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团子!

男生的手还要用力, 忽然,他脸上的笑容骤然一僵。

“你,你——”

男生青白的脸色都在这一刻, 显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

时乐没了。

不,准确来说,不是时乐没了, 是时乐的人形吓没了。

这会儿出现在男生面前的, 是啪叽一声变出来的小白团子。

小白团子瞪着湿漉漉的圆眼睛, 正跟他对视着。

时乐:“……”

时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爪,圆脸蛋都紧绷了起来。

这种要命的时候,他竟然又吓成团子了!

时乐内心愤愤,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得稳住。

“你身上戴了什么东西?”

饶是到了这份上, 面前的男生身上的鬼气还被隐藏的很好。

那也就说明了, 他身上的福泽,定是外物导致的。

男生没回,他正在盯着地上的白团子, 细细打量。

时乐看着这个男生, 只觉得对方脑子好像不太好使。

“喂。”

时乐跳起来, 给了他一爪:“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男生膝盖疼了疼,但没生气。他蹲下来, 目光跟时乐对齐。

“我是有一样东西。”他轻声道:“只要你愿意留在这里,跟我永远做朋友,我就告诉你那样东西是什么。”

时乐:“?”

可以。

威胁你阎王爷。

时乐二话没说,直接蹦起来跟男生开始干架。

刚才突然被吓到的心悸,让时乐正冒火,他丝毫不爪软, 对着男生的攻势,一次比一次凌厉。

就算他变的比从前弱了些,可对上一个小鬼,还不至于搞不定。

就在男生被他揍了顿,又要捆住时,那个面目近乎全非的男生,还对他笑了笑。

“你要伤害我。”

男生的笑意一点点变冷:“我把你当朋友,你却要伤害我。”

时乐见他嘴里暂时也吐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反而都是这些神经质的话,索性就不再理会。

“等到了地府,我再审你。”

当下他最重要的还是净化整所学校,把学校里头所有脏东西都给处理完。

这是有无数学生的学校,他不能让那些脸庞还稚嫩的学生,再出现被害的悲剧。

“地府?”

男生歪了歪脑袋,空荡荡的两个窟窿眼,对准着时乐。

“地府不敢收我。”

时乐冷笑:“放心,有我在,地府绝对能收了你。”

男生对这个小白团子,似乎还是没法把他当做自己要交朋友的人。

他那双流着血的手,动了动。

下一秒。

银色的光芒,差点闪瞎时乐的眼。

时乐猛地弹到了一旁,避开那道银色的光。

男生从口袋里拿出了支笔。

看上去,再正常不过的中性笔。

他用中性笔的笔尖,染了点自己的血,然后,在时乐忌惮的眼神中,轻笑出声。

“你告诉过我,你的名字。”

男生拿着那支散发着柔和的,银色光芒的笔,在空白的肌肤上,开始写下时乐的名字。

时乐看到他这个举动,瞬间都明白了过来。

他是王小明!

时乐不顾那银色的光线,洒在自己身上会带来的疼痛感,发了狠的朝他扑过去。

这支笔,有问题。

想到崔判官跟自己提过的,如今正好现身的镇恶笔。

再看看男生手里的这支……

时乐秉着不管是不是,先给搞过来再说的念头,低吼着去抢。

一道又一道的符纸,被时乐甩出去。

可这支笔身上的祥瑞以及福泽,实在太浓郁。

时乐被克制的死死的。

他快要气炸了。

这笔的主人,要真是那个东岳大帝,时乐发誓,等他从天台下来,解决完这个烂摊子,他就要去再查查那个东岳大帝的资料。

简直了!

他俩没冤没仇的,这笔怎么就逮着他克。

原本对东岳大帝莫名有好感的时乐,这会儿完全化身东岳黑粉了。

“嘶——”

在终于把那支笔从男生手上拍掉的刹那,时乐的爪爪都猛地一痛。

他来不及看爪爪是不是烫到了,三下五除二的把没了笔的男生给一巴掌呼晕。

勾魂锁将男生紧紧缠住。

时乐也不敢去碰那支笔,他警惕的在笔四周画了个小阵,护着自己不被那支笔散发的光给烫到。

陆陆续续还有小鬼过来,都是这些天死去的学生。

那些学生很好处理,眼下最麻烦的,是他不敢去碰那支笔。

会疼。

时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爪。

肉垫的毛毛都被烧糊了。

时乐吸了吸鼻子,把眼泪给憋回去,爸爸不在,老公也不在。

哭了没人哄。

得忍住,待会儿再哭!

时乐憋着眼泪,小团子的本体变不回去,只能坐在天台上耗时间。

而此刻。

三楼原本被黑雾弥漫的空间里,火苗不但把黑雾驱散干净,还将薄闻时的身体,就那样缠绕了许久。

缠到最后。

薄闻时睁开眼,脑海里只觉多出了一些以前从未出现过的记忆。

不止记忆,他觉得,他好像还会了些别的东西。

“乐乐?”

薄闻时走上楼梯,朝着上面叫了声。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跟时乐走散了,这会儿再拿出手机来,还好,手机幸运的有信号。

坐在天台上吹冷风的时乐,听到手机铃声,忙用爪爪按了接听。

“老公!”

时乐看着来电显示的备注,眼睛一亮,大声叫道。

“嗯,我在找你。你现在在哪儿?”

“在天台。”时乐条件反射的回答道。

回答完,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变回去呢!

可手机那头,薄闻时的脚步声明显在上楼了。

不到一分钟。

薄闻时就已经走到了天台门口。

时乐紧张的直把自己往一边藏,可还没藏好,薄闻时就已经把门给推开了。

就在门开的刹那。

比薄闻时更吸引时乐注意力的,是天台陡然刮起来的风。

那阵风可不是什么自然风。

时乐被刮懵了几秒,紧接着,他看见那风对着地上的笔卷了去。

“等等!”

时乐的小身子蹦跶起来,爪爪当机立断的去阻拦着那邪风把笔给卷走。

可是笔带给他的痛感,太过强烈。

时乐的动作慢了一拍。

就在那支笔要被风裹挟着离开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然抬了起来。

大手维持着虚握空气的动作,仅如此,便引得原本随遇而安的笔,剧烈挣扎起来。

它自邪风中冲出。

本来随机变成的中性笔外壳,此刻,也不再用。

一根二十厘米左右的毛笔,悬在半空中,晃悠着笔身。

时乐瞅着它,觉得它好像一条在兴奋摇尾巴的狗子。

邪风卷不动它,只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