想要听他说话。

他曾是一个哑巴,那这一辈子便都该是个哑巴。

就连顾柏自己也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声音。

说话这么累,又为什么要说话?

直到刚才。

他没有管嗓子里火辣辣的疼痛,而是疾步朝外面走着,便是顾柏自己也未曾发现他的脚步有多么快。

寒风渐渐大了,温度似乎越来越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