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2页)

满是歉疚的声音倏然响起,简随心愣了愣,马上便反应过来,知道心上人这是在为前世的事情道歉。

明明已经决定放下,怎的又开始道歉了?少女终究是不舍得,搂着心上人的腰,凑到那红唇旁轻啄一口,

“不许道歉,也不许再想以前的事。”

唇边还留着一抹淡淡的清甜香气,是少女身上特有的味道,喻思弋勾唇笑了笑,点头应下,

“好。”

原本好不容易拉远的距离,又一次在这个蜻蜓点水的亲吻中再次靠近,两幅火热的躯体紧紧贴近,时间似是凝固了一般。

简随心被心上人的目光看的脸都要烧起来,只能羞红着脸将头别开,整个人像是泡在温水中一样,从里到外都透着湿漉漉的诱人模样。

少女媚态毕现,正是情动时刻,耳边忽的响起一道冷冷的声音,终于将她从情/欲的回忆中拉出,停止了羞涩的幻想。

“荀天星的魂兽呢?”

被喻思弋提醒,简随心方才想起那只被她遗忘在角落的松白神狮。

说起来,距离那时已过了数月有余,那神狮一直待在白玉香瓶中,倒是乖的很,从来没有吵闹过。

“那不是荀天星的魂兽,而是她父亲楚羌的。”

简随心丢下一句爆炸性的话,便掀开被子一角从床上爬了起来,随后走到窗台前借着月光在衣服里翻找起来。

少女低头的瞬间露出一张认真又安静的小脸,□□上的喻思弋一时看呆,连呼吸都漏了半拍。

墨发半披半散,白色中衣领口稍敞,白嫩肌肤从中若隐若现,这个人所有的一切,全是照着她心尖最爱的模样生的!

三花玉灵石终于在外衣袖口处被发现,少女举着黑石颇有些骄傲,手掌翻动,一个白色瓷瓶便出现在手中,再下一秒,那头小小的松白神狮便悬在了空中,而那双凰翅,就被它踏在脚下。

“你看!”

月色下的那只小狮子,对喻思弋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松白神狮,世间最后一只松白神狮,居然被荀家的人从楚羌身上夺下,拿给了荀天星!

“这是楚羌的魂兽!”

即便是喻思弋,见到这头小狮子也是惊骇万分,若未记错,荀天星不止一次说过,她的父亲楚羌从小便不喜欢她,她初进御兽宗,拜师大典那日没有出现不说,就连她接手荀家事务,成为荀家家主,楚羌也未给过一个好脸色。

联想起这一切的一切,喻思弋心中突然升起一个惊人的猜想——

楚羌,很有可能不是荀天星的亲生父亲。

“也不知是楚羌自愿给的,还是被逼迫的。”

少女叹口气感慨了一句,小心翼翼的捧着小狮子一步一步往床侧边走,随后慢慢钻进了床帏。

还未等她将小狮子放下,喻思弋身上熟悉的金凰之气便吸引住了小东西的注意力,二人都未反应过来,神狮便踏着凰翅轻松跃入喻思弋怀里。

神凰养魂,而神狮此时正虚弱,若非那双凰翅支持,恐怕踏早已死在香瓶中了。

喻思弋知晓这点,主动唤出了金凰,果不其然,小狮子很温顺的又飞向了金凰身边,餍足的蹭了又蹭。

而那双多余的凰翅,便也没了作用,在喻思弋的口诀之下,化为两片轻飘飘的羽毛,似落叶一般从空中飘落。

喻思弋看着被金凰包裹疗伤的神狮,心中那个猜想愈发的坚定,沉思过后,面色极为严肃,更不用说口气,是多么正经,

“关于荀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荀天星是喻思弋的师妹,前世二人关系还十分亲近,要说对荀家之事,她应当是最了解的,但有些事,并不像表面那样简单,往往最接近真相的人,反而会被各种雾霭遮住眼睛。

反倒是简随心,因着前世那份苦恋,愣是把“情敌”荀天星的事给查了个底朝天,比起喻思弋,或许她更了解荀家的一切。

“你想问什么?”

对于心上人的问题,少女十分不解,她确实曾经派人查过荀家底细,但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你可见过楚羌?”

想起这个入赘荀家的可怜男人,喻思弋也有几分同情。

“我不曾见过他,但那时无忧曾去过荀家好几次,她同我说,荀鸢与楚羌感情十分冷淡,二人关系恶劣,就连夜间,都是分房睡的。”

霍无忧能化为灵兽,是打探消息的不二人选,前世一旦有什么事需要调查的,无一不是霍无忧去办,简随心脑海中回想着霍无忧曾经告诉她的每一件关于荀家的事,目光微微出神,说着说着,她又记起另一件事,眼中顿时焕发出一道讶异的光芒,

“无忧还跟我说过,楚羌特别不喜欢荀天星,有一次甚至因为一件小事动手扇了她耳光,这事后来被荀风淼知道了,楚羌被打成了重伤,还被荀家的人关进了地牢!”

前世的她听闻这件事,注意力全放在荀天星身上,何曾去关注过楚羌。

如今再想,光是这一件事,便是疑点多多。

即便是入赘,但楚羌也是荀鸢的相公,荀天星的父亲,仅仅因为打了女儿的耳光,就被重伤甚至关进地牢,那他在荀家的地位,实在是太低了些。

喻思弋越听,心跳的越快,倏然间回忆起小时候的一件事,霎时间心凉如冰,冻的她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她四岁便拜入御兽宗,跟随祝寇学习道术,天赋绝佳又异常努力的徒弟,没有哪一个修道者不喜欢,祝寇也不例外,那时的他,是真心疼爱喻思弋的。

直到那一夜,向来勤奋聪颖的喻思弋修炼时难得遇见一个难题,深夜来到祝寇房中求教,她敲了许久的门都无人应答,但门却悄悄透开了一道缝隙。

隐隐约约中喻思弋只看见一个风姿绰约的美妇人从祝寇床上爬起,女人衣衫不整,面上尽是惊慌失措,连衣服都没穿好,就匆匆跳窗离开。

那时候她还太小,并不知道眼前的事代表什么,而她向来敬重佩服的师尊,那一晚非但没有解答她的问题,还一脸怒意的将她赶走。

也正是从那天起,祝寇对她便极为冷淡刻薄,甚至于连教她道术功法都不愿意,后来还直接将她丢给了别的长老。

活了两世,喻思弋直到这一刻才想通,为什么祝寇后来会对她那么冷漠,冷漠到偶尔还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到淡淡的杀意。

原因不是其他,正是因为,当年那个出现在他房中的美妇人,正是荀天星的母亲、楚羌的妻子——荀鸢。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串联起来,喻思弋却依旧难以相信,那道好看的柳眉紧紧凝成了一团,半天过后,方才颤着声音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荀天星……是不是有一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