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最终版结局(第4/5页)

“什么?”芝芝脑子很乱,又惊又喜冲击的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徐汀兰闭了下眼,再睁眼,眼睛酸涩的难受,眼泪顺着眼角不知不觉缓缓滚落。

“又害你哭了……对不起……不止这次……还有那天在车里……真的……对不起……我……其实不想的……对不起……”

徐汀兰探手搂住了芝芝,想起那晚在车里哭得痛不欲生的芝芝,心隐隐抽痛着。

芝芝是她最好的闺蜜,从小到大都是彼此最在意的人,她宁愿推了王建飞的约会也必须要陪芝芝看电影,芝芝冒着被哥哥骂和挂科的风险也要旷课守着生理期难受的她。

这段时间,自己就像疯了一样,只顾着往前冲,却从没顾忌过芝芝的感受,她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芝芝最好的闺蜜?

不管怎么样,不管她有多爱陈希瑶,也不该对芝芝这么残忍的。

“芝芝……真的真的对不起。”

芝芝从这一字一句的道歉中,听懂了她的歉意,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使劲蹭了两下眼,蹭掉了所有的眼泪,红着眼眶笑道:“我们之间,永远不需要道歉,真的,永远不需要。”

徐汀兰撤开身,目不转睛望着芝芝,眸中是芝芝熟悉的温柔,却又带着一丝不熟悉的空茫。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芝芝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水润润的眸子噙着泪。

“什么梦?”

“我有点记不清楚了……”

徐汀兰沙哑着许久不曾开过口的嗓音,艰难描述着。

“我总觉得我好像睡了很久,很久很久,久到就像过完了一辈子。

我好像梦到了自己是另一个人,不是画家,是一个商人,有自己的公司,有很多很多员工,我每天都很忙,被一群人围在中央。

可我却觉得很孤单,也一点儿都不开心。

我好像还梦到了一个人,可是我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她的让我沉闷的生活渐渐有了生机,可……”

徐汀兰突然痛苦的捂住头,“我想不起来了,好像是很重要的事,为什么我就是想不起来了?”

芝芝慌张的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道:“别强迫自己去想,你才刚醒,我先去喊你爸妈,一会医生就会过来。”

徐汀兰合上眼,摇了摇头道:“我想不起来了,可那件事很重要,我知道很重要,总觉得脱口就能出来,可就是……就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芝芝穿好了鞋,俯身帮她拽了拽被子,柔声道:“别想了,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哪怕再逼真也只是一个梦。”

“不,那不是梦,我知道那不是,虽然看上去像一个梦,但我知道的芝芝,那不是梦。”

脸上依稀有些潮湿,徐汀兰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摸到眼泪滚在指尖。

“我哭了……我终于哭出来了芝芝,明明之前怎么哭都哭不出来的……”

芝芝探着比徐汀兰小了一圈的小手帮她擦了擦泪,心疼地眼眶再度红了。

“那就哭吧,痛痛快快的哭吧,哭过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芝芝的指尖柔柔的擦在脸上,徐汀兰阖上眼,心头抽痛的几乎麻痹,昏睡了这么久,依然没有减轻多少。

一切都会好起来吗?

她怕是再也好不了了……

“芝芝……真的……谢谢你……”

也真的……对不起……

苏醒后的徐汀兰又养了好一段日子,等老爷子老太太终于放心她出门时,已经是来年春天。

徐汀兰哪也没去,先去老家看了陈希瑶,他的骨灰盒依然安静的摆在那小小的一方格子里,看着那照片上熟悉又陌生的脸,她突然有种再也不会来的感觉。

这不是她的陈希瑶。

她把这句话告诉了芝芝,芝芝欲言又止的看着她,虽然芝芝没有明说,还附和着点了点头,可她明白芝芝的意思,芝芝想说她是不是疯了?这不是陈希瑶还能是谁?

可她真的觉得照片上的人不是她的陈希瑶,即便她们长着同一张脸,可那笑容那眼神,陌生的就像另外一个人。

不,不是就像,是的的确确就是另外一个人。

可就像芝芝想的那样,她不是她的陈希瑶还能是谁?难道自己真疯了吗?

徐汀兰真的很想找陈希瑶问一问,问问她到底瞒了自己什么?

可她又该上哪儿去找?

不久后,徐汀兰去了法国继续深造绘画。

没多久,芝芝追了过去,深造服装设计。

又过了几年,徐汀兰在法国举办了第一次画展,引来无数豪富艺术家前来。

其中一幅《未完成》画着一个动人的女子,明眸善睐,素齿红唇,站在拉开了一点的门缝后,清纯羞涩间透着难以言说的妩媚风情,让人忍不住驻足观看。

画作只是粗稿,还没有细化,可已然栩栩如生跃然纸上,深得好评。

好多人揣测取名的含义。

有人猜:大概画中的女子未满18岁,还未彻底长成,所以才叫未完成。

也有人猜:或许是想表达少女绵延的情思只是刚刚萌芽,还没来得及茁壮成长,所以叫未完成。

不管怎样,这幅画反响空前,很多人竞相询问价格,徐汀兰全都含笑婉拒。

“私人收藏,恕不出售。”

芝芝一直陪伴着徐汀兰,像从前那样,最好的闺蜜,她从没要求过徐汀兰接受她,在她看来,能陪在徐汀兰身边已经很好。

只是望着那画,她忍不住还是五味杂陈。

“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还忘不了陈希瑶?”

徐汀兰站在画前,望着那画中女子灵动的眸子,眸光专注,耳垂蓝宝石耳钉蕴着细碎的微芒。

“我……当年为什么那么爱陈希瑶?为什么会爱到失去自我,甚至还做了那么多荒唐事?

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狂热的人,除了画画,从来没真正为什么疯狂过,和王建飞在一起时,我以为爱情就是这样,柴米油盐平淡如水,不需要太过剧烈的感情起伏。

可等我真正爱上陈希瑶了才知道,平淡如水是她,剧烈起伏也是她,所有的情绪都是围着她打转。

她在我身边,便是岁月静好。

她不在……我也没办法再爱上任何人。

我的心口好像空了一块,像是原本长了两颗心脏,突然有一颗被活生生剜走,那一瞬间痛不欲生,甚至都不愿意醒来面对现实,醒来之后,剩下的那颗心脏就只剩下麻木的跳动,像是单纯的为了不死去而运转。

你现在问我是不是还忘不了她,我不想骗你,我忘不了她,永远也忘不了。

她就像是一个烙印,哪怕伤口早已好了,也永远不会磨灭。”

此后又过了十多年,徐老爷子老太太相继去世,徐汀兰的身子也每况愈下,弥留之际,她把芝芝叫来身边,拜托她把她所有的画作和财产都捐给美协,只独独那副《未完成》和她一起火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