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原配虐渣记(75)

昏暗的房间里, 窗帘厚重地拉着,一层不够, 还有一层, 木质地板散着淡淡的木头香,描金壁灯晕着暖橘的光, 雕花实木大床上顾朔风趴伏着,几次想撑身起来,都又跌了回去。

暖橘的灯光映照下, 她那艳红的裙摆不再那么红的招眼,绝白的上衣也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暖意,尤其是那露在外面的纤细手臂, 镀着光泽, 嫩白细腻,几乎可以想象出那皮肤的弹性和肌理的柔滑, 少女一般的美丽。

徐汀兰抹掉额角香汗, 先坐在床边歇了些虚软的腿,视线在她身上缓慢扫过她的一举一动, 看着她挣扎起来, 软跌, 再起, 再软跌,唇角笑意不散, 眸中薄光细碎。

“别挣扎了, 没有用的, 药效起码三小时以上才能过去。”

顾朔风趴伏在床上,勉强回眸望着她,每说一个字都艰难地像是喘不过气。

“你……明明也喝了那些茶水,为什么你没事?”

顾朔风的脑子混混沌沌,根本无法思考这种原本对她来说轻而易举的问题。

徐汀兰心情好,不介意耐心地给她解答。

“让你四肢虚软的药是在蜂蜜里的,我只喝了一口,所以没什么关系,至于其他药,具体是什么我不说你也该猜到了,放心,是进口药,对健康没什么危害,那是直接下在暖水壶里的,三杯茶水里都有。”

顾朔风又喘出一口热气,无力的连声音都又小又弱还断断续续,软媚的像是猫儿撒娇。

“那你也喝了……整整一杯,为什么看上去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徐汀兰朝她靠了过去,凑到她耳边吐了口灼热的气息,压低了嗓音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离得足够近了,顾朔风才湿眼朦胧地看清徐汀兰脸颊的飞红,那自内而外透出的桃粉色,娇娇嫩嫩,光艳诱人。

“你,你为什么……”

——为什么连自己都坑?明明那杯白水里两种药都有了,根本没必要再陪着她喝茶。

顾朔风的问题没问完,只顾着蹙眉眯眼强忍难受,徐汀兰却是听懂了问题,却也没有答。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让自己暂时忘掉那些不想记起的。

她恨陈希瑶,甚至不止一次幻想自己亲手杀了她,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憎恨过一个人。

可她也爱陈希瑶,虽然不想承认,可她不止一次感受到那浓浓的想要亲近的渴望。

就像之前来的路上,陈希瑶乖巧地窝在副驾驶座上,阖眼睡着,甜美的就像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依然属于她,深爱着她,可以放心的在她面前睡着,永远也不会背叛她。

陈希瑶大概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其实是被她的吻吵醒的,那一刻太温馨了,让她有了瞬间的迷失,放慢了车速,俯身下去,轻吻了下她的嘴唇。

那嘴唇的触感久久不散,也让她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从古至今,有哪些报复不是为了让自己得到安慰才有的行为?捅死灭了自己全族的仇人也好,砍死抢了自己老婆的男人也好,不管是为了告慰族人在天之灵,还是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其实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在杀死对方的瞬间得到极大的满足。

而她,从得知陈希瑶背叛开始,曾无数次幻想杀死陈希瑶的画面,可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因此感到快乐,有的只是心悸和悲伤。

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真正恨一个人,不是杀死她,也不是折磨她,因为她根本就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从仇人身上得到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我恨你,所以我要通过你让自己快乐。

这,才是重点。

抓住了这个重点之后,她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想到了让自己快乐的方法。

很简单,就是困住她,对她做自己所有想对她做的事,直到厌烦为止。

如果一辈子都不厌烦呢?

那就困她一辈子。

徐汀兰没有余力去思考自己这样做到底合不合理违不违法,她只想把自己的设想付诸行动,只想赶紧从陈希瑶身上获得满足,以疗愈她痛到几乎要停止跳动的心脏。

眼下,她终于得手了,她几乎迫不及待,她几乎无法自持,她几乎……

不管几乎什么,徐汀兰都控制住了自己。

游戏才刚刚开始,怎么能那么就轻易结束呢?

徐汀兰从顾朔风耳边撤开,探手从裤兜摸出一只细长的录音笔。

“来,听听看你刚才都说了什么。”

咔哒,按下播放键,因为录音微有些空灵的声音传了出来。

【钱我是不会还给你的……我不介意拉着你爸一起鱼死网破。】

【首先,我给你的那份欠款合同根本威胁不到我……】

【其次,不管你爸是不是网,只要我想,我都能……】

【最后,如果我明天不能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王建飞就会……】

【我刚才说的相信你也听清楚了……何必还要为难我们……】

顾朔风微微睁大眼,先是难以置信,随即阖眼猫儿一样虚软地轻笑出声。

整日打鸟,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被鸟啄了眼。

人果然不能有定势思维,总以为徐汀兰善良单纯不会做出这种卑鄙的事,却忘记了,往往黑化最严重的,就是那些原本最纯真最善良的人。

她是真的没想到徐汀兰居然会这么恨她,恨到所有卑劣的手段都不吝去用。

看来今晚……她是逃不掉了。

咔哒。

录音笔关上了。

徐汀兰叠腿坐在床边,云白的衬衣藏青色的长裤,唇角含着笑,知性又优雅,侧头望着她,问道:“听清楚了吗?没听清我可以再播一遍。”

顾朔风勉强喘了口气,“你到底……想怎样?”

“看来是听清楚了。”徐汀兰将那支笔放在床头柜上,起身捶了捶微有些虚软的胳膊腿,稍微活动了下,这才冲她接着道:“那我们的游戏就正式开始吧?”

顾朔风蹙眉望着她忙碌地开始搬运东西。

药也喂了,人也废了,徐汀兰的意图昭然若揭,她原以为下一步就是逃不掉的局面,现在这又是在干什么?

一个杯子,两个杯子,三个杯子,四个杯子……顾朔风已经数不清多少个杯子了。

总之,徐汀兰大概是把家里所有的杯子都翻了出来,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玻璃的陶瓷的不锈钢的……全都堆在了床尾。

徐汀兰自己点了点,“差不多够了。”

说罢,转身抬起她的腿往床中间搬了搬,又抬脑袋搬了搬,把她整个人平躺着摆在正中央,不知道到底想干嘛?

顾朔风平躺了片刻,下意识想稍微动一下,徐汀兰轻斥一声:“别动,动了就算你输,我可就不客气了。”

顾朔风忍了又忍,身子不适,脑子又有些混沌,一时竟想不出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