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痒

谢重星听秦钟越这么说,还是平静地说了一句“谢谢”。

黎均扯了一把秦钟越,“走吧,十点的飞机,还能在车上睡一会儿。”

秦钟越看着谢重星,眼里透出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不舍,他看也不看黎均,摸了摸后脖颈,明知故问:“你是南阳的学生?”

谢重星微微抬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秦钟越又问:“高三?”

谢重星看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秦钟越看着他这样乖巧的模样,心尖又是一颤,他喉结滑动了几下,有些慌张地摸出了手机,“你存一下我电话?要是有事的话,可以打电话找我。”

谢重星眼里明显流露出一丝疑惑来,对他而言,秦钟越只是一个陌生人,但陌生人对他如此作态,就很耐人寻味了。

谢重星顿了一下,说:“我没有手机。”

旁边的黎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他看来,这几乎就是变相的拒绝了,这时候谁会没有个手机?

秦钟越瞪了黎均一眼,马上收回手机,扭头看向酒店经理,“请给我拿纸和笔过来,谢谢。”

经理马上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就给秦钟越拿来了纸和笔。

秦钟越飞快地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谢重星,眸光微微有些闪烁,“这是我的电话,你什么时候打过来我都会接。”

众目睽睽之下,谢重星停顿了一下,伸手接过了那张纸。

秦钟越松了一口气,表情一变,瞪着那俩跟班,震声放狠话道:“你们最好给我老实一点,要是我知道你们欺负他,我就让你们在a市混不下去!”

黎均在旁边一直笑,秦钟越被他笑的脸挂不住,抬脚踩了黎均一脚,黎均惨叫道:“秦钟越你他妈!这鞋全球限量版!全球只有二十双!你一脚给我踩没了!”

秦钟越转身说:“走了!”

黎均愤愤地踢了一下他的膝弯,秦钟越停下,扭头对谢重星说:“有事的时候再打,没事的话……没事的话就不要打了,我很忙的。”

谢重星颔首。

秦钟越目光从他那张白皙俊秀的脸上划过,心脏像是充满了气泡,轻飘飘的,微微痒,他咳嗽了一声,扭过头飞快地说了一声:“再见。”

几乎有些落荒而逃性质的跑到一脸豪车面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谢重星旁边那两个男生窃窃私语:“这车你看得出来是什么车吗?”

“车头有车标啊,查一查就知道什么车了。”

说着,还真的拿出手机去查,“靠,是兰博基尼!我看看这款的价格——九百多万?!”

“不是吧……九百多万一辆车?”

“这款全球只发行了五辆,也是限量款……”

两个男生住了嘴,齐齐望向谢重星,语气依旧小心翼翼起来,“谢哥,你好有气派,居然认识那种有钱人!”

谢重星望着那辆车远去,没有言语。

一个男生挠了挠脸,小声说:“我们只是听付哥的话办事,对你其实没有什么意见,付哥以后要是有什么小动作,我们都可以告诉你。”

另一个男生捣蒜似地点了点头,伸出手指发誓,“我对谢哥现在忠心不二!”

谢重星对此没有什么反应,他将那张写着秦钟越电话的纸捏成一团,塞到了校服口袋里。

那边秦钟越坐进了车里,还依依不舍地扒着车窗去看谢重星。

他看见谢重星将他的电话号码放进口袋里,唇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黎均坐到他旁边,看着他这幅模样,问:“你真认识他啊?”

秦钟越不耐烦地说:“认识。”

黎均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说:“你脸红了——喂,你不对劲啊。”

秦钟越收回看着谢重星的目光,微恼道:“我哪儿不对劲了?”

黎均摇了摇头,“反正你就是不对劲。”

秦钟越坐直了起来,说:“你不要多想,我只是看不惯他被欺负而已。”

这句话也是对自己说的,就算他不想再和谢重星有那方面的交集,但谢重星好歹当过他老婆,他多少都得照看几分———他的老婆,怎么能被外人随意欺负。

黎均系好安全带,往后靠去,“我不多想,我要补觉,你不要吵我。”

秦钟越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思维开始发散,谢重星会不会给他打电话,什么时候给他打,他到时候应该用什么口气跟他说话?

真到那时候,他还是得对谢重星冷淡一点好,万一太温柔了,谢重星心动,喜欢上他,要嫁给他怎么办?

秦钟越自认为自己还挺有魅力的,要是不小心谋夺了谢重星那颗少年春心,那可就不妙了。

因此他打定主意要对谢重星随便一点,冷淡一点,然而,接下来的好几天,谢重星都没有给他打电话。

时不时看着手机发呆的秦钟越:“……”

他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

*

谢重星自然没有太看重秦钟越说的那些话,甚至有着秦钟越电话号码的便签纸都不知道被他夹到了哪本书里不见了踪影。

自从从付东临生日酒会回来,谢重星过的也不是很顺利。

大概是因为计划泡汤了的缘故,付东临看他愈发不顺眼,行为也越来越过分。

就像此时,谢重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被褥,果然湿哒哒的一片。

钟一鸣走进门,看他站在床边一动不动,走过来一看,便看见了那蓝色的床单上一片暗色的水迹,他一愣,问:“怎么弄湿的?”

谢重星没有说话。

钟一鸣却有所猜测,扭头质问在床上打游戏的付东临,“付东临,是不是你搞的鬼?”

付东临矢口否认,“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了?别没有证据就胡乱诬陷别人。”

钟一鸣有些生气,“这个寝室除了你,谁还会针对谢重星?”

付东临说:“你怎么不说赵赵这娘娘腔?就一口认定是我?”

钟一鸣还想说什么,谢重星伸手拦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

钟一鸣脸色微红,说:“换寝室吧,我去跟宿管说。”

付东临有些得意,“我不换,我就爱住这个寝室。”

他为能恶心到谢重星感到十分的快意。

钟一鸣看着他这幅洋洋得意的面孔,忍不住磨了磨牙,安抚性质地看了谢重星一眼,低声说:“我去找宿管说。”

说完,就走出了门。

付东临下了床,慢悠悠地说:“我也去跟宿管说,我不换寝。”

语毕,也跟着钟一鸣出去了。

隔壁寝室的男生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对谢重星说:“谢哥,我有事和你说。”

男生正是前几天要送谢重星回学校的跟班之一,叫做邱义。

谢重星只顿了一下,便跟着丘义出去了。

丘义找了一个偏僻的楼梯间,对谢重星招了招手,让他过去,末了又探出脑袋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过来,才压着声音神神秘秘地和谢重星说:“谢哥,其实我早就看不惯付东临了,所以你放心,我是站在你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