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第2/2页)

“她来找我,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你有何资格来管?!”

简随心爱慕自己已久,喻思弋何曾不知,只不过她一心向道,从小接受的都是正道思想,对于修魔之人向来不耻,面对简随心的追求也是一再拒绝,但那个女人却异常坚决,为了她放弃了魔主之位,守了这灵虚山五年。

更何况,她与那个女人之间还有一个世人都不曾知晓的秘密——

御兽宗的不世天才喻思弋,与那魔界的大魔头简随心,有一段命中注定的姻缘。

传说中的定情红线从两人出生时就紧紧绕在两人腕上,将二人的命运紧密连接。

只不过这一切,都将在今天了结。

简随心已死,姻缘线已断,从今往后,再也没有那样一个傻子,会于她打坐时在屋外静静守候,直至夜幕降临,皓月悬空。

你这一生,不负天,不负地,偏偏负尽命中人——年少时戚行道人的话如同魔咒般在她耳边响起。

荀天星该死!

胆敢变成她的模样哄骗简随心,甚至要了那人的命,喻思弋胸中郁气难消,一股杀意怎么也掩不住,直接将凤凰魂兽逼了出来!

荀天星见那巨大金凰朝自己极速飞来,面上既惊愕又惶恐,她没想到喻思弋竟会因为那魔头对自己起杀心,十几年的同门情谊,竟比不过那个魔头!金凰越飞越快,越飞越近,扑面而过时引起一阵尘土飞扬,荀天星被这漫天灰尘迷住了眼,一边躲避一边召唤出三头狮挡在身前。

“我没有杀她!她是被天雷劈死的!”凤凰离她只剩一寸的距离,再往前一点就能要了她的小命,荀天星撑着手臂往后爬,在喻思弋面前,她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我本只想取出麒麟就放她走,谁知她体内竟还有一条烛龙,那烛龙失了控,引来天雷,才将她劈死的!”

喻思弋步步紧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若不是荀天星将麒麟从简随心体内逼出,那烛龙又如何会失控?说到底,还不是她的错!女子口中默念口诀,金凰周身泛出凛冽的寒光,几乎要将躺在地上无路可逃的少女刺穿!

荀天星眸中隐隐有水雾浮现,向来最疼她的师姐,竟为了一个杀人无数的魔修,要对自己下死手?可笑、可笑!她自知今日逃不过这一劫,也不再躲避金凰追杀,竟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闭上眼睛任由它朝自己胸口处飞撞。

神兽之力,巨大无比,这一撞只怕要将她丹田撞碎,运气好一点还能留下一口气,运气差些估计会当场毙命,正是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苍劲沉稳的男声在山头响起,

“还不住手!区区一魔人死有余辜,天星可是你师妹!”

话音未落,一个身穿青袍的中年男人从天而降,释出无数灵气挡在荀天星面前,生生的将金凰拦在原地前进不得。

此人便是二人师傅,御兽宗的宗主——祝寇,只见他面露厉色,手指朝空中轻点一下,那道透明的灵气屏障瞬间消散不见,金凰见没了阻拦,继续直朝前方冲去。

“孽徒,还不停手!!”

眼看喻思弋是真的不打算放过荀天星,祝寇急忙将人护到身后,随即唤出自己的魂兽红云鹰,与那金凰对峙起来。

他虽为二人师傅,但喻思弋修道天赋极高,小小年纪就踏入圆满境,此时此刻若真的打起来,还不一定谁赢谁输,他想了想,又沉声质问道,

“外面那些谣言是不是真的——你和那简随心是不是在一起了!”

这句话终于让喻思弋有了些反应,但她依旧闭口不语,面色沉着,眸中全是杀意与愤怒。

空气霎时间安静下来,荀天星躲在祝寇身后只觉得双腿发软,体内的三头狮方才被金凰散出的光芒震伤,现在胸口还是胀胀的疼,她喉咙一痒,大咳一声,竟吐出一大口血来!祝寇见了又急又怒,喻思弋的沉默在他眼中成了默认,

“身为御兽宗弟子,竟与那魔人勾结,你将宗门置于何地、又将你喻家置于何地!”

“师尊还是让开吧,今日,我只要她的命。”

喻思弋往前一步,视线冷冰冰的落在荀天星脸上,女孩脸色苍白,嘴角还有几滴鲜血未干,身上的白衣也被方才咳出的血染成了红色,看着十分可怜。

“你、你这孽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祝寇被气的连话都说不连贯,宗门最有天赋的弟子,竟为了一个魔人要杀死自己的师妹,说出去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今日你若敢对天星出手,便视为自动退出宗门,从今往后御兽宗与你势不两立!届时荀家必定也要给你喻家下战书,你真当要为了那魔人将家族置于这种境地才满意?!”

家族,是喻思弋最后的底线,祝寇此话一出,无疑是往她心上压了一块巨石,即便到了此种地步,她都无法让无辜的族人来承受她带来的无尽辱骂与责怪,更不用说,荀天星还是荀家未来继承人。

半天过去,她方才冷静下来,终于将凤凰唤回体内,俯身拾起脚下香瓶后冰冷开口,

“今日可留你一命,不过你得将一物归还与我。”

“什、什么东西?”

“你的修为。”

女子口型微动,眼前闪过一根凰羽,荀天星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那根漂亮的金色羽毛轻飘飘的从自己胸口穿过,喻思弋修为极高,这根羽毛便是她魂兽金凰的化身。

不过瞬间,荀天星体内的三头狮便被凰羽刺穿,一瞬间无数灵气从她体内泻出,这是她修炼了几十年的修为!

三头狮已死,修为已散,从今往后荀天星便是一个再也无法修道的普通人。

喻思弋不顾身后女人如何哭泣叫骂,手中紧握白玉香瓶转身离去,只不过刚背过身,眼角便无声的划过一颗泪珠。